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薇薇撇撇嘴说：管你硕士博士还不是回，哪在乎我到底学什么呀，一个姑娘清不清白。我家里就是想把我送出去弄个文凭镀镀金，这种基础学科老外都不，“好专业我又申请不上。不是看她：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你还没嫁出去呢做什么做,就怕别人不知道你三十岁了！”
黄芪盯着她手里的咖啡不说话。
福全反握住她的手：“同福，你千万别这么想，全是第三世界留学，”
丁老师说。“人家是，谁还在乎这个？再说清白不清白能代表什么？但是脾气差人，有的姑娘冰清玉洁，她就比你高贵吗？同福，你善良、坚强、上进、，你是我见过最好的姑娘，生活这么艰难你都没有被它压垮，再没有什么姑娘能比你更好了。”他转向黄芪：“黄芪姐，你说是不是？”
明明有点怕李铭志妈妈，缩在同福身边，怯怯地叫她：“奶奶……”
“按他跟我说的是他对同福一见钟情。”
沙周胤说：“福全一直对同福挺好，但没这么明显，估计是同福跳槽的事刺激到他了，今天这么着急地跑过来。唉，我还以为他真是来投奔我想帮我的呢。”
他停顿了一下，黄芪抬起头来问：“然后呢？”
黄芪失笑道：“有你这样的老板吗，是不是嫌自己钱太多？”
“变通归变通，你也不用找别人来顶你啊。我看你干得挺好，不比那些什么职业经理人差。他们嘴上说起来一套一套的，实际操作起来也没见多厉害，展得还不如咱们好呢。”
“你跟别的野女人手拉手逛街被我撞到了，你还有理？”金晶指着他向金彪告状，“爸爸，你看他什么态度！”
“别跟我说你只当我是妹妹！”金晶尖声打断他，“咱俩非亲非故，谁跟你哥哥妹妹的！”
看来夫人也是个外强中干的闷色。
“咦？”黄芪好奇地问，“景秀花园的房子你买不起吗？一套也就够买你这辆车吧。”
“那个时候是有……”他含含糊糊地承认，“不过那也不是初吻。”
“都是我妈给我缝的。”
沙周胤向她这边挪了挪，倾身过来伸出手又缩回去，又伸出手，又缩回去。
小英一进门她就注意到了，而后才留意走在他前面的两个人。那是金彪和金晶，女儿挽着父亲的手从红毯上款款走来，不停有人和金彪打招呼握手。小英走在金晶那侧，但离了半步远。
黄芪说话时一直留意着小英的反应。我这么说还不够明白？我还用着咱俩生日的手机号，只要这个号码还有存在的意义我就不换；我们俩的第一个手机是诺基亚情侣机，所以我一直坚持用诺基亚；我对你也像对诺基亚一样，只要你还挂念着我，我就不想换别人。懂了吗？
和他一起下楼的还有四五个人，都是生意人的模样，年龄要稍微大一些。其中有个中年人认识张涛，一边向他打招呼一边走过来：“张处长，真巧你也来这儿吃饭？”
她问工长：“现在乡下造个房子也要二三十万这么贵了？”
说来说去还是要面子。找个老外就觉得时髦有面子，不说生活环境思想差异的问题；找个建筑工就丢脸没面子，什么问题都来了。
行李箱体育委员帮拿着，双肩包班长背着，黄芪随身带了一个小腰包别在腰上，里面放机票证件零钱手机，方便随时拿取；另外还有挎包，她就把枇杷放在挎包里，单肩拎着。
沙周胤说：“你到了那边一个人，记得好好照顾自己，别太想家。听说老外的饭很难吃的，你都不会自己做饭，真怕你会吃不惯。”
同宿舍的另外两个女生都去外地旅游了，只有阮静在。黄芪回宿舍现她居然还在看论文，问她：“你的毕业论文还没写完吗？怎么还在看paper？”
据说早晨刚起来人的淫念特别强烈，黄城主觉得这话应该没错，她的脑内小剧场已经跳过纯纯的kiss阶段直奔十八禁而去了。他俩都二十多岁了，恋爱也过半年，其实越级直奔本垒打她也不介意啊……
“我十三岁外公去世，十四岁妈妈去世，十五岁爸爸和外婆也去世了。这些和我血缘关系最近的亲人，他们只陪伴了我十几个年头。而你，小芪，你已经在我生命中二十二年了，没有谁比你更久，没有谁比你更亲。
电话依然是丁老师打来的：“小芪，你在哪儿呢？我打电话到你宿舍说你这几天都不在。”
阿姨手里拿着干净的病号服准备换。沙周胤一看要擦身体换衣服，有点尴尬：“有没有男护工？”
那边忙活了一阵安静下来，沙周胤才继续说：“我没事，你别担心……”
丁老师当了好几年班主任，教训起人来还是很有威严的，黄芪被她几句话一说就有点心虚，气势上立刻就矮了一截：“我、我问过师兄了，他们说每年老师都有机动名额的，就是为了防止招不够人或者招了人没来。我今年不读，明年老师就可以多招一个，其实也没浪费……我们实验室挺大的每年都招好多人，也不差我这一个……”这事确实她理亏，嗫嚅着越说声音越小。
“如果只说那件事本身，我确实也有责任，安全意识不强。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那几个男生，现在已经完全没人记得他们做过什么了吧？只有我，我明明是受害者，却一直背负着这个枷锁，到现在还要被人说：你看那个白露瑶，长得那么骚，胸那么大穿衣服也不收敛点，一看就不像个良家妇女，流氓不调戏她调戏谁啊。你觉得荒谬吗？”
小英也听见了电话铃声：“有人找你？那你先去接吧，我明天晚上再打电话给你。”
护士拆药、取药、给手臂消毒准备做皮试，针头刺入皮肤的前一瞬，同福突然身体一震，把手缩了回去。
三人围在床边，忽然听见背后有人喊道：“若漪，你怎么在这里？”
同福却显得很平静，她甚至还拿起枕边的纸巾帮李铭志擦了擦眼泪：“人都要往高处走，谁也不想被过去拖累，我不怪你。”
黄芪一怔。同福家里情况她不了解，只猜测她跑到外面来打工家里条件应该不是太好，没想到是单亲家庭。
小娟哭着说：“同福今天上着班突然晕倒了，还流了好多血……我们在这边一个认识的人都没有，我只听她说起过你，从她的小本子上找到的电话……姐姐，你要帮帮我们呀！”
他们年级一共四个班，前三个班正好十六个女生住四个宿舍，黄芪班上五个女生，多出来一个就得跟外系的住。刘彤是党员，高风亮节地去了混合宿舍，一住就是四年，确实是年级里其他人关系不那么亲密。
沙周胤劝她说：“算了，你们都是同学，以后还要住在一起，别把事闹大了。”他把口袋里的手机、钱包、钥匙一件一件拿出来摆在桌上，空口袋翻出来，外套脱下暗袋也翻了，连贴身的衬衣表袋也翻过来给大家看，又原地跳了两下：“我一共就这些能放东西的袋子，还要查吗？”
黄芪给他倒了一杯水：“你先坐下歇会儿，反正没人。都四点多了，休息休息就可以去食堂吃完饭了，省得一直在外面走也挺累的，走了一天我脚底板都酸了。”
沙周胤说：“这比工地上的菜淡多了。我们干力气活的出汗多，要多吃点盐。”
“呃……”黄城主很不好意思地想说自己还没吞过……不过类似的她可是脑补演习了很多遍了，不但不恶心，还蛮期待的嘞！“还好吧……接吻是人类表达美好感情的方式，那么多人都喜欢，怎么会是一件恶心的事呢？”
晚上沙周胤给她打电话：“小芪，这次我提前一天回去，周六下午的火车，晚上七点到。礼拜天你都有空吧？”
这么想着，开口的语气就有点淫|秽：“特别想要的……有啊，嘿嘿……”
黄芪觉得有些荒谬，李铭志那种人，到底哪里值得一个年轻美丽的姑娘仰慕他、不惜千里追寻啊？这姑娘要不就是跟李铭志一个德行，要不就是缺心眼眼神不好使。
“你怎么知道别人家里条件好的就没本事、不优秀不上进呢？你看看你自己，再看看你周围同学，你们都是苦难磨砺出来的吗？”
沙周胤说：“你喜欢吃就多吃点。”
“那只能说明我运气特别好，占据天时地利，不然我哪抢得过你们学校那些男生。”
大冬天的树叶都掉光了，天气这么阴天气预报说接下来还会下雪，踏个毛线青啊……
“那你见了他有没有说什么？”
先拿出来的是一套帽子围巾手套，这个季节太热还用不着，蓝白格子的，和他身上的棉布衬衫顺色了。但他仍然喜滋滋地拆开全副武装地套上，连手套都戴了，毛绒绒的有点滑稽。
验光师说：“不到半年涨了这么多度，是有点太厉害了。以后注意用眼卫生，看书一定要在光线充足的地方，看一段时间就起来看看远处休息一下。这个度数必须配眼镜了，不然看东西费力眼睛容易疲劳，度数加深得更快。”
小英上次回来还是九月中旬，这都过去二十多天了，黄城主都快相思成灾了，捧着电话光听他的声音都美得不行。
方教授的研究方向是全球环境问题和质量改善，比较偏理论，名望虽然高但不好招人，今年又连续有三位博士毕业，手底下正缺人，看到成绩好的大三学生来报名当然非常欢迎。项目进度也很急，七月中旬就要进实验室，真没时间回家了。
黄城主火大了，一把打掉他拿毛巾给她擦头的手，一个翻身直接跨坐到他身上，衬衫滑到大腿根，春光乍现。她两手揪住他的领子怒吼：“沙周胤！你到底是不是男人！我都这样了你居然还跟我说睡、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