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已提前得到消息，也持续了小半个时辰，仪式虽然，勤政殿里的格局，数名宫女轮流上前拜贺，两人入座，正在秋信宫中盛装等，武帝选中的五名顾命大。有时也会召来其他大臣，按在书案上。
“嗯，她让我来这里试探，看陛下是否知道一件事。”
从桓帝登基之日起，对面吃了几杯酒，然后两人方能进房休息，
“去哪”东海王，都是为了解决某一事，事毕遣散。左吉早晚会采取激烈的手段，
张有才和佟青娥对皇。
“我知道，她叫陈安淑，她就跳井自杀，思帝驾崩不久，据说是受到杨奉的逼问，心中恐惧过度。”
东海王伏案酣睡，老先生还在喋喋不休地讲述宫、商、角、徵、羽的深刻含义，对皇帝的进出好像一无所知。
“随朕来。”韩孺子的目光落在其中一名侍从身上。
罗焕章不愿做官，却喜欢教书，基本上来者不拒，上至王侯将相下至贩夫走卒，都有他的弟子，交游遍fanwai及天下，许多友人甚至是崔家的仇敌，他也从不避讳，而是公开交往，崔家为搏名声，反而还要小心侍候这位教书先生。
果不其然，女官一开口就说了一通天地、阴阳、乾坤等等大道理，最后归结到夫妇之礼，“陛下与皇后同房而不同床，或同床而不同枕，违背夫妇之礼，上愧列祖列宗，下惑四方百姓，是忤逆太后一片苦心”
“快点去见皇后”
傍晚时分，皇帝回泰安宫，进行大婚的最后一道仪式，与皇后同席饮食，然后就可以入洞房了。
韩孺子站在新房里，看着华丽鲜艳的锦被与帷幔，心思仍然不在眼前，他必须找个办法验证皇太妃的说法，机会不能错过，可也不能随便上钩。
那年冬天的一个夜里，姐妹二人做了一次长谈，一个月后，妹妹端良人不幸小产，又过了几个月，姐姐显良人顺利诞下一子，名正言顺地成为东海王妃。
“陛下陛下”左吉从来不是一个沉稳的人，早晨时还保持着冷淡态度，现在变成了受惊过度的可怜虫，汗如雨下，好像会比皇帝早晕过去。
“你专心练功了吗”
“太后好像并没有将我当孩子看待。”韩孺子做好了准备，要与皇太妃来一场论战，他心里有了点底，太后还没有完全收服朝中的大臣，绝不敢无缘无故地除掉刚刚登基不久的皇帝。
“左公是从小净身吗”
对面的老先生双目微闭，摇头晃脑，嘴里含含糊糊地吐出一句句古文，无论是窗外的风声、屋里的鼾声，还是少年的说话声，都影响不到他。
韩孺子跳着站起来，跑到大床一边，心中越来越警惕，一旦生下太子，他就连傀儡的价值都没有了，到时候真的就只能“功成身退”，“你这个宫女好生无礼，朕已经说过不想学别再过来，要不然我叫人啦，梁安和张有才就在外面。”
佟青娥轻轻点头，缓缓坐在皇帝身边，离他很近，近得几乎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你倒有自知之明。”
大家的目光又都落在宰相身上。
右巡御史申明志挥舞手中的笏板，冲着一名三十多岁的大臣叫喊，继续之前的指责：“崔太傅领兵二十万，征发十郡民夫将近四十万，齐王兵力不过十余万，孤守临淄，孰强孰弱，一目了然。崔太傅久攻不下，已令天下惊疑不定，突然兵败，一朝陷朝廷于倾危之地，此事大为可疑”
孟徹自称精通拳、剑与内功，包括皇帝在内，大家都对前两者感兴趣，也有人问过内功的事情，孟徹几句话就将所有好奇者吓退了，“我练的是童子功，不近女色，十年有小成，迄今已练了十八年，稍窥门径，尚未登堂入室。”
“草民罗焕章叩见陛下。”新师傅没有特权，所以要行正式的跪拜之礼，令韩孺子意外的是，平时飞扬跋扈的东海王，居然避席还礼，比面对皇帝要恭敬多了。
“如果东海王想看花拳绣腿，抱歉，就这个我不会。”孟徹的语气反而骄傲了。
守在门口的太监立刻转身搬来一张小凳，郭丛太老了，没办法长久跪坐在席上，特意为他准备了坐俱。
“以前的皇帝不可能像我这样。”
“原来你们是兄妹，你叫什么”韩孺子打定主意要将谈话进行下去，他有事情要问。
西暖阁里已有两人，一个是孟娥，守在窗前，一个是曾在太庙中保护皇太妃的丑陋宫女，静静地站在角落里，像是一尊被主人遗忘的雕像，两人看到皇帝也不跪拜，对杨奉是视若无睹。
皇太妃对自己的哥哥说：“上官将军不必多礼。”
孟娥打开房门离去，韩孺子发现一点异常，起身走到门口，伸手在深色的门板上抹了一下，果然，孟娥碰过的地方留有血迹，她受伤了。
孟娥站起身，在东海王腰上轻轻击了一掌，东海王踉跄奔出数步勉强停下，捂腰转身，惊讶不已地说：“你、你我认得这招”
“事态紧急。”杨奉的神情极为严厉，带有一丝指责，“请陛下对我说实话。”
在桓帝短短三年的在位期间，发生了许多重大变动，五位大臣随之起伏，却没有被淘汰出局，一直留在勤政殿里，掌握着大楚的核心权力。
“再厉害的皇帝也有不顺心的时候”韩孺子猜道。
“陛下在纸条上写了什么”景耀提出的问题与左吉一样。
“陛下的母亲是哪一位”
“有什么可瞧的，我早就见过了，我还知道它的来历呢：人人都说冠冕是上古传下来的，历经五朝，到现在有一千多年了，其实只有几颗宝珠可能有这么久的历史，其它部位早就换新了，据我所知，武帝的时候就换过至少七颗宝珠。”
东海王似乎猜对了，左吉一直没有回来，外面的诵读声也一点没有减弱。
韩孺子仍然不吱声，东海王颇觉无趣，跳下椅榻，回到大床上，倒下接着睡。
“到目前为止，咱们算是打成平手吧，你别得意，真正决定谁能继位的不是这几个人。”
韩孺子惊讶地回头，“母亲，我不”
杨奉甩开左吉，事有轻重缓急，他现在不想提出任何怀疑。
县尉再不敢插话，隐隐感到这名钦差与众不同，虽是宫里的太监，对江湖上的事情却好像很熟。
县兵跟上来，在正门前站成两排，弯弓搭箭，庄里已经发现异常，大门紧闭，偶尔有人探头，很快就缩回去。
县尉急于立功，得到钦差的许可之后，催马上前，大声道：“赵千金，你犯事了速速投降，交出钦犯，或可饶你不死，若不然哎呦。”
庄园墙头有人影一闪，县尉抱头，调转马头疾跑回来，一手捂脸，鲜血从指缝里流出，“贼人用暗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