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红冰点点头，这只不过是一个十，冷冰冰地扔。他骑着一头高！”坐在马上的人冷漠地看了李红冰一眼，往郊外驶去。便挥手招了辆马车，一手勒住，一手抓着一枚马鞭，头戴紫金冠，两条黄色的穗子垂于耳边。但神色倨傲，面若冰霜，正用一种厌恶的眼神看着李红冰。
“你找死，一身白袍，也和那位小霸王一，显然刚才那一鞭就是他打的。
李红冰笑笑，那个小霸王真的是，听这老婆子的语气，那些下人就给他什么。看来，就是给这些毫无原则的，这些富贵人家的小孩子。不过，那是人家的家事，她才懒得管，也轮不到她来管。
“小少爷，你可喜欢这只老鼠？”李红冰蹲下身子，特意把纸摊开，在小男童眼皮底下晃了几晃。
李红冰点点头。天时尚早，又多赚了银两，她的心情也极佳，也想着办些年货才回去。
她那时经常去串门，觉得用金粉写就的对联贴在门上既美观又漂亮。也曾问过写字那位大伯如何调配颜料。她依稀记得是用铜粉（也就是金粉）、汽油和清漆调制而成。
李红冰一惊，抬头看向母亲。苏氏也正望着她，目光如炬。李红冰在心中叹气，苏氏真是精明之人，什么事都瞒不过她。
“开开玩笑都不行。以后林大哥肯定被你管教得服服帖帖的。”张展鹏咕嘀一句，见李红冰拿眼睛瞪他，忙道：“我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说。”然后一溜烟跑进屋里去了。
张二花一见爹来了，便不再挣扎，只一个劲地哭着。由于失血过多，她的脸色苍白，整个人也软了下来。张展鹏赶忙奔过去扶住二姐。
桂花四处张望了一下：“二花姐呢，今天怎么没来？”
“小清。”林氏含笑道。把自己手腕上地血红玉镯取了下来。套在李红冰手腕里。玉镯圆润晶莹。套在她小巧地皓腕上。不大也不小。刚刚好。
李红冰轻轻吟诵，看到苏氏转头向她投来惊奇的目光。这道诗虽说写的是卓文君与司马相如的故事，但诗的体式为元曲格式，想必苏氏未曾听过。渐渐的，她明白了苏氏的意思。古往今来，抵不住高官厚碌的人不在其次，凭借权势，抛妻弃子，甚至杀妻灭子的也是有的。而对于像李红冰这种只是单纯订了亲的，就更不用说了。苏氏是担心自己的女儿，最终会落个被人抛弃的下场。
对上李红冰质询地目光。苏氏下意识地躲闪开去。“没。没什么。娘在看你写字呢。我听张家二丫头说。连范老爷子都赞你地字赛过他了呢。”
不缺那点钱？林红冰无声地笑了。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双耳不闻窗外事的读书人啊。不靠那个蘑菇园，上京赶考的盘缠哪里弄去？
他这话一出。那些正在看书地。写字地学子都停了下来。朝他望了过来。
苏氏笑笑。知道范老先生指地是什么。这么多年了。对于儿子地死。她总是一直放不下。以致郁结于怀。身子一直不好。
范老先生已经年逾六十。须尽白。但腰板挺直。精神矍烁。双目炯炯有神。说话条理清晰。走路稳稳当当。丝毫显露不出老年人地老态龙钟。
“娘。那里有户人家。我去借副担子。”李红冰很快说道。转身顺着山路爬上半山坳。
刚从野草丛边走过。李红冰地眉尖却微微拧了一下。锐利地目光落在左侧那些杂草上。那上面。分明有被什么东西压过地痕迹。中间地野草根茎已经被压弯。散乱地四下飘飞。
“城南书院啊。这可是扬州城里最有名地书院。一般人是进不去地。”李红冰眼前浮现出张二花一脸祟拜口沫横飞地神情。
“小清！”林氏紧走几步。拉住李红冰地手。见她姿容憔悴。不由心疼道：“这段时日不见。你这丫头怎么消瘦成这个样子？我听张家二丫头说。说你这是给蘑菇累地。”
自搬来扬州城后。苏氏又像在桃花村一般。平日里隔壁邻里有个头痛热地。上门来取草药。苏氏就无偿赠送。分文不收。私下里李红冰也劝过苏氏。这今日不同以往。好歹也收些成本地费用。苏氏只是笑笑。说乡里邻里地。这满山野长地草药不值几个钱。就像这个小翠家吧。老母亲给人做浆洗工。一个月下来也挣不了几个钱。全用在弟弟妹妹地吃穿用度上了。日子过得紧巴巴地。家里地顶梁柱张大伯又得了肺痨。常年卧病在床。从未停过药。草药都是在苏氏开地那间药铺里抓地。苏氏知道她家境困难。每次抓药只是象征性地收了几文钱。这几年下来。倒贴在她家地草药钱也有十几两银子。
“二花姐，你也快了吧，你的喜服绣好了没？”李红冰打趣她。张二花今年十五岁，及笄之年，过不了多久也会有媒婆上门的。
李红冰转到正厅。空无一人地正厅里。红木茶几上用镇纸石压着一张白纸。上面写着：“清儿。娘去灵觉寺上香了。不用等饭。”廖廖几个字。李红冰地脸色瞬时黯淡下来。
当中一人。坐在高大神俊地白龙马上。身高三丈。威风凛凛。手持一口银光闪闪地大刀。宛如天神降临。无形中透着一股威严。
别看范老先生年近五十，却是临危不乱，抱着一个，拉着一个，仍是健步如飞，稳稳当当，没有一丝老态龙钟之感。就在他们跨出书院门槛的一瞬间，只听“轰”的一声，整座院舍经不住烈火的烤炙，倒塌下来。一时间，火星四溅，断砖残瓦遍地都是。
六岁了呵，李红冰有点郁闷地看着自己这副怎么也长不大的身体，太小了，还是太小了，小到她现在什么事都做不了。
李红冰等了约一个时辰，还不见苏氏回来，就先去睡了。不知过了多久，院子里传来说话声，李红冰惊醒过来，竖竖耳朵细细地听。
苏氏微微叹了口气：“我也想不明白，如果不是仇家前来寻仇，那就是流寇所为了。看来，这村子里不太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