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莽撞贡生。“呔,昭儿轻声,走了过来朝呆立在路旁的崔汪喝道:接着,”昭儿脆声,“你可得,这可是当今最得宠的太平公,还不过来,咱们公主有话要问你。”女人对男子产生好感大多是基于第一印象,也许是看着崔汪顺眼,当崔汪走过来时,跳下车辕:算你走运,咱们公主宽宏大量不怪罪你。”
崔府门前的景象与李府相比,差别很大,来来往往的都是怒马鲜衣,果然不愧为天下第一门阀。就是崔府门前迎来送往的几个门子的派头都不得了。相比之下,
“这……这……崔某暂。一袭青衫的崔汪显得有些寒酸。”崔汪没想到薛家有着这么多不可告人的秘辛,惊讶之余,也勉强应了下来,道:“薛兄,还有什么要对崔说的,崔某一定尽己所能。”
牛晋卿示意丫鬟开门,打开放门后丫鬟乖巧地闪到一侧,牛晋卿急不可耐地先行进房,像侍候亲爹一样,替榻上正痛苦哮喘的病人顺气,好不容易才让病人喘息过来,牛晋卿回头道:“王御医,此人的命事关重大,可是圣上钦点的人物,你务必一定要救活此人!”
随李伯走过几处回廊,穿过三道月门,是李府的一处后花园,花园一角有一排结构质朴的木房子,门扉虚掩,清幽无比,确是一个读书修身的好去处。
这一日,韦团儿和几个心腹宫婢出宫办事,在回宫的路上,恰好与金锤少年擦肩而过,她起初以为是皇都那家豪贵的公子,但后来在脑子里过滤一遍,却都对不上号。
“狄大哥,咱们那两个孩子。”崔汪紧了紧口罩,先行朝马车走去,只见那位王御医正在给那患病孩子望闻问切,另一位御医则在旁飞快记录着。两位孩子一脸惊惶,其中一位没病的孩子吓得哭泣不已,嚷着要回家。
狄春可是狄仁杰身边最忠实的卫士啊,据传,狄春本来姓郑,十五岁时他为父报仇后,流落草莽,为狄公所擒,狄公怜之,为其免罪。狄春痛改前非,随侍狄公左右,狄公赐其姓狄。狄公到哪里,狄春就随护到哪。狄公死后,狄春又为狄公守墓三十年。如此忠义之士,着实令人肃然起敬。
瞬间,驿将带着驿兵退回驿舍门后,与暂居驿站的那些贡生和公人远远观望着。而那些岭南家兵也躲到一旁,去留两难,不知如何是好。
“天师乃神仙之体,且这世道颠倒,满朝狐媚,尚需天师驱邪扶正,怎能就此撒手不管呢,天师当保重……”听了袁天罡的话后,崔汪并没有因为能学得神功而欢喜,反而觉得无比的沉重和伤感,一阵酸涩涌上鼻头,眼泪簌簌而下,哽咽着道。
“我儿的才情天下无二,此去神都必定名冠天下,成大器是迟早的事!”想到娘亲对自己所抱的自信和期望,崔汪哑然一笑的同时,又多了几分凝重,心想:我是娘亲这辈子的全部希望,一定要替娘亲争一口气!
刘氏晕倒了,所幸崔汪眼捷手快,一个箭步上前将她抱扶住,要不然河里必定又多了一具女尸。
“哼……”牛公公冷哼了一声。双方僵持着,场面异常沉闷……
“无需多礼,敖曹兄可是病了,要不我去找那狱吏通融一下,找个大夫给你看看?”看到薛敖曹咳得这般厉害,眼泪都流出来了,崔汪忙道。
“是,公子!自此只有崔大,再也没有薛二了。”崔大躬身应道。
这年头,一辆马车等于后世的一辆小轿车,只有富贵人家才拥有马车,房州城恐怕也没几辆,像崔敬嗣这样寒酸的清廉刺史哪里坐得起马车呢。崔汪那匹坐骑是一年前一位路过房州的胡商半卖半送的一匹瘦马,崔汪买下后精心喂养了一段时间,瘦马长膘了,毛色纯黄,看起来也蛮神骏的,崔汪给它取了一个很拉风的名字:“疾风”。
……
庐陵王李显一家四口幽禁在房州期间,制约甚急,房州官吏纷纷看不起他们,又因为酷吏厉害,密探告密无时不在,人们怕被牵连,像躲避瘟疫一样不敢靠近庐陵王别宫。唯独房州刺史崔敬嗣对庐陵王李显有礼有敬,以亲贤待之,尽自己的能力给与关照,供给丰赡。崔敬嗣出身博陵崔氏,博陵崔氏是高门望族,加上其为官清廉,倒是无畏无惧。
“奴婢遵旨,只不过奴婢的笑话都是来自山野闾里,有些俗气,还请圣上恕罪。”力士乖巧地道。
“放心吧,朕恕你无罪,快说吧,朕洗耳恭听!”则天笑道。
——从前,有一个人犯了偷窃罪,被官府锁上枷锁示众。有人问他:“犯了什么大罪?”他长叹道:“一个人倒起霉来,走路都撞板。昨日我偶然见到街上有条草绳,心想以后会有用,便随手拾起来。”问者惊道:“拾了一条草绳也判这么重?”只听犯人继续说:“哪知草绳那端,还绑着一条牛呐!
——有一次,一条渡船到了河中央时,船身突然撞上了礁石。河水不断地涌进舱里,旅客们惊慌失措。唯有一位先生没事似的坐着不动,并且讥笑众人大惊小怪。“用不着急嘛!关咱们什么事,”那先生说,“莫管它漏水!船又不是咱们的。”
——从前,有一个人生长在富贵之家,花钱买了个五品官,但不知民间疾苦。一年冬天,他外出巡视。见一乞丐站在寒风中发抖。他觉得很奇怪,就问随从:“这个人身子怎么老是在动弹?”随从道:“因为天冷衣薄而发抖。”此人更觉奇怪,说:“难道抖抖就不冷了吗?”
——从前,一个秀才遇见一个和尚,秀才想出和尚的丑,便问和尚:“师傅,秃驴的秃字怎么写?”和尚说:“就是秀才的秀字,略为弯弯掉转就是了。”
……
“哈哈,你这小猴儿,让朕笑得快喘不过气来了,不过你所说的这几个笑话倒也有些生活哲理,果然是乖巧聪慧的孩子,你以后就在朕身边侍候吧。”经小力士这么一逗,武则天的心情豁然开朗了起来,大笑道。
力士乖巧地跪在皇帝一侧,道:“奴婢遵旨!”
“嗯,好,好,起来侍候吧。”则天皇帝颔首道,想起那个倒霉的偷牛贼笑话,武则天又是一阵大笑。
“太平公主觐见!”就在这时,门口的内侍高声唤道。
“儿臣参见圣上,圣上今儿遇到什么好事吗,这般欢悦,可否让儿臣也分享一下呀。”太平公主一边行礼,一边察颜观色,笑道。
“是太平呀,来得正好,岭南的李千里刚给宫里送来一对活宝,一个叫力士,一个叫金刚,尤其是这个力士,既会推拿之术,又会打诨说笑,聪颖伶俐,乖巧可爱。”则天皇帝笑道。
“儿臣恭喜圣上得宝,看到圣上如此开心,儿臣亦为圣上感到高兴。”太平公主跪下行礼道。
“好,好,还是朕的乖女儿最贴心,最能理解朕,来,坐到朕身边来。”则天皇帝伸手虚扶道。
“是,圣上。”太平公主温顺地蹲下,依偎在则天皇帝的身旁,轻轻地替皇帝捶腿。
“唉,你也好几天没入宫陪朕拉家常了,朕这几天也觉得有些寂寞,正要叫人去唤你入宫来,这几天神都有什么新鲜事儿,说来给朕听听。”则天皇帝握着太平公主的手儿,轻抚了一下,问道。
“多谢圣上挂怀,其实儿臣也很想入宫陪圣上,只是家事缠身,脱不开身,这几天神都如果说有什么新鲜事,就是参加春闱的各州贡生、举子络绎不绝地涌入神都,街上热闹了不少。”太平公主道。
“呵呵,是呀,不知不觉一年又过了,春闱又到了,曲江游宴,香山赋诗夺锦袍,呵呵,江山辈有人才出,一代新人换旧人,为国家选好人才,这可是天大的事啊,朕又得忙啰。”则天皇帝感慨地道。
“圣上日理万机,当保重龙体啊!”太平公主道。
“呵呵,朕的身子倒是爽利得很,我儿倒可放心。朕倒是想出宫走走,看看,散散心,体察民情,可身不由己,唉……给朕说说看,宫外近来有什么趣闻吗?街坊百姓都在谈论什么话题?”则天皇帝道。
“神都街坊闾里谈论最多的自是金锤少年了……”太平公主脱口而出,但不知为何,说出后又觉得有些后悔。
“金锤少年!这个金锤少年很特别吗?他干了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武则天觉得有些讶异,问道。她感觉到女儿今儿有些言辞闪烁,似乎不太愿意在她面说这个金锤少年的事,像是生怕被别人夺了自己的宝贝,不禁更感好奇。
“金锤少年有什麽特别?莫非金锤少年是太平的禁脔,抑或是……可太平有什麽宝贝都是先想到朕,都会送与朕分享,难道这个金锤少年比五郎、六郎还要宝贝?这个死丫头,难道还怕朕强抢了你的宝贝不成?”武则天狐疑地打量着女儿,暗忖道。
“咳咳,其实这位金锤少年很平凡,他的奇怪之处是他出入总带着一对重达数百斤的巨锤,招摇过市,惊世骇俗,他是一位来自房州的贡生,姓崔,名汪,字正淳。”太平公主道。
“房州?姓崔?不会就是狄怀英所说的那个房州贡生吧,怎么回事?今儿已是第二个人提到此子了,难道此子当真如此出色?”则天皇帝更感好奇、惊诧。
“哦,能使得动这么重的兵器,一定身材魁梧,臂力惊人,想必还有一身惊人的武艺,又是一位贡生,文武全才,这样的男儿应该不平凡啊,太平此次莫非看走眼了?”武则天道。
“咳咳,这……想必是吧,其实儿臣只是初次见面,并没有什么深交,所以一时看走眼也是有的,圣上既然觉得他是一个难得的人才,儿臣改天带他入宫觐见,一试不就知道他有没有真材实料?”太平公主心里忐忑不安,她有点心虚,她想躲开母亲的眼光。
“好啊,朕也很想看看这个金锤公子到底有什么奇异之处了,太平藏私喔。”武则天似笑非笑地看了女儿一眼,抚掌赞成道。
“儿臣岂敢,儿臣一寻得崔公子即带他入宫觐见。”太平公主微红着脸,道。
“嗯,好,好,还是自己的女儿与娘亲贴心,太平今晚可在宫里住,今晚朕有个晚宴,觉得多几个人气氛热闹一些,到时朕也有好宝贝要与太平分享哦,到时,定会给你一个惊喜!”武则天笑道。
“多谢圣上,儿臣接旨!”太平公主喜道。
随后,这对当今最有权势的母女俩愉快地交流一些生活心得,话题海阔天空,从母女两人不时掩嘴娇笑看,应该是以香闺趣事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