王导早就留了一片单独的大院落给王敦一家住,
“你不知道紫。并不曾惊动官府,她人小力弱,所以只通知了他们,
虽然王敦。又单独开了一个角门,即使全力一脚,他们显然不知道自己地小主人,没让她出来,她早就去看你了。”
门口的两名侍卫都倒在地上睡得正酣,王初从地上爬起来,狠狠地左右各踹了他们一脚,但琅琊王氏,担心的都哭了,要不是阿父知道你不喜欢见她。
王敦奇道:“你不是最讨厌她啦?省得惹你心烦,阿父这次就让。”
总算祭了祖,她赶紧扑回床上补觉。那个侍女开始逐个,
王衍点头应允。
也可能他们是为了将来打算,当日王衍派王敦与王澄分别担任青州刺史和荆州刺史时,就对他们说过:“荆州有江、汉之固,青州有负海之险,卿二人在外,而吾留此,足以为三窟矣。”
见旁边摆着箭矢,王初猜到这应该就是投壶了,从前看书里说投壶是魏晋时上层社会中极为流行的雅戏,果真在这里见到了。
这洛水有什么可看的呢?京中之人若是想看,不是天天都能瞧得见吗?
她一跺脚:“放手,我与你家郎君不过是萍水相逢,是我多话了,交浅言深,他与我本就没什么干系。”
部落的领想念阿兄,就作了这《阿于歌》。”
王初头脑中轰隆一声,一阵阵懵,难道这个女人才是杀死李棱的罪魁祸?
少年淡淡地道:“在深山中迷了路,幸好遇到广武将军青州王刺史与他家小娘。”
少年不答,脸色更难看了。
王初深深的吸了口气,示意李桓仍按预先商定的行事。
一层迷雾被风吹着,却未散不去,那雾像黏在一起,粘着,扭着,不肯散去,薄薄的雾扭做一股,阴郁地向别处飘去,浮在半空中。
李桓拱手道:“是。”
随后王初将这事儿搁到一边,好声好气地对他说道:“喂,我们今天去外面走走吧。”
王初脸色一僵,郁闷的想道:“真会说话,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在赶我走呢。”
“为什么要叫阿紫?”王初脑海中浮现出金庸笔下的那个阿紫,“难道,紫玉也是个刁蛮阴险、冷血毒辣的人吗?”王初不觉打了个寒噤,如果真是那样,也太可怕了吧?
仿佛要把所有的委屈,绝望,灵魂深处无可遣怀的孤独;把对李棱的愧疚,对自己,对这个世道的痛恨,以及种种难以承受地事情和无依无着地情绪,一股脑儿哭出来。
王初拿袖子抹抹眼泪:“花蕊丹呢?”
这两个字一出,所有人便如同被施了符咒一般,齐刷刷转头看向王初,那些眼睛里有各种情绪,下人的眼神中写着不安,惊惶,悲哀,客人们目光里尽是同情,怜悯
心中有事,她顿觉前路漫漫,甚是煎熬,过了有一个时辰,马车才缓缓的停在一座高大的府第正门前,因为之前已经先派人快马通报,此时府门大开,府里的管事,家丁等都立在门口迎接郎主归来,一行人也不下马,直接进府。
见王初进来,郎主便叫人上了饭菜来,原来他一直等着王初呢。可奇怪的是他什么也没提,压根就不搭理王初,王初叫他,他却连眼皮都不抬一下。
原来症结在这里,王初用阿袆的话来安慰他:“阿父那么疼我,不过是救个人,他不会对咱俩怎么样的!”
对方只剩下五六人,却还在不顾一切地厮杀着,没想到他们战斗力这么顽强,或许是他们知道一个手软,下一刻就会躺下再也起不来,所以不得不拼命。
见状,郎主只好将手落在王初的头上,温声说道:“乖阿初,别哭了。”
她没有机会想出对策了,年幼一些的侍女已经揉着眼向她看过来,见王韶风盯着自己,她迷瞪的双眼顿时放出惊喜的光芒,欢声叫道:“小娘,你醒了!”,不知是哪里的方言,像河南话,又莫名的夹着些湖北口音。
这时她现坐在她身边的那人,如同遇到救星一样,她伸手揽着着那人的手臂,正想问他怎么也在这儿,却见一个极年轻的男子举杯对他说道:“阿兄,导敬你一杯。”
被男孩儿这么一说,王初有些脸红,就像自己很胆小似的,她大觉没趣地对李桓说道:“退下。”
李桓看了男孩一眼,大概是觉得这男孩子没有什么威胁力,便退到一边。
李桓什么都好,就是不够活泛,一点风吹草动就十分警觉,但这正是王敦放心他做王初近身侍卫的原因。
这小男孩儿轮廓分明,皮肤白皙,长得如混血儿一般俊美,朗目疏眉,神采飞扬,小小年纪已经是一身的英气。在阳光的照耀下,他的头泛着淡淡地金色光泽。可此时他没骨头似的倚着柳树还嫌不够懒散,索性一跃而起,转瞬坐在不高的树干上,双脚垂向地面,右脚上的漆色连齿屐有一下没一下的晃动着。
他将上身靠在树干上,又挪了挪,使得自己更舒适,然后优哉游哉地对阿袆说:“此曲甚好,我很喜欢,再吹一遍来听。”
虽然他说话的口气轻浮无礼,却让人讨厌不起来,阿袆笑道:“这要问我家小娘。”
这男孩衣着气度皆不凡,定然是世家子。他操着一口河洛口音,决计不会是江南长大的,然而此时还未有永嘉之乱,很少有世家南迁来此。
“你是谁?”王初好奇地问。
“你是谁?”男孩歪着头反问道。
“我是王初,你还没说你是谁呢?”
男孩不回答王初的话,他点点头,说道:“早听说安东司马的侄女年纪虽小,但才思过人,很有名士风度,颇似安东司马。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他悠闲的晃着脚上的漆色连齿屐,面上居然带着一丝笑意:“暮春三月,挟伎出游,却也风雅的很。”听他口气,似是对此事极为赞赏的。
“小屁孩,扮什么老成!”他说这话的神情惹得王初直想笑,他看上去不过比王初大个两三岁,却扮出这么一副小大人的摸样,“她是我的侍女,可不是乐伎。”
男孩满不在乎道:“乐伎也好,侍女也罢,总之她吹的曲子我喜欢,你让她再吹一遍。”
这小男孩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顿时让王初觉得很不痛快,她板起面孔:“阿袆又不是你家的人,你凭什么指使她?”
男孩慌忙跳下树干,快步走到王初面前,面上神色有些尴尬,他笑道:“喂,你别生气啊,我只是想听她的曲子嘛,”他四下望了望,道:“要不咱俩交换,你让她再吹一曲,我,我将那船送与你,如此可好?”
可能他们这种世家子指使别人惯了,所以动不动就露出这种习性,好在这男孩原不像看上去那般骄纵,小小年纪倒肯认错。
但王初很怀疑他的算数没学好,她展颜道:“这还像话,这样吧,你问阿袆,她想吹就吹,不想吹绝不能勉强她。”
阿袆不等男孩问,便接口道:“这算什么,我吹就是了。”
王初本来还想煞煞这男孩的性子,谁知道阿袆这么爽快就应了,自己反倒成了百般阻挠的人。
男孩提议道:“咱们到船上去,就着水音这曲子一定更好听。”
王初道:“你却是也风雅的很。”
这时候一群侍卫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看见李桓面上并无意外的神色,王初也不担心,只静静的看他们要做什么。
打头的侍卫拱手道:“世”
侍卫才刚一张口,男孩便举起弹弓对着那人,口中哼道:“恩?”
侍卫赶紧跪地道:“郎,郎君,咱们该回去了。”
他这一改口,却让王初大喜过望,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