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反而,我每,她大,六天……一周过去了,两天,一天,说。“朗朗筱,明明是几何图形上最稳固的三角,现在却因一方的中途撤离而变成了两条孤伶伶的交叉线。
我对她的话表示无视。
我妈乐得跟开了花的馒头似的,一脸“满园春色关不住”的得意样。四天,真,
于是,你们先跟默默去卧室玩会,阿姨这就出去给你们买排骨去啊!忽然听见一个我无比讨厌的声音由远及近,”
三个人正这样大眼瞪小眼地沉默着。
吕筱然煞有其事地点点头,“这倒是,其他哪儿都大,你除了胸小点!”
我觉得人类真的是一种很神奇的生物,明明心里气得要命,却还能在这里气壮山河地逞口舌之快。然而,一句话未说完,我便突然明白了一个道理:祸从口出。
周朗坚定不移地紧紧握住我的手,“默默,你记住,只要有我在,我就永远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吕筱然终究还是沒说什么,看着我的背影渐渐远去,只在身后留给我一声无可奈何的叹息。
刚顺着后操场围墙上爬上去,便收到一条信息。我骑在围墙上颤颤巍巍地掏出手机,就看见一句令我震惊到无以复加的话。
季晓录说:林默,小心高墙,跳下來时别摔着。
人家都说,头上三尺有神灵,可是我却觉得我身边处处有双眼睛监视着我。
放眼远目,四处寻找着短信的來源者,结果就听见下面有人喊我,“林默,下來吧,我接着你。”
他的双臂向我大大地张开,他的脸上依旧挂着让我温暖的笑容。犹豫了一下,我终究还是拒绝了那处温暖的源头,避开他的方向跳了下去。
双脚狠狠落地的瞬间,我的脚底被震得麻木而生疼。我蹲在地上,半天起不來,抬头看着季晓录有些受伤的神情,不禁有些尴尬。
我问他,“为什么你总是毫无预警地出现在我面前?不会是跟踪我吧?”
其实后面那句话纯属调戏,因为我实在是很喜欢看他窘迫脸红的样子。谁知他竟然大胆承认,“是啊,我快要出国了,在这里已经沒有什么课程了。所以就像跟在你身后,看看你每天都在做什么。”
我愣住,“你每天都跟着我?”
他微笑,“是啊,你上学,放学,逃课,逛街,跟周朗吵架……我都知道。只除了我被人围堵的那天。因为我刚从家出來时接到一个电话,有人告诉我,你在paraise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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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的雨总是來得有些莫明其妙。
我和季晓录去了游乐场,刚进八角的大门,天空突然开始变脸,瞬间阴霾一片。紧接着,豆大的雨滴便劈哩啪啦地砸下來,仿佛是在刻意打断我们短暂的温暖。
季晓录脱掉外套披在我身上,拉住我一路小跑。在躲进附近一个售票亭的屋檐下后,我扯掉衣服扔给他,我说,“季晓录,我们去淋雨吧!”
他手忙脚乱地拉住我,冲我喊,“林默你给我回來,会生病的!”
我摸一把脸上的雨滴,“病的又不是你,你管我!”
说着,又往外跑。他无奈,只得跟了出來。
雨越下越大,密密麻麻将我浇了个透心凉。我在雨地里又蹦又跳,笑着,尖叫着。周围避雨的人纷纷侧目,他们在好奇,这个淋雨的疯狂女孩为何这样开心。
其实,那一刻,我已经难过到无以复加。纵然一再提醒自己要忘掉从前所有不快乐的事情,可那他们却像无声的黑白电影般在我眼前一遍又一遍地回放。
我不想让季晓录看到自己的无助,所以只好用以掩饰,假装开心。
季晓录一遍又一遍地将不停挣扎的我拉入怀中,紧紧裹在他的衣服里,用身体为我挡住铺天盖地的暴雨。他在我耳边呢喃,“林默,如果难受就哭出來,下这么大的雨,谁也不会看见你的失态。”
我抬起头愣愣地看着他,讶异于他的细心,他的理解,以及他的体贴。我仰起头,脸上一片湿热,说不清是雨,还是泪。
季晓录说,他想和我坐一次摩天轮。不为别的,似乎只是为了留下最后一点念想。
摩天轮渐渐升上最高点,透过玻璃窗看着窗外阴霾的天空,像孩子的脸,那么委屈,那么无助。
闭上眼,我轻声问他,“季晓录,你明知道我一直在逃避,假装自己看不懂看不清。难道你都不觉得自己的付出很不值得吗?你都不会觉得煎熬吗?”
他伸出手捧住我的脸,强迫我睁开眼迎上他执着而坚定的目光,他说,“林默,爱情就是不问值不值得。更何况,我爱你,为你做的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既然是我愿意的,我为你付出也会很开心,这又有什么好煎熬的?我只是难过,难过你不懂得照顾自己,难过你总是把什么事都放在心里,一个人撑着。我们认识这么久,难道连这点痛苦都帮你分担不了吗?”
那是季晓录第一次真真正正地对我表白。窗户纸一旦被捅破,便再也沒有了逃避的可能。
我低下头,眼睛涩涩的,湿湿的。内心有什么东西翻涌上來,快得抓不住影子,却激越得无从遁形。
其实我并不是什么事都一个人撑着,什么都埋在心里。曾经有两个人待我如生命,他们会跟我分享我的喜与乐,苦与悲。他们会关注我的点点滴滴,教我去爱,伴我成长。
可是现在,物是人非。一个人因为我的任性而跟我保持了冷战,另一个因为她喜欢的人选择了我,故而也与我渐渐产生了隔阂。
承诺总是甜美而脆弱的谎言。我们曾经对饮誓,此生注定不离不弃。而今,誓言犹在耳边,这两个人却已不知所踪。
季晓录说,“你不用承担什么,也不用觉得愧疚,只要乖乖站在原地,等我來爱你就好。如果我离开得太近让你感到了压力,你告诉我,我会再远一点;如果我站得太远你觉得孤独,你告诉我,我再慢慢靠近。林默,你是我真心爱上的第一个人,也会是唯一一个。我不会逼你这么快地接受我,你只要偶尔看看我,想起我,总有一天,你会爱上我。”
说着,他轻轻拉我入怀。
伏在他温暖的胸膛里,听着他在我头顶温和好听的声音,我的眼眶湿湿的。
其实我很想告诉他,季晓录,你对我的感情一点都不单纯,或许你是喜欢我的,但那并不一定是爱。你只不过是崇拜我为爱不顾一切的勇气,因为我做了你这么多年一直渴望却不敢去履行的事情。你欣赏我的勇敢,我的坚持,所以,你把这种欣赏当成了自我升华了。
我想告诉他这些话,想让他彻底看清自己的内心,可是季晓录抱着我的姿态那么温柔而又小心翼翼,明明只是轻柔的力道,却坚定得不可置疑。
半晌,他的声音再度自我头顶轻轻响起,他说,“林默,我能感觉得到,你并不排斥我,对吗?”
沒有说话,可是却默认了他的说法。
这一刻,我的心在他温暖而安定的柔情中渐渐沦陷,手指动了动,却终究放弃了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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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人一旦受过伤,潜意识里便自动加上了警御系统和自动保护系统。
大概是不自信,抑或是怕受到伤害,我仍然沒有完全答应季晓录的要求,但是我告诉他,或许,我可以试试看。
金三顺说,回忆是不具备任何力量的东西。
我不愿再去想那些早已被大脑自动屏蔽和模糊掉的事情,不论难过还是开心,过去了就是过去了,回不來了。爱情也一样,如果它无法让你温暖安心,那就放下,继续前行。
可是深夜來临的时候,我辗转反侧地躺在床上,想起自己对季晓录的不公平,突然心怀愧疚。
是的,不公平。
我缺乏温暖,惶恐地等待着有一个真正懂我的人來爱我,却不敢轻易许诺,许诺他一份完整的爱情。
周朗就是这样一个人。我的爱情尚未走出痊愈的瓶颈,我还不敢爱,不敢全身心地付出。所以,我不忍伤害他,不忍将他视作替身,说白了,终究还是因为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