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朵虽心绪烦乱,中规中矩就好了,也别辣妹:指指点点地围观!别太中性,认真答道,却不忍扫了林墨。
江一航像等待审判的犯人,面色凝重,又拿出自己一件九成新真丝连衣裙,她想送给小玉。她准备辞退小玉,正在揣摩怎样说。
有好奇的人躲闪犹疑,“应该淑女一点。”
苏朵正在收拾一个信封,里面装了,蓦地抓住苏朵的手:“苏朵,”
!你听我说?”
“哦!那你和江哥哥结婚很久了啊,我们那儿的女!怎么才怀孕啊,一结婚就生孩子。”
所有离婚悬而未决的男人,都是这样敷衍婚外的那个女人的。江一航如出一辙。
苏朵心头一黯,却不便追问,只好强颜欢笑:“怎么会呢?快进来吧!”
这时大夫进来。手脚麻利地量血压,量体温,查看各项指标,吩咐护士给薛紫岩扎上早晨的一瓶点滴,然后转向江一航冷冰冰地问道:“她怀孕有一个月了,打算要吗?不要的话下午我安排手术做,如果要,我就再开点别的药。”
看到协议书,薛紫岩只是一愣。她只沉默了几分钟,期间还自嘲般翻了翻离婚协议,然后,就答应了。江一航的离婚协议写得不算绝情,在财产分配上还算仁义,现住的别墅留给她,家中的三十万存款留给她,而薛紫岩还年轻,又没生育,这样离婚,算是全身而退。她很爽快地签字,面无表情,那种然平淡,仿佛不是一个女人,倒令江一航暗暗松口气。签完字,他看着她上了楼,不一会儿,卧房的浴室里传来哗啦的洗澡声,还是不放心,他上楼去看,哗啦呼啦的水流声中,裹挟着一阵压抑的哭声,江一航感到一阵潮湿的悲恸袭来,那一瞬间他有些心软,想进屋去安慰这个无助的女人,哪怕是再对她说一声轻飘飘的“对不起”也好。可是最终他什么也没做,悄悄下了楼。
“不是我认为是你,当时这个方案就是你负责的。事实摆在眼前。”
“我哥说,妈最近总喊胃疼,我就让她来这边好好检查一下。”
“这房子不错,装得挺漂亮,小区环境也挺好。”林墨坐下来,打量着房间,故作轻松,左顾而言他地打着哈哈。
“嗨!那天人多,估计你也不记得了。我是薛紫岩的大学同学,参加过你们的婚礼。怎么样?她最近还好吗?嫁了金龟婿,也不怎么和老同学联系了。”
听到他用这样的方式夸薛紫岩,苏朵又有些不快,可是,她没有表现出来,她的问题还没有完:“如果她不同意,如果她纠缠,如果她闹呢?你怎么办?”
小a敲门进来,眉目里春色荡漾,手拿一张大红烫金的喜帖,动作夸张地放在了苏朵的桌上,她眉毛一挑,手在喜帖上按了按,说:“苏姐,本周末我结婚,一定要来哦!”
是件美好的事,尤其对于男人来说,它可以不带感**彩地机械地完成,然后瞬间抵达**,让身体短暂战栗,心灵彻底放松。
林墨翻出红的番茄绿的黄瓜,开始在水龙头洗洗涮涮。苏朵则躺在床上,陷入沉思。
“你真的会和她离婚吗?”
“你,你不会想让我把你变成小鸟吧?我可没有那个本事。”何先生疑惑不解。
“是啊!认命了。从前,我认为只有一见钟情缠绵悱恻的才叫爱情,上学时我看琼瑶的小说,每天幻想着自己是女主角,期待那些爱情故事能生在自己身上,所以,身边那些凡夫俗子都入不了眼。后来在带团旅途中认识了颜阳,我被他身上那股落拓浪荡的气质吸引了,以为他就是自己的真命天子,不顾家人的反对,和他结了婚,谁知道,才不出两年,他就和自己的模特……”江飞燕说起痛苦的往事,叹了口气,说:“唉!所以,我现在想通了,以后啊,就找个老老实实,踏踏实实的男人,平平淡淡才是真。什么风花雪月,才子佳人,都是虚的。”
不一时,车子在一条僻静街巷的一个小面馆前停下来。苏朵下车跟他进了面馆。男人很主动地拿起餐巾纸擦拭略显油污的餐桌,热情地介绍:“这家面很好吃,我经常来。”
离婚了,要向前看,千万别向后看。她想起江飞燕的话来。
“好吧好吧!走,我请你们吃大餐,化悲愤为食量,走!”
有时候,如果爱一个人,就要学会做一只聪明的鸵鸟,头埋进草丛里,看到的,只是满目青葱。
“我来背你吧!”安良主动请缨。
苏朵兴奋地带江一航检阅自己的劳动成果。
事实上没有应酬,没有约会,他只想一个人静一静,他第一次知道了,有一种感情叫剪不断,理还乱。李后主在词里写到:“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江一航在渐渐暗下来的办公室暗自笑了,剪不断理还乱,不是离愁,是前妻,和后妇。
城南新开的一个叫东方罗马的楼盘,装潢华丽的售楼部,被选房买房的围得水泄不通。势单力薄的苏朵被冲击在人群之外。她沮丧地转身,正要离开,这时,忽然有人拍了拍她的肩。
下午五点半,江一航的电话如期而至:“我在楼下等你,你下来吧!”
两人挤在狭小的卫生间梳洗,惊觉又回到了三年多前在这个屋檐下度过的日夜,一起做饭,一起洗碗,一起吵架。那些影影绰绰的记忆迅回放,两人心酸又感伤。江一航忍不住,又轻轻吻了她。
“你怎么知道我手机号的?”
李如柏笑声朗朗收放自如,苏朵半含羞涩半是随意,聊天在愉悦的氛围中进行,她一边暗喜,一边祈祷眼前这个男人千万别像那个诗人一样神经质。
你是初恋爱的少年,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不识好歹啊!我可告诉你,我给你要介绍这个,可是个文化人,杂志社主编,以前是个诗人,眼光高着呢,可不像大部分男人那么庸俗,我觉得,你那股子文艺范儿,和他满般配的,去见见吧!”
苏朵愧疚万分地去和夏进分手。
她还没反应过来,忽然被人一把揽住腰,扔进车里。
再抬头,她现,江一航已不见了。苏朵哑然失笑,暗想,他连看她笑话都不屑了。
说话间,江一航朝这边走过来,朝飞燕招手。
她走过去,江一航带她到书房,拿出一个厚厚的信封,说:“飞燕,你结婚,我这些天忙,也没买什么东西给你,这两万块钱,你拿着,自己看着买吧!”
飞燕敲敲一航的头,故作长辈态:“你这臭小子,我是你姑姑,我是长辈,让你给我嫁妆,算什么啊!收起来吧!你要用钱的地方还多呢!你现在焦头烂额的,别管我了。对了,苏朵怎么样了?你到底打算怎么办吧?”
“她知道紫岩也怀孕了,她把孩子打掉了,然后,搬走了,不见了。”江一航低下头,眼神忧伤。
江飞燕惊愕地张大嘴,压低了声音,狠狠地锤了江一航一拳,怒骂道:“你呀!你真是个混蛋,我都想打你一顿。唉!想想,这样也好,只能这样了。只是可怜苏朵了。你这个混蛋!”说着,江飞燕又打了一拳。
“可是,她不见了,打电话也不接。我这里很难受,我真的,也很痛苦。”江一航跌坐在椅子上,揉捏着眉心,一脸地纠结。
“你活该!”江飞燕恨恨地骂了一句,看到他痛苦万状,只好又安慰他:“放心吧!她肯定是在林墨那儿,要么就是那个胖子安良那儿,没事的。我抽空给她打个电话。”
“谢谢你!飞燕!”江一航将钱又递过来:“这,你还是拿着吧!”
“不要。你再给我我生气了。爸爸都说了,嫁汉嫁汉穿衣吃饭,我有老公了,要你的钱干什么。就算有用,我再问你要可以了吧!”
两个人推脱了一番,江一航只好收回。
接下来的两天,江飞燕忙忙碌碌,取照片,试婚纱。她也抽空给苏朵打过电话,一直都是关机状态。
十一月的深秋,这天,据说,是宜嫁娶的好日子。江飞燕等来花团锦簇的婚车。在去往婚宴酒店的路上,她终于打通了苏朵的电话。她张张嘴,想告诉她,今天是自己的结婚大喜,又觉得在一个伤心失意的女热面前说这些不妥,她支吾着:“苏朵,我,你-----”
“我知道,今天你结婚?,飞燕,恭喜你!”电话那端,苏朵的声音听上去很平静。
江飞燕松了口气:“谢谢你!苏朵,你,你还好吗?”
“我很好,你放心。飞燕,祝你幸福!”
电话“嘟嘟”,响起挂断的忙音。耳边,响起爆竹声声,一束礼花在头顶四散开来,她的新郎,穿上新西装,也有些帅帅的意思。他扶着她走下花车,头顶花瓣落下,踩着红地毯一级级走上台阶。这一刻,完美如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