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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暗恋是一个人跟自己较劲(1)(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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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段时间,而李义峰也对我充满好感,“我喜欢李义峰。又怎么会有这样的,夏燕明里暗里的说:晚上的时候请李,夏燕在午餐的时候邀王娟。

大约是觉得没事可,任远拿出随身听,她在那边泣不成声,断断续续地才把事情的经过说了清楚。她给李义锋收拾去北京的行李,在他的旅行包里现了一张宾馆入住的,她记得那天他明明说了是在朋友家打牌,很快就和她们熟了?”

那天的事情真多,提着一袋东西还,把耳塞戴在耳朵上,他的耳朵有很好看的轮廓,耳垂丰厚,长得线条,呵,这是很有福气呢。就好像把自己隐在,她的目光逡巡着他,默默地注视着台上那个唯一的主角,一束灯光映射在他的身上,她可以那么清楚地、近距离地看着他,蓝色的针织衫套着白色的衬衣,淡青色的牛仔裤,足下是运动鞋,很学院派,很清秀,也很俊朗。

那张照片里,他穿着白色的衬衫,藏青色的西装,阳光扑在他的脸上,还是那种一贯淡然的表情,微微启开唇,有好看的弧度,身体右倾,衬衣上折出一些痕迹,背景是涓涓而出的喷泉,在石壁上长满了绿色的苔藓。她的心缩瑟起来,抬手轻轻触碰他的脸。

是任远。

这是家宠物店。并不大,四十坪左右,一只好斗的松鼠犬在不锈钢的笼子里冲梅小清狂吠,雪瑞拉的声音加了进来,然后是博美和蝴蝶犬……就好像是一曲狗狗的管弦乐,杂乱无章的混着双簧管、单簧管、小提琴、大提琴、低音提琴、圆号等等。

暗恋时,我们总会做点傻事吧,傻傻地等待着对方的注意,傻傻地望着对方的背影,傻傻地哭,傻傻地笑……但正是因为这些傻,才让我们觉察到这份喜欢的弥足珍贵,也正是因为这些傻,才让我们觉得真实的感动——看着故事里的梅小清,看着故事里的任远,我心疼他们,却又感觉到他们的幸福,因为即使不在一起,但他们长久地驻在彼此的心底。

还是在北京的那次吃到的冰糖葫芦。

回去的火车上,杨家真递给她一个保温提包,里面放着用矿泉水瓶子装的冰块,冰冻着现蘸的六串冰糖葫芦。杨家真说在三十四个小时的火车上,可以吃掉这些新鲜的冰糖葫芦,绝对不会坏。

梅小清心里有些感动,为他的这份细心和妥帖。在回去的火车上,她一口一口地咬着那些冰糖葫芦,牙有点疼,眼泪扑簌地落下来。为了不被人察觉,她就一直偏着头,看着窗外那些离北京越来越远的景。

“莫琦有没有时间?”在餐桌上的时候,杨家真随意地问了声。这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但梅小清的心却像被一块石头劈头盖脸的击中,有些懵有些疼。她当然知道杨家真为什么提到她,也对她和任远的关系一目了然。

“她最近在帮导师做些事。”任远回答。

“什么时候让她给我介绍个北外的女生吧,不过北外的个个都心高气傲,只想奔国外去,我们北邮的哪能入眼?”杨家真自嘲地说。

“上次老乡会的那个女生呢?”任远清淡地问。

“就是普通朋友,没什么进展。”杨家真又偏过头跟梅小清说:“还是你好,都已经工作挣钱了,不像我,是个穷学生,前途未卜。”

梅小清一时接不上话,她这样好吗?她已经工作,但他们还是学生,一下就让她觉得身份有别,觉得自己比他们都老……不是那种年纪上的感觉。

后来有私下里谨慎地问过杨家真,语气当然是很刻意地闲聊:“苏羽呢?不是说他喜欢的人是苏羽吗?”

苏羽也是他们高中同学,是个成绩优秀,长相漂亮的女孩。梅小清一直裹足不前的暗恋,也是因为听说任远高中里喜欢的人是她。想来就是这样的女孩才值得他的喜欢吧,就算是要做辛德瑞拉,也是要有资本的。

“不知道呀,你从哪里听说来的,这种说法我倒是第一次听到。哈哈,下次问问任远。”杨家真笑着说。

“北京好干燥。”梅小清咬了咬嘴唇,那里皻开了一个口,有些疼。

“这个季节就是这样,再过些日子就开始下雪了。”——话题就这样结束了。任远是否喜欢过苏羽又怎样呢?现在他实实在在的有个女朋友,是北外的,很漂亮也很出众。

这样想的时候,心就灰了下去。

第二天的时候,他们去了长城。在北京旅游集散中心跟的团,大巴车载着几十号人,杨家真和她坐一排,任远坐在斜对面的位置,他穿着深蓝色的运动装,抱着手臂微寐,周身蒙着清晨那种淡淡的光。时间从这疏远的空气中,从这一段空白中悄然地滑过去。而她的心里,盛放着的那些寂静的海水,把自己覆盖过去,带着静静的忧伤。

他有女友。

原来,到底还是被这件事伤到了。

八达岭长城人很多,这是个适合旅游的季节。总有戴着相同帽子或者胸前挂相同牌子的旅行团的人大坨大坨地从他们身边过去。放眼过去,巍峨不断,连绵不绝的长城,在层峦山巅盘绕过去,很壮观。

“去年暑假的时候去了趟嘉峪关,站在城墙上看了关外风光,倒是有些大漠孤烟直的感觉。”

杨家真又说:“下次准备去辽宁老虎山,看看长城真正的起点。”

梅小清对他的话有些似懂非懂,她第一次知道长城的起点和终点,也许历史课上学过,但她不记得了,但她还是敏感地察觉出了差距。只是聊天,他们只是聊天,也能看出很多的知识量,而她的脑袋里,装的是什么?太浅薄了吧。

走到“天下第一关”的城楼下时,杨家真说:“梅小清,给你拍照吧!”

拍了独照,又拍了和杨家真的合影。

梅小清很想说,任远,我们也拍一张吧。但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那种念头戳着她的心,却又不断地否决,她尽量去看风景,尽量谈些其他的事。她几乎都在和杨家真说话,她可以和别人淡然处之,只有面对任远的时候,才紧张得连正视都不敢,眼神躲闪,呼吸急促——干脆不说话的好。

所以,除了必要的一些谈话,他们之间就没有主动的问答句。或者在他们都与杨家真谈话的时候,也不会去打断对方,插一句话进去。

冰糖葫芦就是在长城上吃到的。

有人举着个草垛子,上面插满了一串串冰糖葫芦,从冰糖上反射过来的晶莹的光,落在眼里,弥漫着除了甜之外的,浪漫的一些感觉。

“吃冰糖葫芦吗?”问话的人是任远,对象是杨家真。

“可以呀,不过这儿肯定卖得贵!”杨家真撇了撇嘴。

任远并没有问梅小清,走到卖糖葫芦的人那里,拿过两串。他在给钱和找钱之间回头看了这边一眼,大约是远的缘故,这一次梅小清勇敢地接住这个目光,其实她根本不确定他是不是只是单纯的看这边,而已。她的心思纤细如尘。

关于对北京冰糖葫芦的记忆就是定格在那里的。长城上,如织的人群散去,杨家真也消失,只有她和任远,她拿着他买给她的一串冰糖葫芦,塞进嘴里,在唇齿之间感觉那种幸福和甜蜜。这是一串与众不同的冰糖葫芦,是被任远挑中的,是他递给她的,在清凉的阳光下,散着初恋气息的冰糖葫芦。

她对他所有的爱恋,被紧紧地捂在心里。

如果我再见到你,隔了多年,该如何招呼你,是以静默,还是以眼泪?

也许是受了那袋从北京带回来的冰糖葫芦的影响,她从刚才丢的那堆信纸里,重新找出那个叫青青的女孩的来信。她在信纸的下面给出了一个答复:站在自己的角落里,假装自己只是个过客。

她只是路经任远的人生,就像汪国真的一诗里说,你有你的方向,而我有我的方向。

那个受了影响的下午,她一直坐在电脑前,反复地听着张艾嘉的一歌,她在唱,他曾是个可爱的少年,沐浴在黄昏的街。

高中时期的班主任,梅小清是不喜欢的。是个中年的男子,走路腰板挺得很直,总是穿得周正,头一丝不苟,黝黑的面孔从来都是板起来的,当然这是对梅小清而言。他教的是历史,上课的时候书本永远摊在讲台上,在教室里绕着走来走去,带着一双好像洞察秋毫的眼睛——打瞌睡的,看小说的,偷写作业的,吃零食的,交头接耳的,等等,这些小动作丝毫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念的是重点高中,地区里升学率最高的学校。每到高考结束,就会拉满了横幅,多少人达到重点线,又有多少人上了本科线。对于能上一中的来说,简直就是一只脚已经跨进了大学的校门。所以那些没有考上一中的家长,也想方设法把孩子弄进去。

这其中包括梅小清的父母。十多年前的八千块还是有些奢侈的,拿去交“择校费”的时候,梅小清看了看那厚厚的一叠,很有压力。在普通的中学里,她的成绩属于中等,到了那种从四面八方过来的尖子生里,她的成绩就是尾巴上了。

刚开校,班里举行新生晚会。有个游戏环节是男生和女生的小腿绑在一起踩气球,踩得越多的那一组就赢。桌椅被堆到教室四周,大家三三两两的或站着,或坐在桌上,挂满了彩带和气球的教室,黑板上写着“欢迎你,同学”的主题,讲台上摆放着粉笔盒,傍晚的夕阳从窗户里透进来,教室里都是欢笑声。梅小清就站在后门的位置,靠在门边,随意地看一眼教室,再随意地看一眼外面,这个姿态,是很不合群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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