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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歌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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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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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想挖掘出始终隐藏在阿玛丽娅、金和萨阿歌声里的我的歌声,研磨、搅拌我们。他们吞食我们。今晚我不为他们,大舌头上布满成千上万的庸才和傀儡,我们已经下到,他们想品味我的。他们不能吞噬我,我佯装爱观!我不应掉进这嘴里,让那八万个形形色色的蠢材来咀嚼我……就这样,我突然对他们感到厌恶,感到陌生。不,文布刊是张大嘴,这张灯火辉煌的!吼叫着的嘴。不存在观众,我看不见他们,任何一个人的面,我看不到任何人。只看见长着满身鳞片的妖怪,这鳞片就是无数只一眨一眨的眼睛。因猝然的静默而感动,这只从地底下爬上来;它不近人情,一阵冲动,一阵整体搏动,仅仅一个白浪翻滚就兆示着它的腹鸣巨响。可怕!弥撒,祭品,即将来临的屠杀……他们刚点燃打火机,八万只小火柱燃烧起来了。

英方负责安全保卫的头头身材矮小,上半身结实,长得很丑,十分内向。他办事度惊人,能一侧身替你把凶手的武装解除。我朝前走着,两边是梅尔和马克,有个家伙在我前面,第四个人在我后边保驾。那个头头退居幕后,监督保镖队伍和活动。我经过狒狒的笼子,笼内的奴隶全都跑了过来。为了不把演出搞砸,多特和卡尔曼十分警惕,脑袋探向前,举起它们那强有力的手,抓住笼子的铁杆。希普紧紧抓住它母亲的肚子,焦躁不安。那两个小妾洛尔和玛雷尔就在附近。霍普爬在玛雷尔的背上,一只手紧抓住玛雷尔的尾巴。马姆特在稍远处,不看我,但观察着卡尔曼和玛雷尔的那两个吵吵嚷嚷的孩子……在我接近孔雀笼时,突然冒出来一个小伙子,从左边向我冲过来。梅尔立即扑向我的身子,把我拖走,一面叫喊:“八点!”这是他们的暗语,从表盘上的十二小时引来,每一点钟表示一个方向。另外三个保镖立即飞快向侵犯者扑去,拦腰抱住了他,把他摔倒在地。一瞬间,我看见他们脸色紧张,愤怒得青筋暴起。他们肯定喜欢这些:危险,奔跑,扑向凶手的脖子,拦腰抱住他,扼住他的喉咙。绝对粗暴,没有一丝差错,揍人,监视,感受自己掐死别人的力量,感受被掐者的失败。而我呢,梅尔让我趴在离那儿几米远的地上。他则趴在我身上,拱起他的上身、肩膀肌肉,遮挡着我。在梅尔的保卫下,我的身子大概完全看不见了。他等待他的同事们完全制服侵犯者。他坚信任何其他的威胁都不再会降临。我看不见他的脸,他的大腿压着我,我的头卡在他的胸前,我感觉到他的心跳。我躲在这个正在执行任务的金巨人的庇护下,都能听见他的心跳。说不定以后会有好几次侵犯。可能趴在我身上的马克和梅尔会中弹、受伤,我会听见他们的呻吟。可能他们会完蛋……梅尔慢慢离开我的身子,抬起他的肩膀。于是我看见狒狒们惊恐万状,退到笼子尽头,它们抓耳挠腮,焦躁不安……只有那只大狒狒多特呆在前面,皱着额头,用一只手敲着地。后来冲着那几个粗暴的保镖龇牙咧嘴。多特是个“硬汉子”,像梅尔和马克那样矮而结实,是个令人害怕的土耳其近卫军士兵,它会为保护自己的妻妾去死的。这只勇敢的狒狒端着架势,挡着路,激怒的脸又红又青,一小绺一小绺浓密的胡须像刺了花纹,它炫耀和抖动着全身的毛。阿尔罗冲下楼梯,使狒狒们平静下来。那个负责安全保卫的头头迈着两条短粗腿小跑过来。他骑着自行车,似乎十分满意:任务执行得相当完美,没有一点差错,精心设计!只剩下使那个疯子避开大家的好奇心,把他关进监狱,让人看管起来,用拷打逼他开口,让他供认自己的动机,揭他的同伙。以便弄清这是孤立行动还是歹徒勾结,这犯罪行为对谁有利,策动者是哪家公司,哪个对头牌子,哪个教堂,是三k党,还是某个学派主义者,一个愚蠢的精神分裂症患者……

我们大家都睡在韦西内别墅里。凌晨三点左右,阿尔罗叫醒了我。兽医已到场,天下着雨,雨水在野兽笼子的帐篷上,细密的大雨在黑暗中越下越大。笼内亮着几盏小聚光灯。在这被滂沱大雨包围着的聚光灯下,卡尔曼临产了。吕丝、璐和玛阿该是在睡觉吧。不管如何,她们拒绝参加拍摄生小狒狒的场面。但在我穿过园子时,我似乎看见璐的窗帘动了一下。

“这有点精神分析学的滋味。”

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不适宜地说“片断演出”,这显得滑稽可笑,不得体。他稳住了自己,对我过分热情地央求说:

“这是我个人的秘密。”

眼前,我尤爱跟他谈论斯里兰卡,谈论湖里一望无际的洁白无瑕的莲花,然后谈论风、鹰、鹰落在我肩头上时的分量;我对他讲达巴高的圆屋顶,讲高大的白色舍利子塔……我多次跟他谈到白色、纯洁、光明、辉煌、兴奋、宁静。他默默地听着。斯里兰卡是我的动力源、我的光辉、我的目标、我的圣体柜,我扎根在那儿,在那永恒的帐篷里。

1神话中的埃及国王达纳奥斯有50个女儿,相传有49个女儿在新婚之夜把她们各自的丈夫都杀死了。^^结果她们被判处苦刑:在塔塔尔把无底桶装满水。——译者注

“马兰,他是个无赖!”

我参加了这些工作,测量其体积、结构和节奏,所有强有力的有关设备。我不再担心。我投入到比时间密度更大的节拍中去。我受自己锻造和展的形象支配,身不由己地卷入这形象,竟忘记了导演这出戏的就是我自己。从第一天起,从她的脸在灿烂的阳光下出现在我面前起,我就在演戏;我的戏在这可怕的光环里,在这叫喊声的光晕里,在这死神和她那今日月暗淡的美貌里……当我见到她从死去的母亲脚边站起来时,就预感到我过去的乐园烟消云散了,似乎一切都将在这太阳下的呼喊中开始,一切都始于她那忧伤的哀叫中。

——抢先刊载有关狒狒的独家新闻具有强烈的刺激性。

基·勒普蒂想配上“歌”词,我同意他的意见。当然,决不是叙事性的歌曲,但必须找些词,把某些字眼和激情凝聚起来,使它具有冲动的色彩。

m将照片研究了一遍又一遍,然后下定决心说:

“这只是个惯例,”阿尔罗再次更正道,“卡尔曼这样只是要制服这只不听话的偷情的小雌狒狒。”

“你真有运气……”

我向她讲了在阿努里塔牧场所见到的动物,讲了它们对玛阿的深刻影响。璐想象着那些猛禽和巨蟒,她睁大眼睛,兴奋地想象着混血的玛阿与鹰和温和而强壮的大蟒蛇在一起,想象着鹰如何在她头顶盘旋。她突然说道:

到了下午,我们在房间里休息。他没征得我同意便躺在我身边。我没动弹。我对此已经无所谓。房间里空气凉爽怡人,可以听见窗外海浪的拍击声。我穿了条短裙和一件短上衣。他没敢吻我。因为一上来便做这种亲密的嘴对嘴的游戏会使我很尴尬的。他的手滑过我的大腿,很轻,非常温柔,非常缓慢,我几乎听不见他的呼吸。我是个处女,但我并不害怕,不怕这种事情。我只是不愿意m对我做这种事,一点也不喜欢。当然这只代表他这个人的一部分,而且是很小的一部分。

我们几乎得用放大镜来找报上这儿或那儿刊登的小文章或片言只语,从中分析演出的最初反响;搜寻那些表明接受、理解或曲解、排斥的各种迹象。所有文章都强调指出玛阿声音的怪异……如一篇文章中这样说道:“玛阿,一个特例,一个激变。”要是吕丝事先没有将此概念暗示给她的一个评论家朋友,那么这句评论可以说非常令人振奋。我忽然看见某份行量很大的日报上有这样几句的话:“一种外星人的歌唱,一个怒不可遏的女巨人。那声音阴郁得好像黑夜一般,又像是在无麻醉的状况下被宰割、被砍剁时的叫声。这是一种被置于砧板上的美,一种自然的歇斯底里。”

“很抱歉,我还没机会听您的唱片。我保证很快就会弥补这一疏忽。但我能否问一下,您为什么要录制它呢?您是从何时起想要演唱的?是出于偶然,还是由来已久的想?您知道,有时只是个偶然的念头,不过没关系,这对整个事情不会有任何影响的。”

“我想拍你的裸体照,只为我自己,除了你我以外,谁都不会看到这些照片。如果你也不想看,我就不给你。”

m也许以为我在为他唱。但我自己知道,我只为自己唱。这是我的唱腔,他们明白。他们为我开出一条路,而一旦他们得到所想要的东西后,我便会利用这同一条路扬长而去。他们全是笨蛋,一群废物。

亚瑟颇有才华,是声乐教师,也是作曲家。他并不漂亮,玛阿可不能迷上她的老师!他只负责训练玛阿的嗓音,仅此而已。我曾听过一次他们的课。我先放手让亚瑟干,然后试探他,他向我肯定说玛阿的音色很特别,是一种混合式的声音,男女声兼具,能在对立的、有细微差别的音域中摇摆。她能不令人察觉地使用假声,一种女低音和男最高音的混合声……她能唱出很高的音。

“假如我这样向您描述它的话,您一定会觉得它太随意,与您不相干……”

玛阿说“我的血统、我的弟兄们”这样的话原本有可能显得夸大其词,但她说这话时十分心平气和,一字一顿地说得十分清晰,没有出好似吹喇叭的声音,果断而简短。这事过去了。我忽然觉得这事通过了,但同时我谴责这彻头彻尾的第三世界主义,它不是计划之内的话题。''一开始我曾想过,希望她保持暧昧,自始至终显得模棱两可,让人家无法恰如其分地把她归入某一个阵营,某种学说,即便她勇敢好斗,人家也无奈。让她通过令人不安但不可或缺的声明,偷偷地破除这阵营的概念。让她的形象长久存在,像隐喻那样不断辐射其影响。尤其得让她无法预见地去研究想象出来的事物。目前,她将脱离那些崇尚审美的观众,这样的观众在逐渐减少,且变化无常,他们不太明白自己为什么欣赏她的嗓音,她那种半女低音半男声最高音的假嗓音。她也将使那些较优柔寡断、无一定主见的观众扫兴。一个有本领的人应能通过自己的表现和气氛把这类人吸引住,但一个宣言性的讲话就会把他们吓跑的。

那个矮胖家伙又说道:

“没有人煽起暴力而不玩火自焚的。”

“我喜欢暴力,但我怕暴力。然而没有暴力这一诗意般的行动,则什么也做不成,什么也创造不出来。您要知道,这并不妨碍我掌握分寸,通情达理!”

玛阿用一种温和的挑衅总结了自己的话。我立即觉得这像是雅娜的风格。这有点令人感动。

“这倒像在西餐里配上中国瓷器……如此说来,您认为昨夜的放纵行为是具有诗意的?”

玛阿以同样的懒洋洋的讽刺语调说道:

“我也还是个中国人,中国血统的黑人!你们明白这就好了!我承认这种情况少有。至于诗这个问题嘛,你们的报纸好久以来已失去言权和信誉了,你们是不信诗的人,你们对异常珍贵的诗绝对一无所知,是诗盲。你们热中的是拉皮条、木偶戏、观淫癖、直击,以及催眠状态!”

“有人看见您是如何激化这场争论的!”

可是,《明镜》报的那个家伙很快就败下阵来了。我也看到在他斜纹布上衣翻领下的衬衣上露出他那家报纸的证章了。玛阿太令人满意了。按形象化比喻,在电视摄影者继续贪得无厌地拍摄时,她该野蛮地殴打他们。她在采访结束时重新掌握了方向。我觉得她恢复了她的模棱两可,她隐喻的潜力,她那游刃有余和妙不可言的迂回曲折手段。那家伙再也没词了,翻来覆去就这几句话。而玛阿,却像个指挥大战役的统帅,适时地中断了谈话。梅尔和马克居间调停,把她带走了。走得正是时候,因为《明镜》报的家伙刚着手致命的射击:“雅娜”!在一片嘈杂声中,他努力扔出自己的手榴弹。他含混不清地说道:“那么您跟另一人的一切花样,那个脱衣舞女,那个色情明星,这一被伪装的二重唱,您是不是认为大家受骗上当了?”但为时已晚,大家再也听不见他说的话了。洛里斯、勒普蒂、璐等全小组人的说话盖没了这些胡言乱语。

后来,那两张cd的销售量猛增。我在电脑上核实了最后的销售数字:62万盘。这个开端很漂亮,才一年半的时间。玛阿的“快动作”在mtv中播放,在电视六频道上和音乐节目中一星期就播了八次。第二张cd在ifop录制的同步脉冲唱片套册中位居第二,榜是端坐着一个昙花一现的小歌手,假装温柔的样子,一个捧出来的末流明星,十足的点缀品,她并不是我们的竞争对手。她只能使15岁以下的少年神魂颠倒,是那些弱不禁风的人的偶像。

我不可抑制地心系玛阿,对柯妮日益疏远。

现在,我们是在日本。对,在东京的k体育场,就在索比公司的本部,日本大火山口的腹地。玛阿爱上了日本,在她的绿色眼睛里,日本这个名字始终是个谜,是远古的畸形。她十分喜爱老黑泽的电影。尤其是《海之女神》,可怕的事情。至于,她早已通读了三的《金阁》。一天,她写信给我说:“在三的书中,我喜欢宗教仪式,感情的极点和秘密,揭露,静静的烽火;我喜欢死亡。”她可能太爱日本了。

我们一回到巴黎,她就又开始跟莫瑟威尔交谈,没有安装电视屏幕。凭我的实际经验,对,当她在下午五点左右离开我时,肯定跟精神分析学家有约会。她穿戴整齐,线条优美,精心打扮,心不在焉,一切装腔作势的表情都是为了什么也不泄露。为了不表露她急于让人见到她,听到她说话;为了赶快叙述文布利,叙述对她关于黑人和无赖们的采访……当她在勒普蒂、阿蒂尔、吕丝和璐陪伴下回来吃晚饭时,情况更糟。在同样的心平气和、可爱的神情下,在她向璐微笑时,我总觉得她身上有什么被激起而难以遏制的东西。我当场抓住她一两次心不在焉、不专心听人讲话的表现。阿蒂尔谈音乐、混合录音和多音轨,她思想开了小差,她走神了,仍然在盘算自己那些杂事:柬埔寨的肉香,伊夫里的林荫大道,她的母亲、父亲……尤其是马尔科姆,在伟大的大自然中浮现、像触手般四面八方伸展的莫瑟威尔。她提起可怕的歌舞剧的各根线索,东拉西扯地满拧。满脑子都是美丽的安提戈涅1,沉溺在自己岩浆之中的埃莱克特尔2……把岩浆之火拨得旺旺的,为另一个人、证人、主子、那个黑人、远离社会生活的美国人、神奇的莫瑟威尔而再喷。他们早有默契,她已深深地陷了进去。而莫瑟威尔则违背静默的规则向她叙述,在布鲁克林的三伏天里,他如何打开街上的救火笼头,往热得冒烟的碎石路面上,往自己年轻的上身和光腿上浇水。我可以肯定,他们已达到不正常的喋喋不休的程度。这已不再是游戏了,马尔科姆干预我大女孩的命运了!尤其是他们谈政治、第三世界、造反、扰乱、阴谋诡计……我的思想在驰骋。玛阿几乎不吃东西,她在一点一点地啃。她一口接一口地喝了两大玻璃杯的白酒,无甜味的冰白酒。她变得温和些了,思索着晚上他们两人在一起的情景,甚至不再费神听我们说话了。她沉浸在另一人身上,给绑到了那个八面玲珑的人身上,在其黑色海洋的鲨鱼鳍上。

1安提戈涅:希腊神话中俄狄浦斯与其母所生之女,因地不顾国王之禁,凭吊其亡兄,受刑而自杀。

2埃莱克特尔:希腊神话中阿伽门侬之女,她和其兄弟奥雷斯特一起替父报仇。——译音注

璐突然逮住了她:

“玛阿,别走神!求你了!我们在……”

玛阿回过神来,露出微笑,双眼圆睁,显得一脸稚气。吕丝为此哈哈大笑……邻桌的一个金女郎和她的伙伴认出了我们。玛阿看见了他们,知道被他们认出来了。明星在别人的注视下。她一时低下眼睛,目光偏向盘子,在桌布上游移着。后来,她禁不住去看那对男女。小伙子和姑娘部长得很美,清秀雅气。她没对他们露出笑意,她端详着他们,神情淡淡的。那两人低下了眼睛。金女郎的脸上泛出玫瑰红,稍有些惊慌。玛阿用叉子叉起一大口羊腿,送到嘴里大口地吃;一面凝视着那对如此讲究、漂亮的人儿。金女郎重又引起挑战,她那蓝色的眼睛露出疑惑,久久盯住玛阿,好似插上一把蔚蓝色的利剑……玛阿抓起她那杯白酒,一口气喝光!但始终在仔细观察那个姑娘,眼睛对准杯子的弧形。“蓝眼睛”微微颤抖了一下,躲过玛阿的目光,后来,又恢复了神采,跟这混血姑娘的眼光碰到一起。玛阿的眼睛也显得更活泼、更凹、更热情,是白酒起了作用。那姑娘的头黄得如金子一般,这是大胆的罗蕾莱1的头,十分诱人。她在这高大的混血儿歌星的眼珠底下入了迷,显得局促不安。而那小伙子满不在乎,他对自己的情人说了句什么,挽起她的胳膊走了出去。

1罗蕾莱:以歌声诱惑莱茵河上的船夫,致使船破人亡的女妖。——译者注

于是我们谈论日本观众……日本观众是不是也会如此失态?玛阿认为,再坚硬的外壳下,也会有躲藏的激流,火热的岩浆。她是在探索和研究莫瑟威尔的过程中汲取到这一知识的!这是影射另一个人,影射海洋,黑色的航海者。我们又回到开初的棋局,回到主要的烦恼上面……玛阿似乎又走神了,她躲着我们。不错,我感觉到这点,我知道这点。即使勒普蒂否认我这个偏执狂的看法,我还是这么认为。我感到极其痛苦……我毫无办法去阻止她离开……她慢慢地游弋,远离我而去,且将一去不复返。我只有看着她离开,堂而皇之地离开……她的美丽,她那光辉灿烂的高大身躯渐渐消失,沉没在我命中注定永远无缘的大洋中。而一旦完全失去她,我的生活将又变得空虚。我会像一只不系之舟,不知漂向何处,既无此岸,更不见彼岸……一想到这连吉普赛人都不如的孤旅、苦旅,我就觉得透不过气来。今后,马尔科姆还会继续知道有关玛阿的所有我不知晓的事情吗?讨厌的精神分析学家恐怕还会跟她在曼哈顿或非洲一起生活。可怕,这一对为广大黑白混血儿而造反的情侣和同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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