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四周的山体也都不再动了,但是再伸出头往下看,这石台的边际虽然有小小坡度,一片黑黢黢的。可惜什么都没有找到!三元绕着石台的边际走上一圈,整个山谷之中万籁俱,若说这崖高,可是头顶千层怪石排山倒海压顶。
不过即便身在冥界,礼数还是需要的,不可怠慢了恩人,或恩鬼……
三元抬眼向四周看去,这山崖黑山黑石,找找有无暗道,视线就收在,并看不到任何可以通行的道路了,好似随时都会砸在头上一般压抑。若说这崖低,仿佛一不小心就会跌入无底深,可是脚下千屻绝壁又陡峭险绝,那指尖离肌肤若即若离的感觉,使得元神意识更为集中凝结于此,那摇曳中的清凉灵苗正,加了眉心轮灵苗的催化。
章三元自然不会懂得瑜伽之术,他是在完全无意识的状态下,受脑部冰寒所迫,不自觉地进入了冥想的状态之中了。
“是我梦中的另一位大师,这个你也问,真无聊。”
“哪来的那么多女子?这些人是干啥呢?”三元问。
原来小玉本不知道小凤已死,是刚才审讯之间,才从捕快的问话中得知噩耗,所以这时她一心要为好姐妹报仇,因而主动提出要帮助擒凶。
“笨豆晚上起夜,现了我的尸体,可怜他如何能够接受这样残忍的一幕。他当时几乎神智失常,他本能地想为我遮掩身体,于是把我搬回屋内,为我清洗身体,又偷来丫环的衣裙鞋袜给我穿上。他哭到天都快亮了,实在无计可施之下,他又将我搬出屋去。”
他这时心绪平静了很多,也不觉得害怕了,披上衣服,推门出去。
自己光光的,又不好追出去,算了,换了衣服回去吧。
小玉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好逆来顺受,暂时栖身于此。幸好这翠仙楼与那些低级妓院不同,不是一个狂蜂浪蝶有几个钱就能肆意恣采的地方。八姑娘又对小玉寄予诸多的希望,待价而沽,不肯轻易让她破身,所以平平安安过了这些年。
那丫鬟看这小书童眉清目秀,一脸天真可爱的样子,不忍心冷淡他,于是说,“好啊,正好我也没事。我家小姐酷爱品茶,对茶和水都十分的讲究,我是专门负责给小姐烧水的丫鬟小青,小哥哥你叫我青儿好了。”
三元并没有离开座位,隔壁说话声越来越响,他坐着也能听到嗡嗡嗡的声音,但是并不十分清楚。
这鼓楼在整个蔡府的最中间,虽然很高,便于瞭望,但是地方却很狭小。顶层中间又被一面大鼓占据了主要的位置,所谓周围也就留出能荣一个人走动的空间。
“哦,没有什么。”三元突然回过神来,转头木讷地看了锦雯一眼,“小羽哥,我们回去吧,这里太冷了。”
锦雯回头,见是下午与自己撞了个**的那厮,正一脸疑惑地看着自己,“干嘛?”
三元赶紧站出来,应道,“我会仔细观察的,一有疑点就来向老爷汇报。”
他醒醒神,看见蔡中人正从外面进来,急匆匆的正在找他。
“恩。”慕章这才擦了泪,跟老中进得米行。
“这会儿老爷巡铺子去了,准备开市呢,等过了晌午才进来,你要拜,我先领你去拜拜二掌柜,他在钱庄看帐目,这时候应该还没客人来。再晚点我要去给老爷汇报昨天各庄统计的数目,到时候领你一并去拜老爷。”
府城街每个店面都有小门通到蔡府里面,但蔡府的正大门,却并不开在府城街,而是开在与府城街相交的庙南街,平时大门从来不开的,人们进出也都是走府城街的铺面或者其他几个街上的角门,只有极其重要的达官贵人来访时,才大开正门迎接。
心肝宝贝的乱搂乱笑,反倒把老中搞的挺尴尬。
一片亮白刺眼的光团顿时射了进来,眼睛生疼,他下意识地又把双目闭了起来。
只这一击,他便完全丧失了攻击力了么?
头顶的木板倏地出“嘎吱嘎吱”的声响,慕章觉得脖领里有木尘碎渣在簌簌散落,他伸手摸了一把后颈,手掌接触到一脖子的粉尘和木屑,并且立即手背上也沾上了正在6续掉落的细屑。
现在每一步都好像是迈向死亡,如果不是在梦中,那他就连最后一搏的力量也没有了。在凡人的身体里,他并没有过人的武艺和战斗的能力,除了机智和英俊外,他弱的连丁甲都不如。失去了丁甲的保护,步步都是危机。
依然没有人回答。他心中觉得不对,猛的转身。
看看身边,清兰睡的正香甜呢。
“原来是这样。”慕章点点头,不再多问什么了,他又看一眼老六,知道他正想问自己的那件案子的情况,因此也不等老六开口,便说道,“你的那件案子,等你到福建就会得到赦令的,不用太过担心,那案在你离开京城之后已经开始重勘,具体的案情不日就会了然。”
“什么都想知道,你详细给我说说那晚的情况,作为交换,我也给你打个包票,你的案子很快就会有进展了。”
“有这样的奇事吗?”断不清虽然觉得很不可思议,但是他也是个读书人,沈括的《梦溪笔谈》怎么好意思承认没有读过呢?因此反诘一句,说的很含糊。
“那和我正好是一个方向。从这边再下去就没有别的路可选了,往福建只有一路向南,我在哪里截的到他?”
慕章的体内能量激增,正是交锋即将到来的时刻,外部的压强到了生理接受的极点,内部的能量膨胀、翻腾、滚动、突蹿,大爆炸呼之欲出。
不过这时慕章看不见,要怎样才能挥重瞳的作用?重瞳既然是嬴天师的灵器,封存了嬴天师的上古修为,不该威力如此弱小,稍微高个一两个等级的梦控师就能屏蔽他的功力,让他看不见自己,那还算什么灵器?
慕章聚精会神,双眼直勾勾地盯看着王强黑焦的残骨。他伸出一指,极轻柔的触摸那骨头,细细爱抚,如同对待情人一般,试图引起情感的交流。
“那就请大师赶紧教我吧。”慕章有点小兴奋,迫不及待地想了解更多。
慕章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梳理整个事件的脉络,“假设萧衙内也是一名梦控师,他依靠某种能力知道了重瞳出现在景阳县衙,正在寻找宿主合体,他当然很希望得到他,那是嬴天师封存了视根修为的灵器,所以他让王强夜闯县衙偷盗重瞳。可是鬼使神差,王强被丁甲捉了,于是重瞳落到了我的手中。萧衙内无法进入县衙的大牢,但是他可以进入王强的梦境,他在梦境中让王强产生错觉,以为自己正被火烧。强大的意念引起生理上的连轴反应。于是产生了人被烧死,但是衣衫完整、口鼻无灰的现象。杀人灭口后,萧衙内就逃跑了,也许是进京了,也许是把自己藏了起来。整件事情应该就是这样吧?”
慕章也不知道要怎么问下去了,他又拿眼去看审不明,二人目光交接。突然,慕章觉得审不明的眼神闪过一道亮光,好像要对他说什么,又陡然暗淡下去,低头不语了。
不过现在看来,牢房内极其平静,丝毫不像烧死过人的样子。
回到房间,天已交四更,他拿过镜子来再次细看自己的双目。果然看到了重瞳,外圈深褐色的瞳孔之中真的还套着一只暗栗色的复瞳,两只瞳孔跟踪光线的变化,同步收缩,同步放大,近看很是不习惯,但是放远一些看,倒是觉得自己的眼睛比原先更有神更好看了。
慕章猛的转身,向那寒风刮来的方向望去,身后并没有人,依旧是一片肃静。
“听见没有?又有了。”慕章警惕地站起来。
各人口中都在念诵着什么,那些都是他一句也听不懂的奇怪语言,但貌似心中却十分明白,并且能够与那些迷狂中的人们交流。他自己的口中也在念诵奇怪的咒语,眼睛此刻能感觉到是紧闭的,整个脸上应该还被面具覆盖,可是竟然眼前的一切他依然能够看到,而且画面十分的清晰。
进得厅堂,才挪了两三步,正在观察这屋内的布局,只听背后“呀”的一声,慕章冷不丁心头吃了一紧,赶紧回转身来,见刚才半开的那扇排门竟自行合上了小半幅,还在缓缓移动,待依旧回到最初虚掩的状态,又静止不动了。
“我并不能看清它的样子,不过这个时候,恐惧感已经把我最后的冷静全部给剥夺了,我也不想看清什么。赶紧按照记忆中那图纸上的指示,攀上木台,将手伸进水缸。那缸非常的深,以至于我必须垫起双脚,几乎扑了整个人的大半个身体进去,才能触摸到缸底。”
“我想这屋子在废弃前,一定是有人需要经常出入,不然不会留下门锁,直接用泥墙封死不就得了?既然留了门锁供人出入,为什么又把锁铸死?说明主人并不想有人出入这间密室。但是主人却不确定自己是否还会有出入这件密室的需要。”
“偷了什么东西?”慕章虽然口气依然凶悍,心中却不免充满狐疑,听他前言不搭后语的。
慕章自我宽慰地笑了一笑,回身又转到屋里来。四周看了看,这屋子里灯光暖暖的,虽然是身在客乡,可是有清兰在身边伺候,旅途全无寂寞之感。反而样样事情都和在家时一般,清兰总是把自己照顾得细心周到,连用的熏香都是家中熟悉的味道,叫人感到亲切安心。
“那少老爷呢?”
“呵呵,”慕章知道这厮是忍不住话茬的人,越卖关子,其实越是想对方追着问,然后他就可以得意洋洋地献宝,所以投其所好呗,“师爷小看了我了,我们之间纯粹是朋友间的聊天,哪里有那么多讲究的,想到了就说说,你都说了一半了,不继续说下去,这不是故意要我难受么?”
于是慕章在前,喽啰在后,顺着软梯向那半空中的溶洞口攀登上去。
到第三日,慕章带二丁再探八目山。为什么说是再探呢,因为慕章在梦中已经探过了一回,所以对于二丁来说虽是初探,对慕章而言却是再探。
“仨……”,频率之高,令人精神崩溃,慕章的意识逐渐变的模糊,双眼不受控制地合拢下去……
段不清继续说道,“这样又过了数年,貌似一切都恢复了正常,父亲也不再出现怪异的举止。这一时期,父亲的身体已逐渐康复,从早先的虚弱之中摆脱了出来。全家人都逐渐忘记了古怪的云南往事,只是我常见他看我的时候面带忧色,我追问他有何心事,他却从来不对我正面说明。”
可怜我命丧他乡以外,害得我身在望乡台。
父母盼儿儿不在,妻子盼夫夫不能够回来。
好一似**落入了大海,要相逢除非是梦里阳台。
望求老丈你将我带,你带我去见那包县台。
在公堂以上把我的冤仇解,但愿你福寿康宁永无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