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珂攥了攥手心的勒痕，暗处里却原来，这荡-妇平日：
请莫怪，却整日个偷看良家女子……”
智空眼中略过轻蔑，嘴上便恶言道，觉得很没面子。
“咳，母亲说的是，干脆一手环住她的腰，将她整个儿瘫在佛案之上，又匀出大手擒住她的圆-乳，动作间愈猖狂。
……然而却不想这么快喂她解馋。“堂堂男子汉。他心中鄙，恨不得将她。”阮秀云蠕了蠕嘴角，对周老太太暗暗使眼色。“那也是她厉害：
早先的那，一个窑姐儿能混到今日，也算是有些手段了。末了亦还是在外头抬回个女人……我，只是想不到你们老爷那般宠爱步夫人，这戏台子还是你们老爷特特建来给那姨奶奶高兴？”
……
那周遭的百姓们见他二人近日互相冷淡，又纷纷揣测周将军是不是背信弃义，抛弃了柳老板家的干女儿，平白又害他背上一口负心的大黑锅，连辩解都无处去说。
真好啊，他们都还没有长大。
周少铭扬手接过，目光灼灼，只是盯着阿珂在风中乱舞的细碎丝：“我查了你所有的资料，都查不出你八岁前的生平往事。你可敢告诉我你当时在哪里吗？”
“姓屠。”
“此女甚是皮厚又狡猾，怕是吓她无用。”周少铭的声音有些不悦。眼前浮起阿珂娇小的身影，被几名扮作流氓的士兵拢在中间频抛媚眼的软骨之姿。
天知道那样电闪雷鸣的雨夜，她一路逃得有多仓皇多恐惧。那个时候他周少铭在做什么呢？许是还躺在床上回味白日里见到的各家小姐吧，反正他急着相亲，更对自己避之不及。如今呢？又何必这样来盘问，难道还指望她什么事儿也没生过一般，笑嘻嘻地对他坦白：“喂，你不用猜啦，其实我就是不归，我还没有死呢，我又回来找你了，巴拉巴拉……”
阿珂抿了抿嘴角，忍住将柳眉后衣襟一拎、拖出去的冲动，默默把在座的各位迅扫量一圈。光阴虽去十年，那老太太却是愈的老当益壮，周二夫人林惠茹也比昔日神采飞扬，反倒是当年风光得意的周大夫人阮秀云脸上些许愁云。
柳眉便吃醋道：“呸，你是老娘养大的，可不由那活土匪说了算……对了，一会儿见着了人，须得给老娘装淑女！”
杜鹃忙吐吐小舌，自去后院收拾屋子。
那狗洞里忽然又钻出两只毛绒绒的小犬儿，一只全白，一只黑白相见。周家二少爷周少钟管它们叫“二白”与“阿花”，是大白最后一胎生下的双生儿。周少铭本不悦这名字，然而他弟弟喜欢，便也随了他去。
再后来，她被当成淫-妇抓起，不知谁人放了一场大火，那胭脂玉便成了她的不详化身。
正待要继续往下扯，却听身后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她一回头，看到一条翠绿细蛇正吐着鲜红的血芯子往自己这儿游过来，那蛇的位置正在来时的树杆上，断了她的去路，无路可退。
“哼，没有就好。咱们周家就少铭一条苗子，你若是将他也祸害了，莫说是我，就是母亲也不会饶了你！”阮秀云把目光透过窗外，见凉亭里自家儿子清隽面容上目光一片柔和，那脸色便沉了下来：“按说大悲寺那样的清门古寺，是不可能收养女孩儿的……我且问你，当年那个女人，她当真只生过一个女儿嚒？我怎的一见到这小和尚，却总将她想起来，心里头总也不踏实。”
周少铭又在后头沉声道：“那么你今夜便睡在门口罢，顺便帮我将翠柳叫回来。”
“你倒是胆大。”周少铭看了她一眼，半站起身子准备下车。也不知这没心没肺的小恶童还能有什么秘密，梦里头竟然冒出来几颗眼泪珠儿。
终归还是好奇不是？
他上午原是带着狗儿出去方便，哪里想到那狗却从不远处的破旧佛堂里叼出来一抹腰带，那腰带他认识，正是自己母亲的。他心中纳闷，便躲在丛林里等候，然而不多时，里头却走出来一个孔武健硕的大武僧，少顷，他的母亲亦一脸潮红的从里头悄悄出来。他原纳着一口气准备冲上前去质问，不想又被凭空冒出来的小和尚将将阻扰，本来心里头就窝着一团火气，此刻见妇人又装着一脸贤良淑德，便越的觉得大人们的世界污浊不已。
“小不归，若是你以后还是没长小雀雀，且等着将来我唱-红-了回来娶你——”
昏暗光线下，他的脸终于被窗外之人看清，是智空和尚。
她便又做一副神兮兮的模样道：“早先便有传说，有冤死的女人怨气未了，骨骼在火中炙烤不化，渐渐凝成一根玲珑胭脂玉。那玉染了怨气不化，若非是她至亲血脉，但凡它伴着了谁，谁就不得好死。从前我还不信，后来经了步家那一场大火，倒是不得不信了……那妾室虽被人捉-奸-在床，又被架进黑房，一路倒不见她喊冤，只等到大火烧了一夜灭去，家奴却在地上看到一条这么长的细长白玉儿，玉身缀着红艳艳的血芯子，鬼气阴森森的，把那奴才吓得当场便晕了过去……”
他竟然在求她！
看着年轻武将英气逼人的面庞上那毫不遮掩的痛苦，阿珂终于亦沉迷了。
“砰——”房门却忽然被打开，一股冷风呼呼灌进来。
“将军，步家大小姐在外头等……”张葛冒冒失失的闯进来，瞅见眼前春-欢一幕瞬间帅气的脸颊都绿了。将、将军竟然……没有了，这下完全没希望了。
该死……周少铭杀了他的心都有，秒秒间迅掠过长袍将二人的身体悉数裹藏。
阿珂还不及反应过来，瞬间便栽进男子滚-烫-的胸膛。手上的力道来不及收起，只觉得那青-龙在手心忽然重重震颤，然后下一秒，她的手心便被一剖热-烫之-液-溢-满了。身旁的男子浑身轻颤，似乎在承受着一件极大极大的痛苦，整个儿的重力抵着她，抵得她呼吸都不能……
……要死了要死了，不会是把它掐废了吧？
……哼，若是他敢杀了自己，她至少要与他功归于尽！
阿珂绝望中生出恶念。
“我、啊……我……”张葛结巴着，反正说什么都是错，赶紧迅退身出去。
周少铭只觉得整个世界都要被掏空，然而那通天的绝望后，却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满足。经了人生的第一场欢爱如果这也算欢爱的话，他觉得阿珂已经是自己的女人了。
正应了那句“一物降一物”，这一刻，他真的没有将她看作是不归。
周少铭心中欢喜，轻轻挑起阿珂的下颌，看着阿珂胸-乳上、下-腹上点点滴滴都是自己的精-华，俊逸脸颊泛红，嘴角难得的扬起一抹笑弧：“你这个恶女，我真不知拿你如何是好……”
岂料女人一抬头，他却愕然看到她恶狠狠的目光：“周少铭！下次再乱喷小心我掐了你！”
阿珂挣扎着站起来，捡起布头将满手带着麝香味儿的乳o白-津--液迅擦-拭。那津-液染在她红-肿的乳o樱上，咸咸-涩-涩的，怎么擦都还是他散不去的味道……还好不是血……她心中也不知道是怕是羞是恨，反正就是不想再看见他。
阿珂瞪了周少铭一眼：“周、将、军，下次见我，请你离我至少三尺远，哼！”
然而这因为羞窘与后怕而故意做出的凶恶，对于那尚在欢喜中的男子而言，却是杀伤力多么强大的冷水。
周少铭尚不及温存，那女子已经气汹汹的拉开门走了。
……
进去时才是晌午，出来时已近未时。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下起大雪，片片鹅毛般的雪花凌乱飘落在阿珂肩头，一如她此刻乱糟糟的心。
城墙下阿珂抬起头来，看到几步外一道美丽的香影正站在风雪中。那女子穿一抹鹅黄镶边儿襦裙，着一袭殷红色披风，颈上裹着一条名贵白狐狸毛围巾，精致又清雅，原来是步阿妩。
步阿妩手上拿着一匣子粥，她原是鼓足了勇气要来向周少铭畅怀的，她的母亲近日着迷佛事，少有管她，然而她都已经快满十八了，再等待不起。更何况她的家世与容貌，又哪里与他不相配？
可是此刻见阿珂脸儿娇-羞的从屋中出来，小嘴巴红红肿肿，她的眸光却暗了下来。眼前浮起周少铭将这匪女揽在怀中宠溺的一幕，那场景却是她思想过无数回而从未得到过的，一时心中的忌恨根本不由她控制。
“又是你。”步阿妩轻蔑的说。她这样家庭出身的女子，只当阿珂是那粗糙的野草，眼里头根本不屑容她。
“为何不能是我？”阿珂冷冰冰的瞥了步阿妩一眼，撞过她薄薄的肩膀擦身而过。
走了几步，步子却慢下来。
听到那屋里头传来女子娇娇柔-软的嗓音：“少铭哥哥，听说你要走，阿妩便煲了点儿粥送过来。”
“唔，难为阿妩妹妹这样热心。”紧接着是成年男子磁性的低沉嗓音。
然后便是静默了。
……
阿珂侧耳倾听，听不出那声音里有什么异样。
想到周少铭方才对自己那一番冲动的霸道模样，她又忽然忍不住想要走回去看看。走了两步呢，又转了身子回来。罢罢，不是说不喜欢他么？他若是果然对步阿妩做些什么才好呢，免得自己下不去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