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声胡乱寻了个理由,至少,只是不想……不想唯有自。却是带着不容人置疑的坚定,不如说,我自己也禁不住有些莫名。看着,透着尽,
“明日我即会离开这里。
便这样无所顾忌地哭了不知多久,已然舒缓许多的疼痛与一番折腾后的乏力另我本就意识模糊的脑子越发的昏昏沉沉。哭着哭着,竟是就这么渐渐睡了过去。
一句低低的宽言,与其说是下意识将虎子拦了,这一刻。我实是不知要如何面对这个人,沐秋此下便陪我多坐一刻吧。”湛璟瑄眉目含笑地望着我,紧握于臂间,软求的语气。
“咳……不必了,便当我此先的话没有说过好了。璃王摇头苦,”怔了一怔:“与沐秋,我确是没必要计较这些,之前一番是我失言了。”他微撑坐起身,凝目看向我,漆朗的双目中一片温然,“沐秋救我性命之情概可不提,但,此番相阻北荑大军于营垒前,这份功劳,我自应带所有将士谢上一句。”
正在我兀自瞠目结舌之际,轰然一声炸响,那碗口粗的旗杆竟是从中断裂开来。若非冷玄及时伸臂托住,只这眨眼功夫,帅旗怕已是横倒无疑。
环目于帐中望了一眼,所有人都是木头一般伫在那里,也不知是不是都已将由我喂药之事看作理所当然了。
到底是放不下心吗,那个家伙……比起自身,怕是更为在意着他二哥的安全吧。
而湛璟瑄,却也没有刻意地来寻我说些什么,除开过问璃王的伤势,几日里我们几乎便没有任何交谈。这样少了一些接触,却是让我心中觉得轻松了许多。
只是,冷玄……
暗自咬了咬牙,在心里不停地自我安慰外加狠狠腹诽一番,我总算渐渐平缓下了那慌乱的心跳。长长呼了口气,伸手拍了拍仍有些发烫的面颊……不过一转瞬间,脑中却又再次拂过了那些匆匆一瞥间的画面……啊啊啊……怎么会这样!我双手揪住头发,用力地左右摇晃起头来。为什么脑中转来转去都是那些画面啊!
“……呵,皇宫历来便是非之地,权诈纷争、勾心斗利自是屡见不鲜。”湛璟瑄似有诧异地看着我,片刻,却是轻笑了一声,淡淡而简单地一语回了。
“嘶……”
大队的城卫军终于已赶到了……
抓紧了手中的长剑,没有再多犹豫,我闪身跳出大树,用尽全力挥剑向那道已近在咫尺的黑影斩去。
同样的叠浪彩锦,同样的绚烂迷离。
璃王在我身前站定,看似随意地问了一句,却是避过了自身未提。语声温然,眉目间亦是温温朗朗,周身已是全然寻不出一丝片刻之前的那份寥落之感。
看着身旁对自己轻眨了下眼的人,我抿了抿唇角暗吐了口气。这间房里的人,看装束也知若非文臣即为武将。虽知道都是亲信不过的人,我却也不想与之扯上太多关系。
……有火气也只会是被你气的!
嗯?
摇头叹笑一声,我拈起一旁的银签挑了挑渐暗的烛火,重又倾身倚回桌案。
“二哥,沐秋,你们已是认识了?”
究竟是怎样深沉的情意呢?会让人如此刻骨铭心,痛入肝肠。微蹲下身,我伸指沿着字划的笔迹轻轻拂过。一时间竟不由对墓中的女子禁不住的浮起几丝好奇。
清淡的月辉下,依稀间可以隐隐辨得不远处那皇城巍峨森阔的影子,朦胧却依是那般肃重……微微摇头,我轻转过目光。这至高所在的一方都城终究不是属于自己的世界,帝都外那更远处的苍茫一线,方是了可任意翱翔更广阔的天地……
缓缓长舒一声,自余韵中回转过神,我微微抬头向敞开的格窗外望去。便见湛璟瑄手执着一支青竹萧长身立于院前,一席月色的广袖袍服迎风而舞,几缕未束的散发挟风恣扬,皎皎月色下荡起几抹流光华转,飕飒飞扬、恣意狷然。
“偏你这孩子如此多礼。”皇后微摇了摇头和蔼地笑道,看着我的目光当真便如看着孩子一般,“这羹还是照了你列的单子做的。本宫尝着好,才叫人多备了些。你等下也一同用些,不必太过拘礼。”
这位徐总管还真是一个严正规矩的人,不过四十几岁的年纪,一副端方中正的相貌,只是一张脸却是恭肃平板的紧,完全看不出什么表情。
低低缓缓的声音,不带半点起伏怒气,却让人不由自主的心生畏惧。
许是保养得当亦或丽质天成,年近五十的皇后看起来却不过似三十方过。唇畔眼角虽已鉴上纹路但丝毫掩不了其风韵尤存的美,‘瓠犀发皓齿,双蛾颦翠眉’,不难看出其年轻时是何等的风华绝代。
没有答话,王景宣对视着我双眼,缓缓加深了唇角的那一抹笑意,轻挑了挑眉,月辉下眉宇清扬,“在这里看到沐秋,我也很是惊讶呢。”
说着,她站起身微施了一礼,没等我答话已向门外走了去。可走出两步却又微顿下了脚,回身望向我道:“对了,林先生,奴婢也正想着问呢,娘娘这病既有了起色,这封禁什么时候可以打开呢?”
“公子!你……”
一先一后的叩谢,我与小桃完全是慢了半拍的现学现卖。
“是的。皇后娘娘身体一直都很虚弱,前几日一场急雨更是发起了高热……”
六年未见,无论是在我与小桃外表气质上的变化,还是自己现在的身份装扮,我都不担心会被他们轻易认了出来。毕竟当初的三小姐僻居一偶、素受冷落,接触的人本就不多,如今记得的怕是更没有几个了。
“林大哥、林大哥!”
几下系好了腰带,我匆匆推门回了前面。便见着厅中三人满是狼狈的样子……
王景宣低笑了一声,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放在我臂间的手却没有松开,反而侧转过身将另一只手也轻环上了我的肩。“清玉寒髓虽入口清淡,却后力十足,沐秋第一次喝,难免有些不适,还是我送你回客栈吧。”
我侧头看了一眼身侧依然自顾饮酒之人,不禁暗自撇了撇嘴。
“刚刚见翠娘急匆匆去了‘倚萍苑’,我便料着是你到了。”随着带丝惊喜的话语,一身穿绯红绛绸衣,头带玲珑翡翠冠,手摇坠玉美人扇的华贵公子由回廊一角缓缓踱步转出。
‘青竹院’是客栈六间独门院落之一。
“本公子只要这个!怎么?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么,不如将你们掌柜的叫来说话。”
在心中暗自翻了个眼白,只装作没听出了他话中所指,我点头笑了笑,转着话题道,“真是想不到,在这样的荒郊之中竟还藏了如此美景。”
“咳,咳……”我清咳了两声打断她,出言转过话道,“马贼的事,城里可有传开了?”
我蓦地转过头再次向那桌看去,凝眸仔细观察了一番三人的身形相貌,却是越发肯定了自己心中的那份猜想。
再喂她喝过一些温水,我坐到桌边等着之前被我打发去抓药的小桃。
从客栈后门穿出,绕过几棵遮挡视线的柳树,便已依稀可见院中石椅旁一坐一站的两人。
“有什么关系?你快去快回,这人烧的很重,拖不得太久的。”
我轻笑了一声,“差不多了,你等下也不用再过来了,早点回房去睡明早还要赶路呢。”
所托难负
“没有,不过有些乏力罢了。”母亲轻拍了拍我的手,示意我不要太紧张。
“东家……这话你已是说过很多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