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末儿还是未出阁的姑娘，”
咦，“您……您才是，已经落在，用脚搓了搓地，脸上霎然就红了。听了应小？“小檀乖，这事与你，确实比娜里依的说辞，更叫赫连恪心里舒坦些。
谁曾想，一转头，赫连恪夹带着寒意的眼神，身子一扭，
她，此时此刻，别多嘴。”
她正准备起身，“姑娘还是先归整东，外面的内侍却抢了话，随奴婢到前头去吧，王爷一会儿还要过问呢，”
即便看见。时辰耽搁了可不好，应小檀仍是提不出太大的兴致。
“谁食言了？”赫连恪屈指一弹，应小檀原本白皙的脸上，须臾间就泛起红晕，“是你先不读书的，本王何曾拦着你？你想读，那就继续啊，刚才说到了孚字上，本王可都记着呢！”
本以为就此折戟沉沙的达苏拉，欢喜不迭，当日下午，就扬言要到侧妃这里，来向侧妃“赔罪”。
马车在平坦的官道上辘辘而行，赫连恪读书的姿态愈认真，应小檀便愈发坐不住了。
他眉峰舒展，含糊地问道：“小檀今年多大了？”
“叫姐姐见笑了。”即便已察觉春荷的出身，应小檀依然逼着自己表现出恰到好处的尊重来。且不说对方攀着太子，身份不凡，单论现下萨奚人定的“国法”里，娼伶之人的地位，还要比儒生更高一等呢！
应小檀点头，若有所思地附和，“说得是，啊——！”
应夫人摆了摆手，“现在还说这些做什么？娘只盼着你能过上好日子，起初选了裴家大郎，不也是瞧中了他的人品，必不会委屈你吗？眼下无路可走，你就好好跟着王爷……气节是死的，人是活的。你过得好，比什么都重要！”
这些小动作自然没逃开赫连恪的眼，女孩儿娇怯得恰到好处，是与萨奚女子不同的情态。
应小檀没料想赫连恪的反映这么平淡，恰当她以为，他下一句话就会叫让自己收起这盒子的时候，赫连恪忽然起了身。
“呸呸呸，姑娘怎么会死呢，您只管放心，奴婢明日一早便带着衣服来寻姑娘，不会叫旁人发现的。”
应小檀试探地抬起头，果不其然，呼延青玉略含深意地望着她，美人拳遥遥递了出来，只等她去接呢。应小檀俏面微红，她虽不愿亲近赫连恪，但侧妃待她好，此时此刻，她并不想拂了侧妃的面子。
应小檀垂下首去，目光低垂，“奴婢应氏，闺字小檀。”
懵懵懂懂的少女将名句背到最后，不自觉便带来上扬的尾音，赫连恪绷不住一笑，露出些饶有趣味的神情。
应小檀混沌的脑袋里突然出现母亲那声清晰的尖叫，提醒她，要活下去，要等她……母亲的声音成为了熨帖她心情最好的良药。应小檀绷起脚尖，膝头子垫着下巴，愈发像个受惊的仓鼠般团了起来。
应夫人不曾注意，只绕过儿子，迈向门边儿，“出什么事了，这样吵吵闹闹的！”
陡然间，脚尖一痛，应小檀蓦地睁开眼，一道略显熟悉的背影已经隔在了她和那黑衣人之中，举刀纵砍，逼得那人节节败退，黑衣人持着的宝剑掉落在地，刚好砸中了应小檀的脚。
她顾不得害怕，赶忙拾起剑，挡在自己面前，生怕那黑衣人再次逼近。花末儿早吓得跌在地上，见应小檀无恙，哭喊着爬近了几步。
“花末儿！快到我身后来！”
应小檀着急地叫着，那个突然蹿出来保护她的人，却扬声笑道：“小嫂嫂别怕，区区替你料理了！”
话音落毕，那黑衣人被一剑刺毙，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扬起一大片沙灰。
出手相救之人将他从容绑起，径直抗在了肩上，随着那道颀长背影转身，应小檀果真是见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应小檀手里一松，长剑从她手里滑落，“四王爷……”
“哎！”四王腾出一只手，堪堪接住了那柄长剑，他将它一掂，稳稳地插入剑鞘之中，“倒是把好剑，可惜没配上英雄……区区贪下这把剑，小嫂嫂不介意吧？”
四王脸上始终洋溢着笑容，举重若轻的样子让应小檀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至少是……没有危险了。
她往后退了两步，虚软着坐回了先前的位置，花末儿比应小檀更显狼狈，早伏在茉尔珠怀里失声痛哭了。
“多谢四王爷救命之恩。”
大惊之下，应小檀说话倒依旧流畅温和，四王心里称赞这汉人女子的胆识，嘴上含笑，“举手之劳而已，小嫂嫂客气了，您是要去三哥的庄子上？”
“正是。”
四王挑挑眉，“巧了，咱们同路，既然车夫……小嫂嫂不介意的话，区区为您驾马赶车？”
应小檀瞠目结舌，“这如何使得？”
“这又什么使不得的？”四王爷又打横将车夫抓了起来，把他与黑衣人一块捆在了马车后面的横梁上，“今日的事，还得跟三哥好好说道说道，小嫂嫂受惊，好好歇着吧。”
他吹了个口哨，不远处一匹骏马驰来。
应小檀眼睁睁地瞧着他将两匹马并辔套在一起，抽鞭一挥，催动着马车重新跑了起来。
天地万物都像是恢复了生机，迎面拂来夹杂了血腥气的微风，应小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掩住脸，迟迟地落下惊惶的泪。
没有人看见，也没有人察觉。
“可怜见儿的！怎么弄得这么狼狈！”
庄子上，蘅奂堂，呼延青玉一把揽住了应小檀，“可伤着哪里了？要不要紧？”
赫连恪也是皱着眉，目不错珠地盯在应小檀身上，“今日的事，多谢四弟了。”
“三哥跟我客气什么，查出今日事情的元凶才是正理……听小嫂嫂说，这人可不是山贼，一来就冲着要找她，只怕背后还有主使呢。”四王说到这里，话音一顿，“哟，是弟弟莽撞了，该给三哥留个活口才对。”
赫连恪摆了摆手，“事急从权，你一己之力，自然要求稳妥，不妨事……我先叫人找仵作，青玉，你也陪着小檀下去歇歇，找个郎中来给她扶扶脉。”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