婵衣抬起头,祖母怎的就叫我一个人尝,况且几位哥哥都在,便是有钱都难买到的,您给我吃不是白费了她的一番心意么,和一脸不愿的夏娴,就见到笑意盈盈的夏老夫,又远在定州?三爷费了大功夫才买到两盒…”
,“回春堂的凝脂膏,奴婢听说是限量卖的,因做工复杂,每次都只能做出少数来,很是精贵呢,抿嘴笑道“是四妹妹,不怕哥哥们,”锦屏又将一只锦盒放到桌上,您可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何况今日老爷也是站在您这边的,”
老太太不愧当了多。她们不敢轻易定您的罪名的,一句话便能敏锐的察觉朝政风向。
老太太笑的舒心,将来前途定然不可限量,她的两个孙儿又聪明又,她慈爱道“不过是旧疾罢了,瞧你们两个猴儿,天气这么冷不知道抱个暖手抄。”
夏老太太抖着手指着夏世敬,痛声道“你可真是个好父亲,回来一不问晚晚伤着哪里了,二不问是谁搭救的晚晚,一开口就帮那贱人开脱,那贱人就比你女儿的安危还重要?道晚晚今日是为了给我还愿去的,若她有什么闪失,你让我这做祖母的后半辈子怎么活?”
颜姨娘脸色一变,就要分辨,却见婵衣嘴角扬起一抹讥讽,“先前母亲管家的时候,府里从没出过这样的事情,偏姨娘一接手,今儿扎个小人儿,明儿惊个马,就不知道之后又会出什么事。”
夏世敬脸色一滞,他以为是马受惊导致,看到桌上染血的木钉才现事情的严重,难怪她会派人去叫他回府,不由的脸色有些不好,转头怒道“这是怎么回事?”
谢氏忙站起来去迎她,婵衣低声劝阻道“母亲还病着别再受了凉,让晚晚去迎父亲吧。”
颜姨娘还真是惯会伏低做小,说的比唱的还要好听,心中比谁都要恨母亲,可面上却不显不露的,恭敬的模样一装就是四年。
老太太吩咐张妈妈“去将颜氏叫来。”
老太太闻言一愣,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瘦瘦高高的少年,身影却带着股子寂寥,谢氏不由的心中感叹,转头瞪了一眼还在气恼的婵衣,“意哥儿他也是不容易,你让让他又能如何?”
夏明意看她疼的额上都出汗了,还说不严重,只觉得心像是被揪了起来,直想按下她的胳膊帮她上药。
几人收拾妥当,婵衣对少年福身行了一礼,“谢过侯爷搭救之恩。”少年摆了摆手说了声不必客气,婵衣上了停靠在旁边的一辆青帷小车。
婵衣掀开门帘,一手扒着门框一手伸出努力去够缰绳,只见眼前一个人影一闪,缰绳已经稳稳的握在了那人手中,他站在马车上,手持着缰绳,不知施了什么法子,拉车的马儿前蹄悬空而起,高昂的嘶鸣了一声,然后一阵颠簸过后,马车终于停了下来。
婵衣忙推辞,连声说“能结识夫人是晚辈的福气,何况只是举手之劳罢了,您别记在心上。”
婵衣皱了皱眉,抬眼看了那个嬷嬷一眼,眼中的厉色让那嬷嬷心头一惊。
婵衣注意到他的话,问道“那若是不从汤药成分上看呢?”
她拾起来,忽然瞳孔瞪大,汗巾全部展开,上面染着的一行褐色小字竟让她有些不寒而栗,那是用血写成的字!上面只有短短的六个字——姨娘病危,归!
路上虽偶有积雪,却不算难走,不出一个时辰,远远就瞧见云山之上,那灰青色砖墙的寺庙,山上松柏高耸入云,飞翘起的房檐上满是朱红色的梵文,晨钟暮鼓之中,心境是一片的清明。
婵衣点头称是。
夏棋显然已经习惯了二人的争吵,只惊讶了一下,便过来收拾摔落的锦盒,嘴里嘟囔“三爷就是太好性儿了,千辛万苦托人买到的凝脂膏,又快马加鞭的从定州送来,不惜耽误去宗学的时辰专门等着,结果二小姐一点不领情,真真是白费了三爷的一番心意。”
直到背贴上了暖亭的柱子,他再无路可退,只好轻轻侧过头,脸上热,嘴里低声辩驳“我,我怎么会希望你死……”
婵衣停下脚步,侧头朝暖亭的方向看了一眼,被琉璃窗彻底密封起的暖亭里此刻隐约有个人影映在琉璃窗前,她疑惑道“等我做什么?”
“小贱人!有什么得意的,等我哥哥回了宫……”
大丫鬟云岚吓得赶紧用帕子捂住她的嘴,“小姐慎言!您瞧瞧这是什么地方!”
娴衣一把挥开她,愤恨道“行了,缩头缩尾怕这怕那,有什么用,还不是被人踩得死死地,去西枫苑!”
云岚急忙低头跟上,有时候跟错了主子,奴才也是难。
简安礼在门房等了一盏茶的时间,小厮恭敬的请他去东暖阁,他拎着药箱跟在他的后面。
婵衣到了东暖阁的时候,谢氏正在美人榻上歇息。
萱草端着汤药进来,轻声道“太太,该吃药了。”
婵衣接过汤药放在一旁,笑道“我来服侍母亲吃药,你先下去吧。”
萱草看了那汤药一眼,忍不住道了一句“药是大厨房煨了许久的,说是必须热的时候吃,药效才最好。”
婵衣笑了,看看萱草打趣“你是怕母亲嫌苦不肯吃么?有晚晚看着母亲呢,萱草姐姐放心吧。”
萱草躬身应是,刚转身退出去,婵衣的笑容便淡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