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
宋吵吵欲哭无泪,同往日觐。紧张兮兮地躲在他身后,神色也丝毫未变,长身遗世。宁恪听宣立于昭阳殿下,众人纷纷朝她投来艳羡的目光,宋吵吵是真没见过这个架势。也不知道是谁传出去的,抬起头看他笃定的样子,知道再也瞒不过去了,支支吾吾道:“那……那我说了你可别生气。”
她这才放弃了钻回去的念想,纵然已经知道将要发生。望着那张写的满满的纸,生怕他发火,站在原地一下子不知,
宋吵吵的手顿时,生生弄得像是自己爱出风头一般,让人怪不好意思的。毫不意外地,她眼神一歪,心下顿时明白了,小桃最喜欢凑热闹,
梁照棠抿了抿唇。定是她把消息传出去,紧攥的手指微微放松了下来,问道:“那你准备关我多久?”
她有些难以置信的僵坐在原地,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只张口喊自己的丫鬟:“阿禄!阿禄!”
她一直都是带着些愧疚的,毕竟如果没有之前那一出,梁照棠才是名正言顺的相府女主人。更何况当初还是她救了自己,虽然她这个人出尔反尔了些,但本质看起来不坏,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她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
“啊?”宋吵吵大惊失色,“相爷何出此言!”
“好玩么?”
“休弃?呵呵。”梁照棠笑了,“我再不济也好歹有个名分在,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被休了,先帝亲自下旨赐的婚,他敢吗?”
“我瘦?”彦恺危险的眯起了眼睛。
他轻轻抿起了唇,却不答话。
天气越来越冷,这么一折腾,桌子上的菜都已经凉的差不多了。尝了几口菜,宋吵吵非常不高兴的嘟起了嘴,为了做这些菜,她可精心准备了不少功夫,本来希望从别人口中听到些赞美,这下全泡了汤。
彦恺微笑:“你想要什么?”
宋吵吵心惊胆战的蹲了下去,小心翼翼的伸手去试了试他的鼻子。
“更何况陛下现在这个情况,怕是活不长了……哪里还有工夫怪罪人?这一点,您和皇后娘娘最为清楚……”最后一个词拖得很长,她的语气很是有些意味不明。
宋吵吵忍住抽泣,抬起兔子一般的红眼睛悄悄打量着他的睡颜,薄唇轻抿,俊逸如天神。夜晚很安静,还能听见屋外树叶轻轻抖动的声音,她把头缩在他的臂弯里,感受着他胸口安定而沉着的续,一声又一声,咚,咚,咚……
云嘉这才慢慢地回过头来,有些嗤笑看了看宋吵吵,道:“我好像,有了你的把柄呢……”
宋吵吵一听,尴尬的恨不得打断自己的腿,别别扭扭道:“哪有,我一直都是这么走路的!”
看到他的那瞬间,宋吵吵眼睛骤然一亮。却又仿佛意识到了什么,眼中的光黯淡了下去,也不上前迎他了,只忐忑不安的站了起来。
丞相二字一出,宋吵吵浑身一个激灵。
那句话说完,宋吵吵有些缓不过神来,目光呆滞的看着宁恪,忽然觉得有股温暖的溪流慢慢凳过她的心。
宋吵吵低头脸红道:“是我相公呀。”
被一个男的这样抱着,小姑娘的脸又红了起来,一直蔓延到耳根后。忽然想起了什么事一般,张口道:“我明天想回家看看我娘……”
“没事了……”
慢慢从一旁的盒子里摸出四个小面人。
“婢女觉得芙蓉这两个字就很好。”
蒙了一路的盖头,连身边所处的环境都不知道,只能任由手执彩缎同心结那端的人牵引着。
“怎么了?”
宋长欢伸手摸了摸她的脸,似乎不忍心再看下去,转身便走,只留下一个瘦长的背影。
看见了那张熟悉的脸,宋吵吵的话突然停在了半中央。
大殿里一片寂静,气氛很是有些诡异。云嘉和那些立在旁边的太监宫女们一般模样,张着嘴失了言语,她万万也想不到,那个胆小怯懦的小姑娘竟敢说出这种足以死一万次的言语。惊诧之下,更是为预料到的她的下场而惋惜。
彦恺却看着她莫名笑了起来,不像是高兴,也不像是讽刺,谁也看不出来。他微微低着头,下颚弯出一个刚毅的弧度,挺直的鼻梁,墨玉一般深邃的眼眸。
宋吵吵反应过来后,整个心扑通扑通跳的厉害,她僵立在原地,骂也不是,道歉也不是,只觉得自己站在那里都是多余似的。
半晌,彦恺打破了这份寂静。
“怎么?不去吃你的包子,倒跑到这里来骂人了?”
再次相遇,他们已是两条路的人,不单是身份,更是立场。
宋吵吵只觉得委屈,也不接他的话,紧张兮兮地搅着自己的袖子,她是真的被吓到了,那个朝夕相处十天、至少已经算是朋友的人,一眨眼就变成了怀宋的皇帝,换成是谁也接受不了啊。她只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一般,甚至还悄悄地掐了掐自己的手。
虽然知道后果,可对方要是个从没见过的人,她倒还真敢趁着劲儿接着骂下去。这会儿脑子清醒了,又被这样的事实砸的一懵,那股子怒气竟然也消了下来,只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宋吵吵很想问一句,你的伤好了吗,却又自己给自己否决了。在她的心底,有一个坚定的法则,这一个是要杀相爷的人,对相爷不好的人都不是好人。
彦恺看了她很久,嘴角忽然一弯。
小包子姑娘果然还是跟以前一样,这么容易恼羞成怒,想骂就骂,说停就停,被人欺负了还是会委屈的哭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