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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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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Part 20(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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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帆原本都是“牛仔+上衣+黑皮鞋”这样的搭配,

他,其中裙摆间晶莹,我们要让它世世代代的成长下,下身配黑色雪纺鱼尾裙和黑色高跟小皮鞋,今天也换了装束。假期一过,就像我们的爱情…,我们拄着拐杖来看它,山上开满了映山红,叶子上斑斑点点的太阳高光,绿油葱翠,淑萍说,“晨,上身着针织的镂花中袖白线衣,植下这棵树的时候,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等我们告老返土的时候,告诉孩子我们埋藏在南山上的秘密……”

“工作,——以后?工作重要,以后别来找我了!”

为此,早上8点上班,林晨已鏖战,晚上临晨一点、甚至两点才下班,吃点宵夜回家已经太迟了,于是只能绻于公司沙上睡觉,中午就更没有休息的空档了。

这个山坡光秃秃的,没有一颗草,没有一株树,却可以看的见满天的星星,看的见日落和日出,这里见证了他们的光阴。

林晨走到淑萍办公室门口的时候,立住了,嘴里还呼呼的喘着粗气。他朝里张望了一下,见只有淑萍一人,长长的舒了口气,一块石头也落地了,于是愧疚之意替代了一切不安。

说到淑萍林晨抬起头瞟了眼晓君,于是刚生的一幕又重新在眼前一晃而过,“……还好……怎么这样问呢?”

看着自己的女朋友给病人看病时所流露出的那和善态度,想着自己的女朋友竟是一名救死扶伤的医生时,林晨的心里得意起来。此行的目的很清楚,他是来医院负荆请罪。

从小姐弟间就少有秘密的林晨和林茹,感情很深厚,但至从嫁给那个男人后,林茹的行动就处处受到男人的约束,所以林茹经常和那个男人吵架,经济大权更被那个男人一手掌握。

林晨被乔棋枫糟蹋着,但他只能默默的忍受,因为这是他心甘情愿的,他无怨无悔……

“你怎么了?晨,难道你还在生我的气吗?”乔棋枫将一只手搭在林晨的肩膀上,准备将身体靠近些的时候,林晨“咻”的从石凳上站起:“别这样,乔老板。”

看着老头摞在桌上的一叠人民币,房间里一片沉寂。林茜和金浩觉得,老头真抠门,只拿出了一万元,本来算计着,这老头拿出个两万会是小事一桩。老头子的两万,林茹那里再拿两万,事情可就全了结了。

童帆也觉得有些为难,于是她给林晨催了个电话。

“可是早上我现林晨不见了,所以纳闷。”

窗外的麻雀在电线杆上多嘴,你说这一句很有夏天的感觉……

乔棋枫已经结婚,老婆有气质有涵养也很漂亮,还有一个刚上小学的儿子。应该说,乔棋枫是幸福的,但是,他喜欢男人,也许这个秘密除了天知地知外,就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从来没觉得对不起老婆,因为这样的感情他自认为丝毫未曾影响到家庭和睦,他觉得与圈内的多数人相比他是幸运的。

“今天是想给我个惊喜的吗?”

孩子们早早的吃过饭完成家庭作业聚在这里玩捉迷藏,谁来晚了就罚谁,“1、2、3”,大家就分头找最隐蔽的地方藏起来。林晨正欲行动却被一位穿军装的叔叔喊住了,他的后面还站着一位漂亮的阿姨。这个军官叔叔也才2o出头,很魁梧,也很英俊。他抱起林晨搂在怀里说:“小朋友,叔叔问你,这儿有厕所吗?”

“哦,好,自恋好,”老蒋说,“自恋是好,我们没说自恋不好啊,你们说是吧?”

村口的河静静的淌了2o年,可是,它终究是会怒的!

就在前一夜,河水淹没了吊桥,吞噬了整个村子,风浪在屋顶咆哮,混浊的水面上牲畜尸体横溢……河流这一带已经是一片汪洋了,那么整个村子的人去了哪里?妈妈又去了哪里??任雷电在头顶肆虐放荡,任密集的雨点砸在脸上,任冰水冷风往衣服里灌,他害怕的想哭,他不敢往下想去……他急忙跑到镇政府,政府里一片忙乱,他每撞到一个人就抓住那人的手急切的问“严口村的人这里有吗?严口村的…我妈妈有吗?……”,可是没有人理会,在这种天灾降临的关头,顾自己还顾不过呢。

终于在政府看门老伯的口里得知,严口村淹死了很多人,虽然做了很多的防灾工作,可谁也不会想到一个晚上就会把村子淹没的啊……伤的人更多,现在都被送到镇医院了……

童明柯再也听不下去了,他的脑子里翁翁做响一片空白,脸色也变得死寂,转头将走的时候,在模糊中他听见老伯好心的说,快去,如果有亲戚在严口的话,就去医院看看吧……然后又沉重的叹息道:唉,作孽啊,这老天真要赶尽杀绝吗?那些淹死的人竟连尸体也找不到……

童明柯再一次冲进风里雨里,踉跄着的向镇医院跑去,他从来都不信佛的,过去每次去庙里膜拜神佛,他都会笑话妈妈:妈,这是迷信,我不拜,我永远永远不会跪在佛的脚下的!

这句话今天还在耳边清晰的回荡,可此时的童明柯重重的跪下了,在风中,在雨丛,晕眩的鲜血从膝盖里流出,染红地上的积水,向远处伸长,渐渐的伸长成一朵绚烂的玫瑰……

“佛啊!求你保佑我的妈妈,是我错了,是我冒犯你了!只要她还活着,要我做什么都可以!我宁可,宁可不要上学!!”他仰天长啸,脸上布满泪水和雨水,在冰冷的泥路上,凄凉的世界里,闪电打在他刚毅而苍白的脸上。

此时,医院里人群嘈杂,挤满了病人和病人家属,医生也忙的不可开交。镇医院本身就小,病床完全不够用,地方也紧张起来,于是很多病床都加到了走廊、过道上。

童明柯的妈妈因为头部被屋梁重重砸到,失血过多,又受了风寒,就被安排在重症病房。虽然在严口村抢救出一部分人,但医生看到她的样子就无奈的摇了摇头,他问她还有亲人吗,他们可以转达,让其过来见她最后一面。

她在医院已经挨了一个晚上,她相信她是可以躲过这一劫的,因为老天不会跟她开这种玩笑,既然人们能把她从那个水茫茫的魔窟抢救回来,就一定会康复的;更何况,算命的先生不是说她是老来福的吗?那个先生是远近闻名的“算得准”,他说,你就等着享你儿子的福吧……

她没有告诉过算命先生自己有儿子,于是就更相信了。

可是,看到医生那失望的叹息,以及问她还有什么亲戚的时候,她知道自己已被宣判了死刑,于是整个人也就游离了起来,呼吸更急促了。她对医生说,她还有一个儿子在县高中读书,但是她不希望打扰儿子,现在正是高考冲刺的时候,要是真会离开这个世界,那也就让她悄悄的走吧。

医生在感动中答应了她的要求,为她重新铺好床,一个女医生被这样伟大的母爱感动了,还从自己的房间给她送来了一枝淡黄色的康乃馨,放在她的枕边,等待她的弥留、静静步入天国。

这时,童明柯从闪电丛中夺门进来,单薄的衬衫湿漉漉的贴在身上,点点滴滴的向下淌着水。看到病床上眼神迷散脸色苍白的妈妈,童明柯痛心的跪倒在她的床前,对望的一刻,母子两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她意识到自己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她决定把埋藏在心里的秘密告诉给儿子:“刚,妈,妈快不行了,但是,有件心事在闭眼前一定要告诉你……”

听到这些,童明柯一片茫然,这是否意味着妈妈要永远的离他而去?可是,他有太多的话没对妈妈说,他曾经和妈妈说过,等妈妈老了,他会陪着妈妈登泰山,去看大海的,就只有他和妈妈两个人……

“妈,你别说了,别说了,好好休息好吗?……”童明柯抽泣的耸动着肩膀。

“傻孩子,再不说,就没机会了。”

“妈!!——”

“刚,答应妈,妈死了,你不要恨你爸好吗?……答应我……”

“我……好,我答应你,我什么都答应你!”

妈妈的嘴角舒展出一丝的笑意,漂亮的眼睛里流露出坦然,泪水从坦然里静静的滑过脸颊,“其实,我不恨你爸爸的,这么多年来,我没有后悔过……你爸是跟一个男人走的,在我之前他们已经相爱,是我……是我逼着你爸跟我结婚,我爱你爸爸,你爸爸是个非常善良的男人,我希望……希望你不要因为我而恨他,他也是很无奈的,你知道么,刚,我希望,我希望,我希望……希望你去找他,找到他,告诉他,妈爱了他一辈子,等了他一辈子,也,也祝他……幸福……”

“妈——”

在儿子的一声撕喊中,这个可怜的女人燃尽了她的最后一丝光华,安详的去了,就像这枕边的花朵,渐渐,渐渐的褪去它的色彩,它的芬芳,把美丽永恒的定格在世间。

童明柯现妈妈渐渐失去温度的手上捏着一张黑白的全家福照片和一枚拇指大小用玻璃做成的鸟。透过模糊的泪眼,他看到照片上年轻貌美的妈妈、那个英俊潇洒长得酷似自己的男人,还有他怀里的孩子。他又拿起那枚玻璃鸟,轻轻的把它举在半空中,透过窗户扫射进来的光,那枚玻璃鸟就会一闪一闪的出淡蓝色的光芒,仿佛是妈妈慈爱的眼睛,又仿佛是一只有生命力的小鸟在轻轻的呼吸着,锐利的目光中透出顽强的精神,在碧海蓝天挥戈羽翼。

虽然妈妈是带着笑容走的,但童明柯不能理解她和那个男人之间的爱,妈妈不是经常伤心的流泪吗?她只是一个女人呵,这么多年来她承受了多少艰辛与世俗的偏见?她的心里难道没有恨吗?童明柯誓不会原谅那个男人,他根本不配做自己的爸爸!但是童明柯会找到他,把妈妈的爱一字不漏的传达给他,让他忏悔一辈子!

靠着政府的抚恤金和村民的帮助,童明柯办理了妈妈的后世,历经这一切的他,仿佛一夜间变得成熟。

天晴了,洪水隐退了,太阳也出来了,雨后的太阳是最温柔最没有杀伤力的,可是妈妈已看不到这世间的一切。

童明柯伫立在妈妈的新坟前,埋下头,良久良久……

恍若一梦,梦醒之时,竟现至亲至爱的人与自己已被隔离在两个冰冻的世界,这中间是怎样的一种距离?生与死竟是如此的无言,生的人又何如?如今他不知自己该去往何处,身体,魂魄,精神,未来……

他从口袋中取出那枚透明中泛着蓝色的玻璃鸟,小心的托在手心,痴痴的端详着它。他想,这个世界上已没有任何亲人,未来的人生道路就只有这只玻璃鸟相伴左右,有它陪着,就像妈妈一直在身边守护着自己,因为,它的身上永远凝结着妈妈的温暖。

这样想着,童明柯心中又开始酸涩,泪水打湿了俏容,溅红了坟上的黄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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