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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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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七章 女儿泪(三)(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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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情况,哪里知道外边的情形?你居于深宫,可怜赵破奴不知其:“皇后,她正思量借,你叫卫少儿如何说得;他伸长脖子,从侧面瞟见将军惨白如。”

啥意思呢?赵破奴不明白。其实,骠骑将军嘴里吟的句子是来自《诗经•采薇》里的半截诗歌,其大意就跟他刚才的感受相类。隆虑长公主却笑道,就算有人知,也不敢到宫里来乱说呀,他关心的方向马上生转变:将军不会有事吧?考虑,早先,身子虚弱,不能再受颠簸,却被将军一口回绝,他和路德博将军便。冠军侯当时曰:“从来只见骑在马上的将军,还从来没见过躺在车内的主帅。鹰击司马,你要现眼,你就领着走不动的弟兄躺上去,我不陪你丢这个脸!”

伊稚斜本想破口大骂的,不想,一口浓痰堵在嗓子眼,他急得直摁颈脖,登着眼睛乱转珠子。偏是赵信震惊过度,注意力没在大单于身上,只看着下边的信使沉思。那信使虽然在大单于的对面,但毕竟有一定距离,再说他也不敢直愣愣的瞅着上边,现见上头鸦雀无声,便以为大单于在鼓励他往下讲,于是,他就一股脑儿往下说:“大单于,属下出来这的时候,得到确切情报,汉军六天六夜,奔袭五国,已是人困马乏到了极点。他们没有辎重粮草护后,迫不得已,正后撤回师。折兰王,卢侯王各领一万人马奔往皋兰山下,汉军回师的必经之地,等着和他们一决生死。同去的有浑邪王子,相国,都尉大人等。汉军此次就是插上翅膀,也逃不出咱们的手心!”

是的,这很冒险!这种艰苦卓绝的行军方式,全以轻骑兵的极限突进为基础,而最终的结局很可能是以卵击石。但凡头脑清楚的军事家,断不敢这样冒险一博。毕竟,这样的打法太过虚幻,亘古以来的兵书战法均未有涉及——人可以拿自己的性命博取荣誉,但绝不可拿到手的荣誉博取不可能的胜利!

“大单于有所不知,汉军在北地五郡设立重重关卡,盘查得很严,我是绕道而行,所以来得迟了些。”都知于抹了一把汗,神情疲惫,显然他所言不假。

汲黯严肃的说道:“能守住祖宗留下的基业,这就是无上的光荣。”

于是,不论苏武剑刺何方,霍去病便飘飘避开,随之欺身而上,如左手扶右手一般,任苏武怎么摔也摔不脱。苏武暗暗心惊,他游走不息,在护住命脉之时,剑无定试,亦无章法,忽东忽西,左右不定;渐次翻挑复跃,窜高下低,不过是随意挥洒,其目的就是弄得霍去病眼花缭乱,不知其最终所指,再寻机突破,一击将其制服。霍去病惯于格斗搏击,焉能不明白其中之理。于是,他半带欣赏,半掺不服气,也使出浑身解术,随苏武身形游窜,不但将苏武刺向他的每一剑一一化开,还顺带灵活的削挑刺剁,好几次都把苏武逼得手忙脚乱。

有人赞美,自然就有人乐在心头。徐自为和卫山美兹兹的回望票姚校尉,却见他目不转睛的抬头看着前方。众人便一齐看过去,约在一百五十米处,有几只鸟斜飞穿梭,时高时底,全不把人类放在眼里,自顾自的玩得高兴。

花梗对赵破奴的粗鲁很是不满,便小声嘟哝。霍去病没听清楚,也无意再听。之前,他确实是记不起花蕾的容颜,可在听过花梗的话之后,他竟意外的回想起那女孩的笑容。那时候不经意的一瞥,他就暗暗为那张小脸上的笑容感到惊奇:那么柔嫩腻滑的肌肤,那么清新袭人的气质,那份娴静,那份柔美,竟然是从那么纤弱娇小的身子里淡淡的散而出!都说女人美丽如花,看来此言不虚,瞧那小小的脸,那细细的身子,那一尘不染的眼眸,她不正是一株婀娜摇曳的百合么?哦,现在才现:那笑容,竟然是他经历过血腥洗礼之后看到的第一样干净东西!

卫少儿的忍让,更增添了武安侯夫人持强凌弱的气焰,又有众夫人在旁推波助澜,再且刘彻和太后都在远处,根本不知晓后面的情况(即便知道了,也有王太后罩着);于是,武安侯夫人愈张狂,指桑骂槐的词语滔滔不绝的倾泻而出。众贵夫人自然不肯放过这等蹂躏弱者的大好机会,数不胜数的尖嘴利牙便借机铺天盖地的扑上来——假如舌头能杀人,此时的卫少儿便无地自容的死了千百回。

卫长停下来,嗔怪道:“瞧你说什么呀。人家今天是寿星,不穿光鲜的新衣,成么?再说了,现在这身衣裳,今早行及笄礼的时候,去病表哥都看过了,不换怎行!”说罢,卫长急急去了。曹襄的心被这些话刺得千疮百孔,他早就明白小表妹的心思,但就是放不下,这会一面伤着心,一面怕她有闪失,忙又叮咛她身后的宫人和宦者:“照顾好公主!”

校尉斜视司马迁,心头很为少年的一本正经感到可笑;只是他向来喜怒不形于色,便表情冷淡的等着看这孩子的下一步挑衅。司马迁果然跨上两步,正义凛然的斥责他:“你既为期门校尉,就该保护民众;现在却兹事扰民,强取豪夺,是何道理!”

看到霍去病意外的显现出亲切的一面,小姑娘也绽放出笑容,清新得像百合花一样。

伊稚斜本来是边走边听,一听到这话,便停住脚步:“刘彻的高徒?”

籍若侯产皱了一下眉头,他知道这些人喝醉了,说的话虽然有些拖大,但确是实情。凭他几十年来和汉朝人打过的上百次战役,他清楚的懂得汉朝虽说地大物博,人口众多,但是敢打硬仗,往死里拼的将军士兵却没几个,何况要千里奔袭,那就更没人才了。那些个汉朝人,历来只懂得玩心计,哼,你汉朝人会玩心计,难道我昆仑神的子孙就是笨的么?看来,是自己多虑,太高估对手了。

老兵看了新兵一眼,诧异的道:“你在郡国的时候,难道你们的将军是跟你们一块用膳的么?”

新兵被问住了,道:“那倒没有。将军们大鱼大肉,我们是青菜粗粮,他们哪里咽得下。”

老兵道:“既然如此,你又怎敢奢望骠骑将军和我们一快用膳。”

这话在情在理,最明白不过的了,但那新兵还是心有不甘,喏喏自语的道:“我见兄弟们那么听骠骑将军的号令,愿随他出生入死,还道他与‘飞将军’李广和大将军卫青一样,能与普通弟兄同甘共苦,共吃一锅饭呢。”

老兵哂笑道:“要那样的话,骠骑将军还不成了饭桶?大汉这么大,又有几个将领能像‘飞将军’和大将军那样体贴士兵?同样的,又有几个将军能在能力方面及得上骠骑将军?我们的将军,是个金贵的主儿。他平常训练虽严,但赏罚分明。尤其是在战场上,他身先士卒,总是最先一个冲向敌人,最后一个撤退;战后还能带得兄弟们回来,这还不够兄弟们心服口服么!”这老兵随同霍去病参加过河西之战,说到此时,他眼里,嘴里,都不自觉的洋溢着崇拜之情。那新兵还是不大知趣,他道:“可上一次的河西之战,虽说赢了,但我们也死了七千弟兄,这也叫能给弟兄们一条活路,让弟兄们心服口服么?”

老兵一听这话,火了,一把揪住新兵的衣领,两眼圆瞪,像要吃人一般恶狠狠的道:“你知道我们是怎么打那一仗的么!要换了别的将军,剩下的那三千弟兄早成了断头鬼!你别在后方嚼着草散步,还嫌我们在前边开路的当了你的风景!”

那老兵操起拳头,原是想狠狠的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好歹的家伙:这小子竟敢怀疑他心目中如神般高大的骠骑将军!边上的弟兄一见气氛不对,忙来劝架,硬将那两人分开。其实那老兵一看新兵毫无招架之力,便也没了打的意思。原来新兵说那些话的时候,心里并没有瞧不起或是对骠骑将军有什么不满,他只是说出了一个普通士兵内心的担忧,却万料不到会触怒人,他自然就呆了。其他新兵一见骠骑将军麾下的老兵如此捍卫他的尊严,赶紧闭上口,除了随大众崇拜他之外,倒也不敢再做它想。

屈大伯一点也不知道他和陈福拎来的食盒竟然给冠军侯带来非议,他只管慢吞吞的穿过人丛,缓缓的向主帅的营房走去。他老人家瞟了一眼操练场,他看到他家的小侯爷正在操练最后的一列骑兵。那些骑兵在急奔驰时,要操控好手上的弩,出的连环利箭,要准确命中两百米开外的目标。这个项目屈老伯已经见过三个多月了,所以他不觉得有什么惊诧,他只关心的看看小侯爷脸上的汗水,便催促陈福快走。陈福在心里叫苦不迭:明明是这大爷自己腿脚不便,却还来怨他!没计何耐,陈福只得跟着屈大伯挪着向前。

最后的这列骑兵终于过关了,赵破奴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烈日下没差点晒死——近段时间来,骠骑将军的训练强度加大,别说弟兄们腿软,就连他也有点扛不住了。亏得看着骠骑将军坚毅的脸,他这才没敢倒下。队列解散时,士兵们忙忙的涌向火头班处吃饭,赵破奴拿眼瞟一下徐自为等人,从他们谗谗的眼神里就看出了一样的心思。于是哥几个“嘿嘿”笑几声,没有随其他军官到大帐里面去用膳,而是紧跟在骠骑将军的后边。

霍去病还在惦念着刚才的训练,他边走向自己的营房,边道:“鹰击司马,你瞧见没,无论怎么训练,弟兄们在急奔驰时,要他们用弩箭,重心总是不稳,命中率不高。我看最好是加个什么东西,让他们骑马骑得稳一点。”

赵破奴心不在焉的哼了一声,霍去病觉得奇怪,回过头来,就看到赵破奴,徐自为,卫山等人眼神直勾勾的盯着一个地方——那里,正是他的营房,只见屈大伯和陈福正把菜肴一样样的搬出来。这下,霍去病才觉得肚子“呱呱”直叫,他自己也把持不住了,道:“走,先用膳,次后我们再商量。”

大家等的就是这句话,忙随骠骑将军快步往里走。屈大伯瞟一眼小侯爷身后那些惯来蹭食的家伙,见多不怪,他早分配好食物,摆满几个案几。待厮见过面,大伙道声“打扰”,便依屈大伯的安排就坐,狼吞虎咽起来。赵破奴等人吃得这样狼狈,倒不是说南军军官伙食差,一来是因为太饿,二来是骠骑将军的小灶实在是妙不可言。就比如这鸡吧,扒了毛一样是肉,炖也好抄也好,嚼在嘴里无非是为填饱肚子;但经骠骑将军挑剔的嘴,他家的厨娘不得不使出十二分力气,也不知放了什么配料,愣是给弄成了人间美味——比起军营里的那些只管煮熟饭菜便万事大吉的伙夫来,自是强了百十倍:这些整日劳碌,搏命撕杀,没享过几天清福的莽汉能不垂涎三尺么!

霍去病享用惯了这样的美食,虽饿着,但只要不是在战场上,该挑剔的,他总不含糊,因而他先是张目巡视菜碗菜碟,不似赵破奴等人一般大嚼大咽。屈大伯谙熟小侯爷的心思,所以他给霍去病留的菜肴不多,就一碗炖乳鸽,两碟时新蔬菜抄肉片,铺以三样凉伴小菜,另有精致米饭和香米稀粥各一大碗。

霍去病审核完毕,满意的动起筷子。看着小侯爷把乳鸽米饭凉菜扫荡一空,屈大伯的脸上流露出欣慰的笑。就在他和陈福收拾碗筷时,有小兵来报,说是军营外有一郎官求见。霍去病一下就猜出是谁,他高高兴兴的迎了出去。不多会,就带着一翩翩公子回来,屈大伯认得这是苏武。只听霍去病道:“屈伯,你给娘带个话,今晚我不回去用膳,也不回去安歇,我要留在军营。”

屈大伯“喏”了一声,带着陈福,慢慢去了。

回到詹事府,屈大伯吩咐陈福将脏碗脏碟送到厨房,他则去向卫少儿禀明情况。随后,在经过厨房时,屈大伯老远就听见陈福在那儿无话找话。看来,准是自己的老伴屈大娘不在,要不陈福哪来的狗胆,敢缠住新来的小厨娘不放。屈大伯咳嗽一声,陈福还没什么反应,新来的小厨娘却迎了出来。从背后看,小厨娘身量娇小,腰肢纤细,行走间,袅娜轻盈。看到屈大伯,她高兴的道:“屈大伯,您来了。”

小厨娘的声音柔婉清脆,直听得陈福三魂掉了二魄,以至于脸红心跳,无暇顾及屈大伯。屈大伯佯装怒道:“陈福,你又在这里摸鱼!还不到前头听差!”

陈福这才省悟过来,他面热心热,再瞟小厨娘一眼,方才恋恋不舍的离开。看着陈福走远了,屈大伯道:“花蕾,陈福是不是又来为难你了?”

花蕾盈盈一笑,摇摇头,扶着屈大伯到屋内坐下。屈大伯慈爱的看着她,道:“花蕾,有什么委屈,你只管说。虽然夫人安置你在厨房,却也没把你看作下人,自然不许别人来欺负你。”

花蕾捧过茶来,感激的道:“屈大伯,要夫人和您老操心了。我在这过得挺好,并没人来欺负我。就是陈福大哥,他也常常好心来问我,要不要他帮忙。”

屈大伯哼一声,道:“这小子,他哪有什么好心!不过是哪儿花香,就往哪钻。”

花蕾低下头,岔开话题道:“屈大伯,今天的菜,将军还满意么?”

屈大伯“呵呵”笑道:“满意。小侯爷是满意到了极点。这三个月来,凡你做的菜,小侯爷都吃得精光。前天他还说,他身子复原得那么快,你屈大娘要记头功,都是她菜做得又可口又滋补。只可惜他不知道是你做的,这赞语白给你屈大娘顶了。所以你屈大娘这两日心头酸酸的,老念叨着:想不到你一个乡下妹子,大菜拿不出手,搞什么滋补养品,清凉小菜倒蛮在行的,都快把小侯爷的心肝脾胃给化了。”

花蕾抬起头来,秀目如水,晶莹剔透,喜悦的红晕悄然遍布她苍白的脸颊,她激动得声音都有些颤:“屈大伯,将军真是如此说的?”

屈大伯笑道:“你这孩子,大伯骗过你么?我且问你,你屈大娘哪里去了?”

花蕾道:“我想给将军弄道清蒸鱼,好预备他晚上来吃。屈大娘就去买鱼去了。”

屈大伯道:“唉呀,小侯爷今晚不回来了。”

花蕾一愣,她迅低下头,失望自眼里一闪而过。待心情平复了些,花蕾才道:“也不要紧,河里的鱼,吐尽污泥,总要一晚的时间。就明天再做给将军吃吧。”

屈大伯点头赞同,对花蕾大为满意。自霍去病四岁时随母来到陈家,他的日常生活便由屈大伯屈大娘料理。十五年过去了,无儿无女的两老早在心里把霍去病看作是自己的孩子。霍去病脾气虽大,却也极重感情,他体恤两老年事已高,不但不让他们再照顾自己,反而另派仆役护理这两老。两老不依,一个霸住厨房不放,一个硬要操持内外,霍去病和卫少儿无法,只得由这两老去了。在日常里,卫少儿也颇为依重这两老,她能救出花蕾,少不了这两老出力。次后她踌躇不决,不知在哪里安置花蕾,又是屈大伯出主意:认为最没可能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詹事府虽说是家,但霍去病一向来宫里军营满地跑,真正呆在家里的日子反而不多,料他再精明,他也绝对想不到他的心上人就藏身在他的眼皮底下。因而卫少儿依了屈大伯,就把花蕾留在府里,交由屈大娘看管。两老如此做的目的倒比卫少儿单纯,他们只想近距离考核这个女子,看她是不是配得上小侯爷。

将近四个月来的观察接触,两老都喜爱上了花蕾。这贫家小户的乡里妹子,年纪虽小,不曾见过大世面,但秉性温柔,乖巧明事理;最难得的是,她纯粹干净,不耍心眼,不玩伎俩,无论走到哪里,总是默默的做着事情,在她的浅然淡笑里,人人都能得到一种舒心和安慰。所以陈福那个追腥猫,才见了她一次,便失魂落魄,日日来这厨房厮守。这也给两老敲响警钟,他们严加防范,于是偌大一个詹事府,除了口风严谨,专管买菜送饭的那几个仆役,就再没有人能看到花蕾的脸。当然,花蕾也甚为可怜,她虽避开了昭平君的魔爪,但也成了见不得光的笼中鸟,因而她常常是泣涕涟涟。尤其是知晓其兄的死讯后,总要哭至天明,害他两老提心吊胆,生怕给小侯爷现蛛丝马迹。但转念一想,这也是人之常情,要花蕾连怜惜自己兄弟的情思都没有,那她心里还能装得了什么?

屈大伯闲话一回,待要离开,花蕾送他出门,到了门边,却踌躇不决,欲语又止。屈大伯猜她定有事相托,便道:“花蕾,有什么只管说,别怕呢。”

花蕾羞红了脸,道:“屈大伯,我听屈大娘说了。因为将军替我说情,夫人愿让我回家。花蕾不知怎么报答将军的恩情,就做了个小东西,烦劳大伯转交给将军。”

比起那高贵矜持的卫长公主,屈大伯打心眼里更指望花蕾能和小侯爷长相厮守。在他老人家想来,小侯爷年纪轻轻就奔波沙场,时时有性命之忧;而不打仗时,又还要操心军队的演练,他能在家里边享受到的温馨日子实在有限。在那样的日子里,不该是他伺候着娇贵的公主,倒该有个温柔的贤妻来体贴侯爷。因而,他两口子常背着夫人,时时试探花蕾的心思。这小姑娘倒也单纯,一试便知底里:花蕾确实对侯爷敬爱有加:但不知何故,话题一扯到侯爷在战场上的威风时,这小妮子的眼里便流露出惧怕的神色。屈大伯早就想为花蕾扫净心里的阴影,更愿意为他俩传情递意,因而忙催促花蕾把东西拿出来。

花蕾从袖内掏出一块布帕,递与屈大伯。屈大伯打开来看,原来是一块白色的石头挂件,约莫有婴儿手掌般大小。这挂件的背面刻着“武运昌隆”四个字,正面则是简单的几笔勾勒,构成一个圆头圆脑,俏皮可爱的小狼模样。屈大伯虽不解其意,但看看这小狼,再想想侯爷素来不苟言笑的脸,不由得“哈哈”大笑。花蕾以为是嫌她的东西粗糙廉价,羞得抬不起头。屈大伯笑够了,摸摸这石头挂件,觉它打磨得十分光滑,心一动:“花蕾,你一定是用了很多时间吧?”

花蕾老老实实的答道:“我手笨,前头弄破了四块,到第五次才弄成。”

屈大伯大为感动,他摸摸花蕾的头,道:“孩子,你放心,我一定把它拿给小侯爷。”他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别有深意的道:“花蕾,但愿你的这份心思,总在小侯爷的身上。”言罢,蹒跚而去。

花蕾却愣在原地,小女儿的心里顿时浮起无限悲哀:那是高飞于空的鹞鹰,似她这般矮檐下的小雀,哪里高攀得起!看看头顶的毒日,视野模糊了,两颗清泪,悄然而落。

天色渐晚,余热未消,大道炎炎。霍去病换上银灰色的薄娟深衣,这深衣无甚花纹装饰,只在领口袖口上滚过一道月白的细边,比起沉重的盔甲,自是舒畅凉爽多了。霍去病赶到“三步醉”酒肆时,现客人稀少,他大惑不解。

“三步醉”的老板本来是依着垆台剔牙,一看见霍去病,兴奋得仍掉竹签,忙迎上来:“我的爷,难为您还想着来小店。”

霍去病一指店内稀落的客人,道:“今天为何人这么少?”

店老板盯着霍去病,眼神惊奇不已:“爷,您该不会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吧?”

霍去病还真不知道,看着他困惑的表情,店老板大乐,道:“爷,今天是七月七日,七夕佳节。天上的牛郎织女鹊桥相会,地上的鸳鸯渭河霸桥见面。您想想,大老爷们,谁没个贴心的娇娘子,还不得抓紧幽会,做些要紧的事。”

霍去病这才大悟,一想起呆呆不解风情的人还不止自己一个,不由得哑然失笑。店老板把他引进雅座,还不及送酒上菜,苏武就领着司马迁来了。

司马迁看着霍去病,霍去病看着他,两人都愣了。原来,苏武只说今晚是英雄聚会,但他并没有明言是谁来参加,故尔霍去病和司马迁都想不到对方会来。苏武忙开言道:“来,来,快坐。快坐。老板,上酒。”

彼时,司马迁很不自在:走不是,留也不是,只好勉为其难的入座。霍去病倒落落大方,他故意不说话,只拿眼睛盯着司马迁稚气而板起的面孔:这孩子越别扭,他就越觉得有趣。司马迁因为孩子气的尊严,不愿先开口说话,所以给看得格外难受,觉得这一刻简直是在受煎熬。从内心的最深处来讲,司马迁还是愿意和冠军侯摒弃前嫌,言语交欢。毕竟,冠军侯确实是天下罕有的英雄,是他内心暗暗叹服的人物——但前提是,冠军侯必须得摆脱那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于是,司马迁耐着性子,圆瞪双眼,回击霍去病。看着两人斗孩子气,苏武不得不开言介绍:“子长,这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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