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吃什么吐,
他却不让,不是他,哎哟我当时,眼见着那肚子。”
青树张张嘴想说话,算了,
可是。反正他早,自己还有什么立场回去呢,先不说立场,一起去某个地方的,宁连城绝对不会允。
青树想了一下,“好。”
青树洗了个澡,神还是不好,明明头重脚轻也很困,闭着眼就是睡不着觉,在床上翻来覆去了好一阵子,总算有了点睡意,模模糊糊地觉得房里进了人,她昏昏地想,除了他还能有谁,缓缓在脸上的是他的手吧,青树觉得厌恶,翻个身,头埋进枕头里。
白青杨没说什么,搂着她继续往前走,其实秋天已经来了,早晚空气都凉凉的,这边是高级社区,绿化自然很好,道路两边的香樟树都有些年代了,枝叶密密匝匝地几乎拂着人的头顶,青树深吸了口气,“真香……”
下午还和人有约呢,她自己的脸,这副样子还是不要去吓人了吧。打了电话给高丽子,说自己不舒服,去不了了,高丽子说没有关系,但语气很是失望的样子,这家客户人脉很关,做装饰这行当,靠的还不就是人脉吗,他不想得罪这种人是正常的,青树也觉得不太好,明明已经答应了人家,想了一下,说还是去吧,身体也没什么要紧的。
“不用……真是谢谢您。”陌生人的关怀让她觉得浑身不再那么冰冷,青树向他感激地笑笑,那人摇着头离开,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样子,手肘和膝盖都蹭破了皮,血丝都凝固了,身上墨绿色的t恤被血渍浸染得斑斑点点,泛着脏呼呼的黑色,上课铃声刚刚响过,门口出入的人并不多,可仍然有人注意到她,对她指指点点。
大门是敞开的,直对着外面的花园,此时鸟语花香,宁连城搂着青树走进来。
他和她一起这么久了,怎么不知道她的格,一看她撇着嘴的样子就知道了,便抬着她的脸亲一下,“看什么呢?吵吵嚷嚷的。”
高丽子补充,“树jiA,这两人,有钱的!”
|“照样休息。”
所以,她昨晚只是那样解释,和男朋友吵架了,一气跑了出来,除了当事人身份语焉不详外,其它都是真的。
不过今天实在没闲工夫,等不及看她的样子。
留下那两个客户面面相觑。
“现在在医院吗?”
……
“怎么拖到现在?”
……
“她能说话吗?能的话把电话给她。”
宁连宵转身把电话往后递,“大嫂,是哥,你……撑得住吗?他想和你讲话。”
阮新琴一把接过来,“你添什么乱现在!你媳妇都快疼死了哪有空搭理你!回来再说!”
宁连城听她那句“快疼死了”心里着急,有点控制不住音量,“妈!你……唉,你怎么看着的?怎么早这么多天?她……她怎么样了?”
阮新琴听儿子埋怨,自己又担心媳妇,口气也焦躁起来,“你忙完就回来吧,快到医院了不说了。”
“妈!”宁连城无奈,“你告诉我她怎么样了,能不能跟我说个话?”
阮新琴看看媳妇,轻声问她,“撑得住不?连城担心你,想和你说话。”手机递到她耳边。
“青树!青树……”宁连城听着电话里有些急促的喘息,停下脚步,“……还好吗?”
青树不讲话,其实好想流泪,她怕一张嘴,便有破碎的哭声溢出来。
他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轻轻地说,“乖,青树,对不起,对不起……又让你流泪了。”
青树的眼泪静静流下来,“连城……”声音又低又哑,最终却什么也没说。
宁连城紧握着手机,他和她,还有十几个小时的距离,山高水远,只能借一个小小的手机知道她的消息,这种境况,让他十分无力。
为什么她痛的时候,他总不在身边?
机票早已售完,好在离登机还有三个小时,他花了好几倍的价钱从一个乘客手里倒了张经济舱的票,一会儿跟他来美国的助手也急匆匆赶过来,把他护照送过来,他刚刚着急只顾着去机场,半路上才想起护照还落在酒店,只得通知助手去取。
十几个小时竟没有一点困意,飞机中途靠一个不知名的机场加油,他开机准备打电话,看到堂妹发来的两条信息。
第一条:手术中,剖腹。
第二条:母女平安。
他重新关机,走进机舱坐下,浑身松懈地靠在椅背上,闭上眼,却怎么也睡不着,耳边隐隐有婴儿的啼哭声,悠远飘忽,断断续续。
宁连城突然大笑起来。
身边乘客被吓到,空姐也走过来问他需要什么帮助吗?
他收敛那放肆的笑声,可眼睛里仍然盛满喜悦,摇摇头。
空姐转身离开,走了几步忍不住回头看了看这位东方男人,极出色的一张脸上,有种神情,她形容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