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像很多人都在，他就觉得有，但很快就红了脸。打从一进城，却在转头时，”小黄笑着点头。也不吱声，只是垂着眼帘，这种感觉就越明显。
黄半仙有些跟不上司徒的节奏，仰起脸看他：“去哪里？”
小黄起先还没反应过来，现有好些路人正，起先他还，但是越走到人，不知道是害羞还是不愿。
小黄点头，有时候懂不懂，司徒不是不懂，和解不解风情没有关系，懂就是懂，他话中有气，不需要什么，也只是在为琴娘不值而已。
小黄闻言，暗自回想了一番，明了道：“……我明白了，刚才我们一路过来，沿途几乎每隔十步，就会有一处二楼的窗户开着。”
黄半仙看着杯中透明的酒水，先是闻了闻，觉得挺香，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入口，就觉一股辛辣，不由皱起了眉。但入喉之后，全身又好似都暖热了起来，而且唇齿间还流着一股淡淡的香醇，微苦微辣微甜……似乎是少了些味道，引得他又喝了一口。喝第二口时，口中的辛辣之味淡了许多，身子却越来越暖，似乎和第一口时不太一样。于是小黄又喝了一口……
“他比我惨一些，原先是个大少爷，身体很弱，病就是那时落下的。”司徒慢条斯理地道，“他爹是个当官的，后来被斩了，我爹是个小校尉，据说得罪了权贵，也被斩了。”
木凌也不好打扰他，走回去拿起笤帚继续扫地，却听小黄突然问：“你听说过殷寂离这个名字么？”
小黄点点头，转回脸又看了司徒一眼，司徒对他一笑，伸手摸摸他头，道：“这些我不懂，你挑自己喜欢的。”
楼顶的琉璃瓦微微倾斜，映着夜幕下点点的星光，司徒找了个平坦的背风之处坐下，将怀中的小黄放到腿上，让他的脑袋枕着自己的胸口，伸手搂住他，给他挡挡风。没片刻，小黄就睡熟了，仿佛是有些冷，身子微微地蜷起，往司徒怀里蹭了蹭。
“究竟好看不好看？”司徒凑近他问，“不对，好看不好看不要紧，关键是你喜不喜欢看？”
回了山庄后，司徒把小黄送回房间，吩咐下人给他准备晚饭，自己则跑去药房，把还在煮药的木凌生生揪了出来，拖进了书房。
司徒一笑，没有回答，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仰起头，一饮而尽。
车马在黑云堡的别馆——黑云山庄前停了下来，住在山庄里的是黑云堡所有在杭州府经营生意的属下，为的就是黑云钱庄的掌柜钱老六。
司徒听到这话并没有什么高兴的反应，而是冷眼看着金溪云，一抬手成爪形……远处的金溪云猛地就被抓着脖子提了起来，司徒反手一甩，金溪云摔了出去，重重地撞到地面，出了一声闷哼。
“你爹一定没学问。”司徒饶有兴致地问，“难得你个书篓子还会听这么没学问的话。”
见黄半仙还是一脸的怀疑，司徒火更大了，放开了黄半仙的头，回头看夏汾，道：“滚吧，我不想在别人地盘上开杀戒。”
“我哪里做的你不满意了？”司徒捏住他下巴，逼他抬起头来和自己对视，“把话说清楚，我不喜欢用猜的。”
换完了衣裳，黄半仙撩开帘子，低着头走了出去。
……眼看小孩脸红得就快赶上苹果了，头也低得不能再低了，司徒才站住了，低头问：“还不想下来？”
“没有的事……”黄半仙伸手去抢自己的头，指尖触到司徒的手心，赶紧缩回来。
想着想着，黄半仙端着杯子就出起神来，双眉微微地上扬，双眼似有神似无神地盯着杯中冒着袅袅水汽的茶水，水中，茶叶沉沉浮浮～～～
齐奕虽然不是江湖人，毕竟也是统帅千军万马的将领，武艺高，并不是普通角色，竟然连人家一招都接不住……
还是出于本能下的令，你要问司徒究竟是为什么，他也想不明白，或者说，他根本不会想。想明白了又有什么用？
“姓司徒的，你还是不是人，连小孩子你都不放过？！”木凌回头看看躲在他身后的黄半仙，衣衫不整，头凌乱，外加满面通红，眼泪汪汪……忍不住指着司徒破口大骂。
“明晨有雨。”正在看书的黄半仙头也不抬地说，“今夜最好找个避雨处歇脚。”
前面的一个，穿着一身素白，长相有些凉薄，背后背着个竹制的药筐，边走边四下搜寻着什么。
“我还以为有什么大不了的呢，不就是被人算计了么。”司徒伸手把小黄拉起来，“这样说出来不就得了，我们能想办法。”
“怎么想办法？”小黄不解。
“从你出生到十七岁。”司徒边想边道，“所有的目的不就是想让你名震天下么？已经做到了。”
“嗯。”小黄点头，等司徒继续往下说。
“现在全天下已经没有人不知道你的名字了。”司徒停顿了一下，道，“也就是说，第一个目的已经达到了，你今年已经过十七了吧？”
“嗯。”小黄点头，“两个月后就是十八了。”
“快十八了？”司徒眼前一亮，凑近小黄仔细瞧了瞧，“我就说你好像长大了些……十八了啊……”
“十八怎么了？”小黄向后仰了仰，跟司徒拉开一些距离，小声问。
“十八了，就证明你的三年之劫还有两年！”司徒伸手揽住小黄的腰把他拉近，“这两年一过，你就会安乐永世了！不好么？”
小黄看了司徒良久，终是点点头，“也对……该来的终究是要来的，担心也没有用。”
“对了！”司徒笑，“更何况有我在你身边呢！”
“嗯。”小黄浅浅地笑起来，“司徒，你人真好。”
“哈……”司徒忍不住笑起来，连连摇头，“你个书篓子，说我人好，你大概是天下第一人了。”
“你人是很好啊。”小黄争辩，“我这么觉得的。”
“我们继续讨论一下关于你十八岁的问题比较好！”司徒笑得别有深意，“十八岁就要弱冠了呢，是大人了！”
小黄点点头，笑得有些羞涩：“嗯，对的。”
“是大人了，就应该做些小孩子没法做的事情！”司徒似乎是来了兴致，将小黄圈在怀里低声道，“到时候，我教你做些只有大人才能做的事情怎么样？”
小黄很老实地点头，“好啊。”眼睛里还闪着一丝好奇——只有大人才能做的事情！
“乖，做鱼，吃完了早些睡！”司徒笑得心满意足，还不忘瞥了门口一眼。
厨房门外，蹲着偷听的木凌和蒋青对视了一眼，木凌跺着脚捶胸口，小孩子太没戒心了，就这样被骗了都不知道，拿着色狼当母鸡了！
蒋青则小心翼翼地凑上来，问，“什么事情非要过了十八岁才能做？”
木凌无语地看了他一眼，转身回药庐继续配药。
…………
小黄用一张大大的荷叶铺在了蒸笼里，在上面放了蒜泥、葱花和一些嫩笋，把司徒洗干净了的两尾鱼放到了荷叶上，又铺了一层荷叶在上面，盖上笼盖，蒸了起来。
司徒去找来了两坛子好酒，到院子的荷花池边放了一张台子，鱼只蒸了一小会儿，小黄就把蒸笼拿了下来。
“就蒸这么一会儿？”司徒好奇，掀开笼盖一闻，异香扑鼻，引人食指大动，“哇，好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