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之间,我忽然觉得,可是这一刻,但我想你如果,我不把她生吞活剥了我就不是人,我之前想过,我一路积攒,
他笑了,说?
他低着头,不看我:我原本想去接你吃饭,结果看到你上了他的车,看得出你不是自愿的,只要她承认了。就算我杀了她,又:你一直把我放在黑名单里,我打不通你的电话。我并不觉得这,
我捂着脸,它们不会比我扇林逸舟的那个耳光还重,它们也不会比我年少无知时打那个叫戴莹新的女孩子还重,那麽那麽,可是我心,疼呢?
就算是刚刚做过一场大手术,陈阿姨看起来也仍然是很有气质,她坐在花园里跟许至君养的那条萨摩耶玩的,笑容很慈祥,可是我看了就是觉得很心酸,纵然衣食无忧,可是这难道就是理想的生活吗?
临走的时候他还偷偷在我钱包里塞了几百块钱,我回家才发现,打电话问他怎麽回事他笑着说我这几天没时间给你买吃的,你自己拿着钱方便点,想吃什麽就吃。
我沉默了,李珊珊沉默了,宋远沉默了,连许至君自己,都沉默了。
然後她悄悄把我拖到一边,她像个小太妹……不对,她就是个小太妹,把我抵在墙上,几厘米的距离逼视我,问:真的想好了?
医生出来叫周慧,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她就起身往手术室里面走,在手术室门关上的时候我才想起来这是她挂号的时候随口胡诌的一个名字。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几乎接近耳语,可是我还是听清楚她说的是什麽。
我没好气地打开门:拜托,我不是那种一到半夜就欲火焚身,暴想失身的人!说完话我关上门就往外跑。
真是感动得想要流点眼泪来应景,可惜程落薰从来都不是擅长表达自己内心真正情绪的人,我龇牙咧嘴地看着他:真不是因为我漂亮才喜欢我吗?
李珊珊一脸严肃的坐在我的对面,我佯装不知她的目的,直到我一个人彻底的解决了一大盘叉烧肉套餐和一份中份的水果沙拉之後,她终於凝重的开口问我:你是不是跟别人在一起了?
我坐在他的车里一路上沉默不语,然而这沉默之中又有咬牙切齿的恨意。到了林逸舟家楼下的停车场里,四周悄然无声,许至君纳闷的问我:到底要干什麽?
★[6]年轻吗?不要紧,听过几首歌,爱过几个人,就老了。
那些道理,那些准则,那些前辈耳提面命,言传身教的经验,我明明都有牢记过,可是一看到林逸舟,一看到他对我笑,我就什麽都忘了。
他说:落薰,害你白跑了一趟,我那个……是误诊。
他无奈地转过身去背对着我:你能不能稍微冷静点,我只是想给你看看我的刺青。
在这个清晨,我第一次清醒的意识到,世界上其实根本没有感同深受这回事,针不刺到别人身上,他们就不知道用多痛。
那端所有的嘈杂声都消失了,漫长迂回的沉默过後,我只听见康婕的声音无力地说:落薰……我想跟你好好解释一下这个事……
他一脸鄙夷:不送你回家,难道跟你419吗。
他在後面的回帖中点名封妙琴那句他是我老公为最佳回帖,并邀请她参加周末在懒虫的praty。
从洗手间里出来,我对着水龙头狠狠的扑了扑脸,镜子里的我脸色苍白,就像那个晚上昏暗的车厢里,车窗上的投影。
她轻轻地笑,空气中充满了她身上兰蔻奇迹甜腻的味道,她的指甲划破了空气:如果考得上,考虑一下做我学妹?
康婕的面孔在那一刻变得死灰。
挂了电话,她戴上墨镜开车回家,今天晚上还有节目要做。
在奢侈女李珊珊跟乡霸康婕跨越阶级交流思想的时候,我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李珊珊看。
可是,他轻轻地拍了拍孔颜的肩膀,然後起身离开,自始至终,孔颜没有再转过脸来。
其实我真的不记得当初他们是怎麽打起来的,两个衣冠楚楚的男孩子,在博郡门口,拚杀得像两个屠夫。
等到那个老巫婆打开杯子尖叫谁在我被子里放粉笔灰的时候,我简直有一种站起来告诉她白痴,那是泻药的冲动!
所有的人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形成巨大的轰鸣声在我的头顶炸开,最後一丝光线也消失的时候,我闭上眼睛,无声地说一声,再见。
只要你说一次,再痛,我都可以忍住不哭。
只要你说一次,好不好?
接下来的事情我全然不知,林逸舟的父母什麽时候赶回来,他们在医院里互相指责是对方不关心儿子才会酿成这样的大错,他的母亲几度昏厥,父亲也在一夜之间老了许多……
这些我都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我躺在许至君的小公寓里,脑袋里像是灌了又稠又烈的岩浆,我哭,我呕,我迷迷糊糊,我就是醒不过来。
他一直守着我,根本不敢闭眼,康婕和谭思瑶轮番来看我,陪着我,可是他就是一步都不肯离开。
是夜,我迷迷糊糊爬上窗台,看着远处的湘江,楼下的行人,我想跳下去。
他从客厅里冲出来,极其野蛮而粗鲁地把握拽下来,我懵懵懂懂地看着震怒的他,我的思维已经完全混乱了,他好不容易压住心头的怒火,沉重地说:你冷静一点!
我打断他:你有刀吗?
我不知道我此刻像个什麽样子。可是他严重那些心痛毫发毕现,他摁住我,轻声说:落薰,你别闹了,人死不能复生……
他真是奇怪,谁死了?,每个人都好好的地活着,有谁死了?
我不理他,又爬回床上去躺着,他跟过来在床头坐下,一直看着我,我不管不顾地拉起被子蒙住头。
过了很久很久,我听见他轻轻关门的声音。
我蒙在带着清香的被子里,狠狠地哭了起来。
还可以哭出来,多幸福。
曾经听人说,能够痛哭便是好事,代表着伤口在痊愈。
没有用的,其实都是因人而异的,有些人能痛哭之後或许真的能够放下包袱继续前行,但是那绝对不是我。
我的心,痛得无法呼吸。那麽多的长夜,那麽多的不安,那麽多的创伤,我永远都不可能痊愈了。
不要对我说生命很长,世界很大,不一样,真的不一样了。
不要告诉我未来还有无限可能,不要告诉我世上同一个类型的男生还有几万个,不是这样的,有些人,永远无可替代。
我再也找不到第二个林逸舟了。
他就像一片土地,从我们相识的那天开始,那片土地上的炎寒冷暖都会在第一时间传达到我的心里。
我那麽执拗地认为自己就是他的守望者,可是我都做了些什麽?
在他拼劲生命最後一口气想起我的时候,我居然让一个不相干的人摁掉了他的电话。
我就是这样守望他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