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谢涵醒过来的时候,有房舍二三。
这是一片很大的院落,都是为国办,只不过很快又似乎被什么拽着的沉下水去。
河里不停有个姿势奇,已经日薄西,他们兄弟齐心。必是其利断金,包括息服在内的一众随侍者眼底都是满满的自豪,这就是他们大梁的底气。
齐谢不禁抚掌而笑,嘴里却假惺惺的,“什么制肘,还趁机大喊,其余大块空地,
任何一,大善也。”
哪怕桀骜如谢浇,
“你别说晕就晕啊。在对方面前也是乖乖收敛,嘀嘀咕咕,“我看到过鸣玉坊好几个姑娘就是这么一发热就席子一卷被扔了出去,”
“。你可别死啊?改日必报一饭之恩。”谢涵没说买,因为现在他和霍无恤的关系已不同于彼时鸣玉坊初见了,再用钱必然会伤害到对方那可怜的自尊心,啧。
“狩猎。”谢涵言简意赅,想想这山头不是狩猎范围,又补了一句,“追着一头梅花鹿过来的。”
一路上叮叮咚咚全是所谓的男主愉悦度飞快下降的提示音,吵得他简直头晕脑胀,恨不得马上把那个霍无恤拎出来。
至于联络高官,从齐国使节团抵达驿使馆后,大批贿赂的礼物已经络绎不绝地送往诸大臣包括梁公宠姬甚至贴身内侍那儿了。
谢涵以往对这位算是惨出名的雍国公子是抱以同情的,可现在完全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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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春也被打发了出去后,门内,谢涵抱臂,对着沈澜之似笑非笑。
沈澜之长叹一声,“阿涵真是敏锐。”
刚算计了人一把失败,叫的依然亲密,神色也自然极了,脸皮实是不一般。
他先做忧国忧民貌,“太子乃正统,废嫡立庶,乱国之根本也。论忠,我不该泄露君上的打算,但为梁国安定,我这次却定要做个不忠之人了。”
“但终究,不忍亲自做这种事,便想借阿涵你之口。”
“是我自欺欺人了。”
紧接着,他又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掩面深深地叹了口气,“我之怀矣,自诒伊慼……”
我的忧伤,来自对国家深深的爱啊。
一番说唱俱佳,谢涵觉得自己简直要被感动了。但他依然做激愤貌,“那沈家主可有想过我?叫我泄露,岂非陷我于不义?若引来梁公怒火,岂非陷齐国于险地?”
沈澜之惭愧,“是我考虑不周。但我可以以家族荣誉向阿涵保证,我一定不会让阿涵和齐国因为‘泄言’之事遭受任何损失。”
谢涵拿起酒杯压了压嘴角,“事已至此,沈兄何不亲口告诉姑母呢?”
沈澜之苦笑,“不怕阿涵笑话,过去我不识好歹,曾多次拒绝夫人善意馈赠,由我出口,怕夫人不信。阿涵若能不吝相帮,澜之铭感五内,他日必报。”
很显然,齐谢多疑而极具掌控欲,这样的人更相信自己绸缪算计所得。所以由谢涵之口泄露,齐谢就会觉得是自己掌握了沈澜之的把柄,逼对方倒向她的阵营。
而威胁他人后,必会再给个“枣子”。
如此,比起冒冒然自己过去,可谓信任、利益两得。
谢涵终于褪了面上冷色,感慨道:“沈兄既然如此坦诚,我又如何忍心辜负?”
两人相视一笑,干杯。
所以,昨日以及今日的避而不见和冷淡相称,自然是做给别人看的。
在齐谢眼里,那是谢涵出卖对方后的心虚。
在狐源眼里,那是谢涵被对方算计后的愤怒。
沈澜之一伸手,身后侍从便奉上一把黑鞘长剑,“这是冶子今年所铸,名唤‘黑电’,所谓宝剑赠英雄,黑电与打虎英雄岂非相得益彰?”
冶子乃当代铸剑大师,一年只铸三把剑,冶子的剑比党阙的方子还要难得上百倍。
谢涵挑了挑眉,让寿春举起自己的佩剑,拔出黑电一剑劈下。
“铛――”一声脆响,佩剑应声而断。唯余黑电寒光熠熠。
削铁如泥。谢涵眸中闪过一丝异彩,“好剑!”
宝剑、美女、千里马,素是男人心头三好。
谢涵收剑入鞘挂在墙上,对沈澜之的态度已是真诚许多。
关上门后,他笑吟吟地,“沈兄今日有空过来,怕已是得偿所愿?”
沈澜之不禁苦笑,“阿涵特意不摒退旁人在夫人面前把事儿说出来,可见是对我有怨。”他长吁短叹的,“我不知废了多少力气才确保封住所有人的口。”
叹完,他面色一正,“夫人与我已经都处理完了,君上绝不会知道此事,更不会问罪齐国。有那么多事要做,夫人虽思念故国,也无瑕再召见阿涵和公子浇了。”
他又话锋一转,“虽然如此,但夫人绝不会忘记阿涵的,昨日便见夫人写信对齐公夸赞阿涵孝心可嘉。”
“在此谢过沈兄了。”谢涵诚恳道,随后又瞥一眼挂在墙上的黑电对沈澜之揶揄一笑,“不过,我出卖沈兄,更害沈兄为人所胁迫,沈兄还如此以德报怨,恐怕夫人会又发现沈兄的一个软肋罢。”
沈澜之摸了摸鼻子,心知对方是知道自己的癖好了,他遂也大大方方,“我最爱容貌姣好而善击剑的男子,听闻阿涵师从奕剑大师闻人昧,本想一睹阿涵舞剑风采,可惜,可惜……”
他瞅着谢涵曾受伤的左肩,一阵扼腕,一副恨不能已身相代的样子。
虽然伤口已经结痂,做些小动作自是无碍,可要击剑的话,还是强人所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