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笑着轻轻拍他,审言不生气了,都是哥哥,对不对,再也不放开了。”从今后!像拍小孩睡觉,”他眼睛亮?点了下头,他抬眼看我,一时我们对看了半天。我低声说:”审言,你知道我是多么喜欢你爱你?一定抱?可以讲了吧,”
。我笑着说:”千万别忘了,”他又点了下头。一秒钟都别忘了,嘴角一动,我感到他不像方才那样乏倦了。”的确:
,我没有治外伤的天赋,令师叔十分鄙夷。请大家快快离开,我师叔言出如令,回来若见有人”
我又叹道:”李伯,就是我没活回来,也是好事。我们家必会因此安然无恙,那些孩子都能长大,只是,审”
钱眼又笑起来:”知音,看看你,笑了吧?”
哥哥和钱眼准备出远门购药的前一天,前面传有媒人要见老爷夫人。我正和丽娘在一起逗孩子们玩,听了就忙和丽娘一起去了客厅。
马大人冷笑着:”她把你让众人群殴,打昏了你割你胸前股上之肉喂狗”
爹下朝后,立刻让我们大家去见。我和杏花,哥哥马上到了昨夜大厅,爹面色疲倦,对我们说:”今日皇上同意了我的奏谏,招回谢御史,官复原职,赐还他原来的府邸。他的两个儿子免去奴籍,回复正身。”
万事开头难,钱眼已经动手了,我现在只要耍赖让谢审言接受就行,我接着说:”可是我看着你的黑衣服,心里就难受。吃不下饭,睡不着觉,越来越瘦,手脚无力,头晕脑胀,弄不好,命不长矣。”他微转了身子,看着我,我看着他微笑着,最后再来一下子:”我知道你恨不能让我早点死,再也不用看我的模样。我也想帮帮你,告诉你一个杀了我的捷径:今天你别换衣服,我看着你的黑衣服再难受几天,你就见不到我了。”他慢慢转回身去,不看我了,我轻声问:”你换不换?”他微点了下头。我低声笑起来。
钱眼含着馒头说:”我昨天给了李伯一大块银子!够我吃一年的。干吗还交?”
杏花哽咽着说:”是!上次一个时辰走了一里路。”
我不敢抬头,怕头更痛,就转着眼睛,想看看周围。这一看,不要紧,我”腾”地一下坐了起来,当即头痛得我大叫了一声。我抱着脑袋再看了一眼,希望那是个我头疼产生的幻觉,可那恐怖景象没消失,还在!
他严肃地看着我说:”那我就不吃了!反正你比我胖,我肯定先”我一把抱住他说:”审言!你比我狠!”
他盯着我说:”好好吃饭!”
我忙点头,”你也好好吃?”
他闭目出了口气,我在他脸上乱亲,说道:”审言耍赖,干吗不点头?”
他轻声说:”强吃下去,胃不舒服。”
我问:”怎么才舒服?”
他小声说:”高兴了才舒服。”
我笑着问:”怎么才高兴?”
他把头靠在我的颈肩处,说道:”你猜猜。”
我说:”猜不着。”
他说:”那我不吃了”
我赶忙说:”别别!那,抱抱,吃不吃?”
他回答:”吃一小口。”
我笑,”那,亲亲?”
他答:”再吃一小口。”
我又说:”那,喂喂?”
他低声说:”用嘴喂,吃一小口。不然不吃!”
我摇着他,”不能这么耍赖,怎么才好好吃顿饭?”
他悄声说:”晚上告诉你”
我生气,”晚上是睡觉的时候,你什么时候吃饭呢?”
他抱了我,说:”不想吃饭,只想”没说完,叹了口气。我知道他心里有事,就问:”想干什么?审言,告诉我。”
他在我耳边说:”本来,该和你好好过这晚,可是,我要写些东西”
我笑,”这又怎么了?你不想让我在这里?”
他摇头,”不,留在我身边。只是,我没法和你玩了。”
我抚摸他的后背,说:”审言,在身边就够了。我喜欢得很。”
他抬头,”真的?”
我使劲点头,”我们能这么在一起,多好。一会儿,你写字,我就在一边陪着你看书。”
他的唇到了我的唇上,吻中说:”要坐在我身后,贴着我”
于是,他坐了没有靠背的椅子,我半侧在他的身后的椅子上,放在椅子把手上的肘臂挨着他笔直的背。屋里静寂,烛光摇动,偶尔有毛笔落在纸上的微弱沙沙声。审言写一会字,研一会儿墨,好像不知道我在身边。但我有一次把手臂移开会儿,他的背就向后倚,我重新把手臂贴上。
我有一半时间看那认识一半字的书,另一半时间看他,胡乱地想着如果张嫂走了,我可怎么当家?幸亏府中才不过二十来个人,再多点儿人,像在爹那儿,我肯定抓瞎了到哪里能找台称,天天称称体重。那些减肥书籍说,晚上不能吃米饭,还说什么”汤糖躺烫”是长肥的。我过去还觉疑问”烫”怎么能长肉,后来读了篇文章,说食物烫的时候,身体对淀粉的吸收最好审言是猫舌头,一点儿烫都不能碰,难怪这么瘦。可他也喝汤,还躺着,可见吃糖该最长肥的,但审言还不爱吃甜的
忽然意识到我已经得到了我寐已久的幸福:我所有的思虑都是无足轻重的小事,我的生活中充满了鸡毛蒜皮。这是多么轻松,虽是平庸却让我如此安心
审言长出口气,放下笔,把纸张收拢,从头仔细看了一遍,提笔改了几次,最后放下了笔,回头说:”写完了。肩膀有些疼。”
我起身,笑着给他揉肩膀,小声说:”可累着我们言言了!”
审言低声说:”那你怎么不拿被子包了我,好好抱在胸前,然后再摸摸小腿”
我笑得去咬他的耳朵,他躲着说:”娘子又欺负我了”
我边咬边说:”就欺负!不欺负你欺负谁?”
他叹息道:”娘子的心一点儿都不软,对我不好”
我气道,”审言!又戳我的心!你才是真的欺负我!我非吃了你不可”
我们正你亲我咬,闹得不可开交,听外面人说:”董郎中到。”我们两个分开,我笑着说:”请进。”
哥哥提着药罐儿,拎着个小医箱进来了。他笑容满面进来,可看了审言一眼,立刻变了脸,皱了眉,放下药罐医箱,几步过来,拉了审言的手号脉。然后指着床说道:”快去躺下!”
我心里一沉,审言轻声说:”还未洗漱。”
哥哥对门外说:”上洗漱之具。”仆人呈上了水盆等物,我赶快协助审言洗了。审言坐在床沿上,哥哥把药递给他,审言面露犹豫,问道:”会不会让我睡觉?”
哥哥说道:”当然!你劳神过度,要赶快休息。”
审言不接,小声说:”我还需誊写奏章,玉清请把药留下”
哥哥突然扭头看着我说:”妹妹,我一直以为你很懂事,怎么今天这么不小心?他明日上朝,哪能如此劳动心神!你看他印堂晦暗,眼下无泽,就该早让他安歇,你怎能”
审言插话,”不关欢语的事”
我忙说:”是我不对。审言,刚才对你还不好,你千万别在意。”我并不知道审言真的累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