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动声色地望着来人,
“呵,我相信自己还是做得到的,”
脑子里思绪乱转,趁其不备之时将其刺中,两指间却已悄然拈起一枚。而拢在衣,可转身时,我却兀然感到斜?”贺娄伽晟低笑了一声,只轻轻一语却是令我心中不禁蓦地一沉。
“沐秋你与哥哥他说过就好了,明日你定然就可出得营帐,到时我们再去营中转转。只要此人武功不是贺娄,那沐秋的,又要怎么个算法。豁然侧头看去,只见身前不远的营帐旁站着的一身黑甲的男子,
“当然了。正是昨日遇见。”她亦笑着轻点了点头。
自己身处的应是一座白色的大帐。足有丈高,仰目看去。账顶正中于床的四角直铺而下地悬垂着淡红色的薄纱轻幔。此时床前的幔帘正分束于两侧,我方能清晰地看到帐内四周的景象。
咬了咬牙,我转目看向四处,果见身周的士卒已重新合围在一起,无数的劲弩平举,寒光幽烁,箭头处齐齐指向于一点。
想到当日那些黑衣人的武功,我不禁轻挑了挑眉稍——看来这北夷还真是有够看得起自己了!
抬眼,我木然扫过冷玄抵在虎子背间的手……若不是冷玄以气机相护,虎子他……怕是,根本已撑到这个时候……
人,确是不需奴婢多嘴。”秋霞轻笑着应了一声,会意地道了句,“那先生歇息吧,奴婢这便下去了。”未再多语半句,便转身出了房间。
“盈婷可是吃好了?”我插言打断了她的话,微微沉肃下面容问道。
再者说,出了那样的事,今后我自然是日日躲在了帅府里再不肯轻易出门,料还能遇到了什么危险?倒是他自己,少了冷玄这样武功高强的护卫,别弄得一身是伤,惨兮兮的回来才是……
“沐秋刚刚醒来,还是不要过于劳神的好,有什么事待伤好了再说亦是不迟。”璃王的声音温温响于耳边,说到后面,话音里竟似含了丝隐隐的笑意,“这些话,可还是沐秋几天前方说与我知的。”
想到昨日那让我感到无比温暖与安心的怀抱……我轻抚了抚左胸,缓缓呼了口气。
“嗯……”握着我的手微紧了紧,转向我的话音中也隐隐含了丝担忧,“沐秋……”
“咳咳……嗯,便先来段素日里拿手的吧……”
想着璃王之前那句仿若无心的问话,我心中却是不禁微乱——自己的表现真的这般明显吗?竟是连他人都已看出了自己的心思不属?
“百丈之外、箭无虚矢,亦只有北荑单王贺娄伽晟的赤鸣弓方有这份劲力了!”赵将军神色微凝,静默片刻,沉声转向我道:“这里终是过于危险,林先生还请即速回营才是。”
对他微点了点头,我端着手中的药碗侧身坐在了床沿。
“对,对……先生您说的太对了,这点小伤算得啥。”虎子连连点着头抢下我的话,又自顾地接道:“元帅可是我们大华国不败的战神哩。”说着,那张黝黑的圆圆脸上已是满面的崇拜之色,两只圆睁的大眼更是灼灼地仿似放光一般。
“嗯,这倒确实……”他很是认同地点了点头,目光于我脸上停驻了片刻,却又轻笑了一声微微转开头,换过了话道:“之前张太医与我说过,二哥的伤已是无碍,几日里便会醒了。”
“呃……不用了。”我忙摇了摇头,看着他那一脸碍眼的笑就不由好气。
“呃……我不过是借着那水潭一去这满身的血腥气罢了。又怎会料到沐秋会如此知机地跑了进来。”湛璟瑄满不在乎地笑着摊了摊手,“而且……便是那样,你我同是男儿身,沐秋怎么也不至叫的那般夸张吧?”他转头四顾望了一眼周边丛林,旋即又转回头来看向我,一脸的心有余悸的样子,出口的话更是噎得我险些岔了气。
这些称不得什么秘闻的皇家事,我自也多多少少听闻过一些。
仔细地包扎过,我长长吐了口气,抬头凝向那双由始至终便只是静静望着我的含笑的眸子。低声道:“是刚刚堕崖时震伤的吧。”
“今日一会,也总算不枉此行。璃王爷、瑄王爷,还有……”那黑衣人双目缓缓一一扫过了璃王与湛璟瑄,最后竟是遥遥定在了我身上,“他日自有机会再当领教。”话落,人已腾身而起。余音未绝,却已再不复见其身影。
想起身继续能跑多远便是多远。可是,尚未待我直起身来,耳边却已传来‘砰’的一声闷响声。转目看去,刚刚抓向自己的那个黑衣人竟已是直挺挺地颓倒于地了。
“果然是那一架琴啊,”萍儿轻呼了一声,转而低低笑了起来了,“呵,想不到瑄王爷竟是将它给了先生。”
哈,我果然很不适合作这安慰的角色吧!之前便是安慰起湛盈婷那般纯稚的小丫头我都是头痛无力,更枉论是璃王这样性格坚毅的男子呢。
今日这是怎么了,怎么好似自己此番入都来相识的人竟都于这璃王府汇齐了。
湛璟瑄却只淡淡一笑,并未多加解释,反是问道:“沐秋今日在外,可曾有见到突荑使节入都?”
只是,那种感觉……
深吸了口气,我缓步推门出了房间。步过隔间时,略顿了顿脚,瞥了一眼那紧闭的门扉。小桃那好事的丫头这个时候还没有探出头来,看来这箫声是只得我一人听见了。
难道这就是所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走吧!”我轻敲了她一记脑壳,将之拍远了一些,“小桃,公子我最近可是越发觉得你这丫头不中用了。”
沒想到他這麼年輕,長長黑髮隨風而揚,同色素髮錦帶垂落於肩旁,隨著細微做左右搖晃,舉手投足之間顯得擁雅隨意,第一眼印象極好。好到明知不願意跟我同往都城,也無視回去。
微顿了顿,我侧过身微倚着窗沿,凝目望了他一眼,想了想还是问出了心中的不解。“同一首曲子,璟瑄兄箫声中的意境何以前后相差如此有别呢?”
皇后似有所思地看了看她,又转目在我面上睃了一眼,微微颔首,伸臂轻搭于案沿,“既然如此,便依你的意思。”
这瑄王府办事的效率到着实是快得很。
对于那些先于这时代的医术,我倒是从未想过囊闭自珍,能够传于世造福世人反而更是我所愿见。只是那几个治伤寒、腹泻的中药方子还好说,至于那些西医之理……还是算了吧,毕竟有过违于传统医理,那些老太医能不能接受是小,引起了皇上的兴趣再不放人是大。
每日里可睡到午时方醒,日子也尚算得悠闲。直到第四天,这日一早,辰时方过便被小桃从被窝里硬是强拖了出来……
……还敢说不是刻意隐瞒?
哈……赏就不必了,能够平安出宫我已是很知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