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出嫁把妹带
——《西游记》之一
萧强虎
“你要嫁人不要嫁给别人，自此！该不是想娶一对姊妹花吧，一条古道连亚欧”的异域他乡，还公然可以要人家把钱财、马车、和妹妹都带来……不知道那妹妹成人没有？带着你的妹妹带着你的钱？一定，打开旅行地图可以看见，这方流淌着“木卡姆”和“花儿为什么这。于是，离开工作岗位后第一个旅游目的地便选择了新疆，选择了传说最具新疆民族风情特色的喀什。
火车向西北走到尽头，就到了这个称作“五个口岸通八国，我就在心里羡慕那引吭高歌的。神秘的新疆一直留给我：神秘的悬念倏忽伴随我过去了半个多世纪，不但和周边的塔吉克斯坦、阿富汗、巴基斯坦、吉尔吉斯斯坦、印度五国水土相衔，还路连着乌兹别克斯坦、土库曼斯坦、哈萨克斯坦等。一脚，由是，耳闻目睹的便是这里波斯文化、阿拉伯文化和中华文化融合展的特色景象。建筑、音乐、服饰、语言之类无不别具一格……正是滚烫流火的酷暑八月，可是大白天逛街感，满街葡萄瓜果堆积。只要不顶着太阳暴晒，就不知今夕是何月，畅快的很。的确，这里真是新疆好地方：北倚天山，西枕帕米尔高原，南牵喀喇昆仑山脉，空下东边一片无垠开阔的气流消散地，那便是塔克拉玛干沙漠。所以，空气清新流动不息，大街上绝不见撑伞挡日和草帽遮檐的男女……
在这里，汉族是少数民族，和其他兄弟民族加在一起占人口比例也不过百分之十左右，其余的基本上就都是维吾尔族了。站在远处看去，可现这里的传统住宅并不漂亮，屋顶呈平面四方状，有如无论男女均爱顶戴的四楞小方帽。虽自成院落，却又和邻里建筑交错衔接，外墙大都为土砖垒起，也不贴面装饰。匆匆瞥上一眼，仿佛都市里的村庄抑或贫民窟。然而，移步深入其中便使人不得不感叹，原来房也不可貌相的！走进任何一家，都可见院落里遍植花草，果木成荫。屋内则尽可能布置得美轮美奂：地面图案铺设，盖以华丽地毯，其可以围坐的台几上布满银光熠熠的茶具和瓜果点心；四面墙上除挂毯装潢外，大小壁橱更有各种工艺品陈列……绚丽、整洁、舒适，起居惬意！这种注重实用的选择与我故里父老乡亲的生活观可是大相径庭了：村里有人建起了三层楼房，后来的建房者无论经济能力如何，也无论有人几口，三层楼房便是既定目标，哪怕最后竖起来的只是四面高墙。没有装修不要紧，没有门窗不要紧，家里空空如也也不要紧……关键的是房子不比人家的低！于是，许多住宅便象一座座烂尾楼。姨妹家的三层楼房便是如此，每逢冬季则四面通风冻如冰窖，我为此疾呼先装修一两间房好过日子。他的回答出我意料：“钱已准备了，下年就动工，上面再加一层！”“不是现在二三层还空着吗？再加一层有什么用？装修一两间才是当务之急！”我深感莫名其妙。他笑而置之曰：“要装修也先外部装修！以后有钱再说吧！”呜呼，这就是不同的地域民族不同的价值取向，有的房子是温馨的安乐窝，有的原是建给人看的！
维族人全都是信奉伊斯兰教的穆斯林，相信自己的一切所得都是真主赐予的，应当快活地过好每一天，所以很乐意于团体活动和寻欢作乐。有人说：“维族人会说话便会唱歌，会走路便会跳舞。”这话其实一点儿也不夸张。在我们贸然而入的几个家庭里，除了感觉到主人的热情外，孩子的大方起舞是我们最难忘的一幕：或四五岁、或七八岁的男女幼童，只是在我们的一句鼓动下，便认真地手之舞之足之蹈之，毫不忸怩，也无需物质奖励。饭桌旁，客厅里，常见兴之所起的年轻人翩跹起舞，老爷爷老太太立即自加入其中，和谐自然，其乐融融……
喀什的旅游去处也有着自己鲜明的特点：三个“麻扎”一个“巴扎”。当然，还有一个艾提尕尔清真寺。这“巴扎”是一个国际小商品交易市场，琳琅满目，最受女人喜爱。“麻扎”却是维语的墓地，但它也被穆斯林视作宗教“圣地”。因为它关乎这个民族宗教文化的起源展，是一种代表和象征。玉素甫哈斯哈吉甫是维族人的骄傲，他用回鹘文抒写的叙事长诗《福乐智慧》洋洋1329o行，将中古时期的社会生活、政治经济、法律伦理、历史文化、哲学宗教等等尽融一书，开创了维族文化光辉的一页。因此，他和另一位编撰了《突厥语大辞典》的大学者麻赫穆德喀什噶里一样，死后的墓地亦成为人们瞻仰的圣殿。当然，人流最熙熙攘攘的还是最大的“麻扎”“阿帕克霍加墓”，这是伊斯兰教创始人穆罕默德后裔的墓葬群，也是穆斯林每年朝觐的“圣地”。墓园绿树婆娑、风景秀美。墓室则一派阿拉伯建筑风格，外以五彩琉璃贴墙。陵寝内，上下五代72人的58个大小不同坟墓列行有序。墓主霍加曾是17世纪中晚期伊斯兰教伊善宗的开山鼻祖，他在此创建过第一个政教合一的“霍加”政权。值得深思的是：归土以后，这里无论尊卑上下，所有的墓都一体式样、一样简陋，仿佛一具具砖石棺材。外无奢华装饰，内无任何陪葬，和任何穆斯林墓地毫无区别。可以想见，他们是真正相信：任何人都一样，赤条条来，赤条条去，全是造物主的意旨。不言而喻，这是一种人本公平的信仰，它带来的直接后果是全无盗棺之虞……十分有趣的是，到此参观的外地游客如织，却往往并非冲“圣人后裔”“霍加”而来，转了一圈离去依然不知“霍加”是何神圣，他们大多是慕名来看看“霍加”的重侄孙女“香妃”的。因此，原本是58个包中一个中等大小的墓，反而名声更响一些，甚至取而代之了整个墓群的正名，被人称作了“香妃墓”。琼瑶一部文学价值并不高的电视剧《还珠格格》竟如此影响深远，恐怕在她未曾想到，在人则不能不认知：事物往往真是不以人们的意志为转移的！
特色文化是旅游资源，旅游所向无非是探寻体验某种文化。立身于此，似乎让人有了更深切的感悟！
艾提尕尔清真寺的礼拜同样体现着一种信仰的公平：无论达官贵人还是平民乞丐，谁先走进清真寺，谁就可以在最显著位置作祷告，后来者只能占据遗下的地方。这里不承认权贵！然而，女性还是排除在外的。据说这个新疆最大的清真寺本来便是一个女显贵抛尽全部家财捐建的，但她同样不得而入。教义面前，人人平等。这同样是不以个人意志为转移的！
一个汉族小伙子告诉我，维族女人虽然不能进清真寺，但社会地位并不低，娶作妻子是十分惬意的事。她们不但个个漂亮，而且勤劳能干。据说一个新娘若不会做饭，丈夫是可以把她送回娘家，让其熟悉烹调后才重接回家的。得知于此，我真有生不逢时之痛。但愿来生，我能有那个引吭高歌的少数民族兄弟同样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