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废话了,我怎麽会想到,
许至君:我在温莎,下次再跟你要。上车前还跟,伸手拦了个的,有多少朋友全都叫过来,
我们两个人的目光。
暑假最後的几天,罗素然终於从香港回来了,一个电话打给我:拿到通知书了是吧,晚上出来庆祝吧,你欠我的,这个名字与我之後的人。竟然会紧紧的联系在一起,她穿了一双非常非常漂亮的银灰色的高跟鞋。
事後康婕说,可是在她听到我那一声咆哮的时候,虽然她独自坐在100米之外黑漆漆的,都深深地以自己是我的朋友而感到耻辱!
她笑了:但是香烟中含有的尼古丁和烟,我其实是不赞成女孩子抽烟的,有一定程度的镇定作用。这段时间你可能需要它,但是我希望你有节制一点,别上瘾。
我正被这深沉的友情感动得一塌糊涂的时候,注意力忽然被前方吸引了——那个……那个……被一个中年妇女掴掌……那不是孔颜吗?
因为她明白,这件事对於我来说,也许比被□了更惨。
我最初脸红现在双眼通红,再幼稚还是觉得恋爱如梦。
等她站到讲台上拆封试卷的时候,我回头对思瑶翻了个白眼。思瑶天真地扔个小纸条过来,上面写着:说不定她人好呢,记得有答案传给我啊!
鲜红的血液在水里一圈一圈的氲开,像盛开在水面的蔷薇。
她一连几声喂……死人……说话啊之後,我用几乎是连自己都听不清楚的声音问她:你跟周暮晨……是不是……上过床?
是的,孔颜最後补给我的那一刀就是康婕,她後来说的那句话是:不信你回去问问你的好姐妹康婕,感觉如何。
那端所有的嘈杂声都消失了,漫长迂回的沉默过後,我只听见康婕的声音无力地说:落薰……我想跟你好好解释一下这个事……
没有再听下去,我乾脆利落地挂掉电话,对着墙壁用力地摔过去,电板都从手机里摔了出来。
李珊珊跑过去把手机卡取出来,再跑过来死死地抓住我,好像怕我会哭。
可是我根本哭不出来,我看着远处的霓虹灯,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也许我今後的人生还要面临很多很多比好朋友跟最喜欢的人上床更残酷的事情。
我能承受得了吗?我不知道。
[第三章]星星凄清
★[1]我之前想过,如果她还有胆子来见我,我一定要抽死她。
我喜欢的王菲她唱过:还有什麽值得歇斯底里,对什麽东西死心塌地,一个一个偶像不过如此,沉迷过的偶像跟着消失。
我想,把偶像换成朋友,其实也恰如其分。
曾经在我最无助最孤独最艰苦的时候,康婕一直是以守护神的姿态驻扎在我生命中的,她什麽都不说,可是她的眼神就让我觉得这个世界总有一个人,即使她没有能力为你抵挡漫长人生中不断兜头而来的风霜刀剑,也会矢志不移地站在你的身边替你一起分担和承受。
可是我从来没想过,这个站在我身边一直握着我的手,陪着我一起前进的人,她也会在我的心窝上捅一刀。
这一刀,比任何一刀都狠,都痛。
当天晚上康婕就在我家门口把我拦住了,当时已经是凌晨一点多,看她那个样子就知道她等了很久。
我喝了很多酒,可是一直没喝醉,喝到後面李珊珊这个酒中酒霸就快被我放倒了,她在最後还有一口气的时候强逼着我回家了,用她的话说就是我怕你怒火攻心发泄不出来去把别人给□了,还是把你弄回家比较安全,我这也是造福於人民。
我酒气熏天的看了半天才终於确认面前这个人是康婕,有那麽一瞬间我还在想,是谁这麽牛逼居然把这个母夜叉给弄哭了,很快我就想起来了,这个牛逼闪闪的人就是我本人啊!
从来没有一个时刻,我们之间像这一刻这般泪眼相望,却无从言谈,那道看不见的鸿沟把我们分成了两个领域。
我之前想过,如果她还有胆子来见我,我一定要抽死她。
可是当她站在我面前,呈现出一副无论我对她怎麽样她都接受的样子时,我却怎麽都扬不起颤抖的手。
我沙哑着喉咙问她:你哭什麽,该哭的是我吧。
她深呼吸一口气:程落薰,已经是事实了,你要杀要剐我随便你。这事是我错,我错我就认,虽然我现在可能没资格请求你原谅我,但是我还是把你当成最好的朋友,过去是,现在是,以後还是。
在她说出朋友两个字的时候,我憋了一天的眼泪彻底爆发了,我崩溃着问她:你真把我当朋友吗,你做的事是好朋友做的吗,你还配说朋友两个字吗!
我们之间从来没有这样声泪俱下的争吵过,如果我能稍微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绪,也不至於会把场面搞得这麽难看。
但是我真的没有办法,一想到我最好最好的朋友,跟我曾经最爱的男孩子上过床,想到他们□着身体在酒店洁白的床单上扭动纠缠,我就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紧接着,我开始呕吐,我蹲在路边把一晚上喝下去的酒全给呕了出来,空气里都是酸臭的气味,康婕蹲在旁边拍打着我的背,哭得好像我就要撒手人寰了。
终於吐完了,我把她推开:别碰我,别弄脏了你。
她咬着下嘴唇,酝酿了很久,终於说出了我心里那句话:落薰,其实你是觉得我脏,对不对。
直到她走,我都蹲在地上没有再开过口,而她最後只留下一句话:曾经是朋友,就永远是朋友,你可以否认我这个人,但是别否认我们之间的友情。
之後我就病了,我的身体跟我的思想是和谐的,我很伤心,可是我哭不出来,所以我就只好生病。
李珊珊找了个她淘汰的手机装上我的手机卡给我用,虽然她说是她不要的,但是我还是看得出是她新买的。
因为她傻到连保修卡一起给我了。
很漂亮的红色n76,她故意轻描淡写地说:知道你嫌弃直板机,我特意翻了个翻盖的给你,你别误会,我主要是为了我的好兄弟林逸舟,我怕他找不到你会来烦我。
我躺在宿舍床上看着这个嘴比谁都毒,其实心地比谁都善良的女孩子,忽然之间,眼泪就涌了出来。
她恶狠狠地逼着我吃东西:哭,也吃饱了再哭,没吃东西这麽个哭法,连尿都尿不出你就开心了!
我的桌子上全是她给我送来的零食,有我喜欢的酱板鸭和麻辣肉,也有我又爱又恨的薯片和曲奇,甚至还有必胜客的外卖和路边摊上的糖油粑粑。
真是用心良苦,酸甜苦辣咸,长沙能买到的吃的她基本上给我配齐了。
我很努力地想笑,可是依然还是很不争气地收不住眼泪。
她转过身去,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在寂静无声的宿舍里,她的声音那麽轻,却那麽清晰:落薰姐,你和康婕都是我的朋友,发生这个事,我都好难受……我求求你别这麽糟蹋自己,真的,我求求你……
她一边说一边吸鼻涕,我虽然病了可还不至於傻得以为她感冒了,所以我就更加应景地陪着她一起哭,好像康婕直接伤害的人是她而不是我。
哭着哭着,我就开始乾呕。
不知道从什麽时候起,我就有这个毛病了。我从床上连滚带爬地下来冲向洗手间,等我出来的时候,无意中从镜子里看到自己的眼睛里全是红的。
我吓得一声惨叫,只怕让整栋女生公寓都为之震撼了。
我一个箭步冲到堆得像座山的食物面前狼吞虎咽,李珊珊终於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她说:其实你还是挺怕死的嘛。
其实我最怕的不是死。
我最怕的是,没有人爱我。
不知道是不是我命太硬了,那些倒霉的事,打击丶伤害什麽的,总是喜欢成群结伴地来找我,好像光临我的生命是它们最乐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