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莹欢呼一声,还是你想吃点心:啊,“放心放心,我马上去煮,“,扑过来拉了我的,这不是在我。没旁人,原本春风荡漾的脸立马变得愁云满面,垮着肩一副垂头丧气的形容。
璇玑捂了嘴巴在一旁偷偷地笑。我咳了一声,道:你要喝茶么,我这就去拿?”
我在局外欣赏了一番对面后妃脸上或青或白的神色,难免感叹了一番,身边的妃嫔多少都有些面色不豫。这一番感叹竟教我感叹出些蹊跷,独独只有王贵妃一派坦然,在一众如丧考批的后妃中间显得格格不入。我心里不由地赞了一句,这后妃里到底出了个冰,抬眼望了望暄和,嗯,暄和好福气。
绿莹撅了嘴,嚷嚷:“我哪儿知道公主居然这么狠,把人偷带回宫就算了,还过夜!”
我本想着要同他谈正经事,然而人生的境遇就是这般奇妙,我到现在也委实没搞明白事情怎么就突然变成了这样。我咬着被角在心里默默地揣摩了一阵,没个满意结果。全副武装地在全副武装的床榻上躺了许久,浑身渐渐觉得热,平日里最舒服的床榻当下俨然成了炼狱。所幸床榻很大,我虽然躺在里边,却仍能够往里滚上两遭。
璇玑走过来冲着绿莹吐了一吐舌头,这才举着烛台走开了。
直到一日,伴月美人手捧着一个大包裹,笑盈盈地出现在云香殿。
正说话间,不防绿莹从殿门里飞快地蹿出来,度很是惊人。我有心让她一让也是不及,林朝歌飞快地一伸手将我一扯,我这才扶着他的手臂站稳。
暄和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众人,吩咐道:“都起来罢,别跪着了。”
绿莹眼角同样浓重的乌黑止住了我的话,我只好憋着笑哆嗦着继续低头吃早饭。那盅甜汤我是决计不敢碰的了,只得干巴巴地咽了些点心。
这事不能不管,我将绿莹拉到美人榻上坐了,又往她手心里塞了一杯冷茶,突然又想起那茶是坏的,便又给夺了回来。
林朝歌无声无息地从树上跃下来,带下一树的雨水,噼里啪啦地砸在我的伞上,伞被砸得一边倒。我握着伞的手紧了紧,颇有些忿忿道:“林将军你快要吓死本宫了。”
他这副形容无端端生出凄凉之感来,奇的是我心中竟隐隐生出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来,细细将我绕了,难受得紧。
油头粉面的脸上便不大好看,但我没料到他竟这般不知趣,非但不灰溜溜地走,干脆还将凳子挪了坐到了我身边来。我便很有些不高兴,重手重脚地舀了一碗豆粥自顾自地吃得很是欢畅。
我咧着嘴,咬牙切齿:“我想吃来着,是你不让我吃。”
伴月点点头,我欣然道:“那便取一套来与我穿了便是。”
我紧张了一瞬,想到今日自个儿是好端端在床上醒过来的,既然能好生生地待在这么舒服的屋子里,想来主人家该不会存了什么坏心。我心稍稍安定,便自顾自地坐下来沏了壶茶。
我心虚地低下头去,猛然间现我的手指居然掐在他右臂上,我如同被火烫了一般迅地缩回手来。怪不得怎么掐我都不觉疼,原来掐别人身上去了。
听得我这般说,他面上的笑容扩得大了些,一张惹桃花的面皮十分要命:“臣要是说了,那可就是上达天听了,殿下要反悔怕是不成了。”
宴会的气氛因我这一支舞热闹了许多,许多人都已经离了桌四处敬酒。倒是没多少人往我们这儿来,毕竟这桌上各个都是身份尊贵的人物,只看下桌的丞相大人任你如何我自岿然不动的形容,想来这敬酒的也是要看身份的。
我冷眼瞧着他在人堆里应付自若,只是笑意却是一丝一毫都未进眼底,明显的心不在焉,偏偏还能让别人感到他正在认真听着自己说话。我不禁要感叹,他年纪轻轻,心思居然已这般深沉,本公主委实佩服。我就这般站在高处置身事外,在心里暗暗的腹诽楼下众人,甚是自得其乐,很有些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感觉。
我摸摸鼻子,道:“这有什么好找的,随便找条流仙裙就成了。”
我拈着瓶子,上上下下地扫着绿莹:“这是什么?”
太后问话时没看人,故而我也不晓得她此番问的却是谁。这里是玄阳殿,我估摸着左右问的是暄和了
“什么没什么?”
我的手紧了紧,示意绿莹把小顺子扶起来,璇玑更是懂事,早就用手绢捧了一堆槐花糕来,小顺子一起来,璇玑便把包好的糕递给了他:“喏,拿着,别叫人看见啦。”
不知是他加快了步子抑或是我的错觉,之后的路仿佛一下子短了许多回过神来的时候云香殿前的长阶已然近在眼前。
我哭舒服了,抽抽噎噎地抓过袖子胡乱往脸上一抹,开始琢磨着怎么办,想得正出神,冷不防头顶罩住了一片阴影。
“哦——不否认。”璇玑拖长了音,“那你昨晚翻来覆去满面娇羞为哪般啊为哪般。”
我停下动作,泪眼迷蒙地看着她慢慢闭上眼睛。
“朝歌是谁?”
我抬头十分忧郁地将她望了一望,站起来唉声叹气地往寝殿走去。
一群美人千娇百媚地应了是,我便被太后牵着身不由己地向内厅走。
“……”
王贵妃点点头,皱了一双好看的眉:“陛下今日心情不大好,公主多担待些。”
我点头应了,她将手中的碟子递给外边候着的宫娥,将我的双手握一握,便下了宫阶。
我命璇玑在外头候着,自己进了玄阳殿。我估摸着暄和此刻定是在书房,便径自往书房去了。
行到书房门口,只见宫女太监密密麻麻悄无声息的跪了一地。我艰难地往前挪了两步,竟是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不得已,我只得轻咳了两声,没成想我这轻咳在这悄无声息的氛围里威力绝不亚于一声晴天霹雳。眼见着一屋子的人都齐刷刷地抬头将我望了,我便微有些尴尬,所幸他们望归望,两条腿也没闲着,都自动自地往边上挪了挪,给我让出条道儿来。
我脚下使了点力,连忙匆匆穿过一堆人进了书房。进了书房走了没两步便瞧见毓秀跪在外间。毓秀是玄阳殿的掌事宫女,若是连她都跪着了,可见暄和今日的这通火委实不小。
看这情形,我估摸着眼下来的很不是时候,正琢磨着要不要遁了,不防毓秀一抬眼看见我一张脸瞬间起来,我还来不及反应,她已经迅地膝行至我面前小小声道:“公主你可来了,快好生劝劝陛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