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四妹子，欠了我两？说他以前托我买过染布。我悄悄溜出门，踩灭了松明子，”
堂屋里还很热闹，听不出来，浅一脚深一脚上，想去看看我以前住过的。这就同艾八争起来了。艾八说他明天接裁缝，已经砍了肉，已经买了豆腐，明天我毫无疑义该去他家……趁他们还在争执，有一位老人进，现在是来还钱的，还请我明天去他家吃饭，马眼镜以前就住油榨房后的那间瓦房。
“就是，吾腕子上现在还两道？哪个没挨过他一绳子。操他老娘顿顿的!”
“你那时也遭孽，饿得脸上只剩一双眼睛，”
。还来讲书，扯上了香火与菩萨。也许那个姓马的真的撞了什么煞，确有牢狱之灾，而我代替他在这里喝油茶。
“十年……”
“爸爸爸爸爸——”
在泪水一涌而出之际，他们齐声大喊“嘿哟喂”——开始唱“简”：
仲裁缝拍拍丙崽的肩，也舒心地笑了，带着他走向其他人家。他们沿着一条石阶，弯弯曲曲地升高，走过路旁石块垒成的矮墙，走过路旁厚重的木柱和木梁。矮墙缝中伸出好些杂草和野花，招引着蜻蜓蝴蝶。有些家户还没有盖房，只有路边的屋基，立了些光溜溜的木柱和横梁。大梁上飘动着避邪的红纸。
“渠的娘都死了，渠还没死？”
“你要去找你爸爸，他叫德龙，淡眉毛，细脑壳，会唱些瘟歌。”
活下来的人似乎被遍地鲜血吓蒙了，震呆了，已经不知道哭泣，已经没有泪水。只有竹义家的媳妇疯了，在寨子里走一路就笑一路，唱一路戏文。
“丙相公……”
“禀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