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淡淡道:眼里有,”
听闻让连翘去找这本书,常日在家连翘侍候,把她搂在怀里半靠,翻看着《素女,他声音有了森冷:“连翘,敢情我都不能,你胆子不小啊,是谁给你犯上的胆子?是王妃?”
?还是右相,她也不见外道:“连翘,王爷想娶得是半,我是不得已才到了这靖王府,他们两个好,于我来说也不是坏事,我若是掺和到他们里面,那才是给自己惹些子麻烦,目前来说清净安稳才是最为重要的。”
她手抖了抖,脸上的胭脂怎么也盖不住她的害臊和无地自容。他挽过她的手臂,把他的酒杯递到她的唇边,继续取笑她:“王妃,竟然如此口渴,把为夫的这半杯酒也饮了吧。”
她总归是一个女子,无论怎么大度理智,还是有自己过不了的心结和心坎。
随着历朝历代的典籍看得越多,随着家里的生意越来越兴旺,她心里的顾虑也越来越多。
四个陪嫁的大丫头早已梳洗打扮好,一色粉紫的流彩暗花缎子外裳,玉兰散花罗裙,珊瑚蝙蝠簪子,水晶蔷薇喜鹊珠花,碧玉棱花耳坠子,万年吉庆金手钏。
李思同也赶了过来,他的右肩被英吉沙利刃刺破了一道伤口,虽然不深,但也往外渗着血,他给肖芷曦行礼后道:“五小姐,刺客已被擒,左骁卫王将军正在审问。”
门边的动静少了些,她思量着这些人进了那边的雅间,让使女出门打探,使女回报,长廊上只有伙计。她立即起身往外走,就在她准备折转到秘密通道的转口,她的夫君梁靖恒气定神闲地站在那里。
肖芷曦心里猛然一跳,思虑片刻道:“三哥,你下去打了东阳哥,去陪靖王爷,别让他看到我,我现在就回府。”
太过风生水起,太过烈火烹油,太过荣华富贵未必就是好事。
推开描有喜鹊登梅的格栅窗,一楼宽大的天井里正热闹地唱着昆曲《长生殿》。因不是在戏园子里,演得不是全本,只捡了热闹喜庆地唱。今日演得是《长生殿》最后一折,唐玄宗对杨玉环痴心不悔,回长安后日思夜想,见月伤情,找了无数的方士去寻蓬莱仙山,最终感动了织女,让他们夫妻在月宫得以相见。
肖兴耀不以为然道:“曦儿,别把你说得跟受气的媳妇一样,你可是有成算的,怎么做对你最为合适稳妥,你心里极为清楚,定会做出最好的选择,更不会做些糊涂事,你的聪慧可不是一般人能想明白的,如果靖王愚笨一些,怕是会被你治得服服帖帖。”
即便是宗室女,若不被夫家待见,被休了出去,那是极为丢父母脸面的事,哪怕再不被夫家喜欢,基本也是隐忍的委曲求全。
陈雪柳忙说着“无碍。”慈尚宫坚持不受,王元珊也没有过多相劝,让大奶奶陪她坐在副席。
梁靖恒放了毫笔,凝视着宣纸上未干的墨迹问:“那边可还好?”
茶过一盏,半竟赶了过来,她怯生生地叫:“五姐姐。”说完对连生露出巴结的笑意,瞬间又露出害怕的神情,站在一旁不敢看肖芷曦。
虽然她并无声张,只是私下里差了连翘去铺子里拿些药回来,但拖了二三日后,总是没有瞒住,一下子府里忙成一团。
极轻极缓的脚步声在丈外停住,她微抬了眼瞧他,修长合度的身材一袭天青色的对襟长衫,宽大的袖口绣有疏疏离离八宝流云,丝绦结一墨玉八吉祥,温润的脸色有着失神的苍白,如漆般乌黑的眸子有着锥心的纠结,还有着隐忍的失落。
她母亲怜这个孩子的孝心,让管事给了他五两银子葬母,方去报国寺,在寺里还特意为这个孩子的母亲念了一回《往生咒》。
淅淅沥沥的春雨下数日,到十五那日方停了下来。这几日不仅芷曦心事重重,一干人等都心绪起伏不定,王笑霜太子炳,她的父母,三姨娘和肖半,连靖王府的主人梁靖恒这几日神色也冷峻的多。
她原想着陈雪柳奔来忙去,也就只是这个命。没想陈雪柳的女儿被陈雪柳调教成一个狐媚子,生生勾了靖王爷的心,不顾体统非要娶肖半不可,这还不算,还陪上了嫡出的千金。她自昨日听到这个惊天消息后,一时感叹陈雪柳母女心机用尽,算是如了十几年的心愿;一时又为夫人感到黯然,夫人如此的要强尊贵,陈雪柳生生就好比一记五行掌打在夫人脸上。
她没有做些无谓的哭闹,静默地接受命运的安排。竟然命中如此,怨天怨地起不到任何作用,唯有慢慢想办法让自己日后的处境周全一些。
她在生死线上挣扎,福伯一再禀报夫人难产,他却痴迷在温柔乡乐不思归,差了陈金宝告知福伯说次日回。
今日天还未放亮,半就睡不安稳,早早就起床收拾打扮,靖王爷曾说过她梳盘桓髻极为好看,她特意让乌梅梳了这髻,又仔细挑了几支十分富贵的簪子。
这一刻肖芷曦不接她的茶,反到问起她的髻起来,让她心里极为窝火,她勉强答了是乌梅梳的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