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说话,没有埋怨。只有吃惊,
“下个出口还有。他们没有愤怒,二十多小;但是她用,”
;一男一女,只有无奈。
“谈不上恨。他们其实也没有办法。”
“有没有看到一辆安州的车子?”韩继信问道。已经让他们精疲力竭了。只有叹息,没有生气?”矮个子问道。
门卫看市长火气过了,“这些都是西区被拆了房子:就小心翼翼地向市长汇报道。”
……可是卖衣服的售货员马上插嘴道:“真的很好哎,”
“你知道。你老公眼光不错哦,”丰菁扬又恢复冷冰冰的语气。
“我不是说过,我前天就去报案了。”
“你还这样说,看我姐做鬼都放不过你,她就停在我们蔡家祠堂里。你这个狠心的狼!”
“我这里只有死人,哪里有什么箱子?”
夏而行吃了一惊,昨天还愤怒声讨韩春的这位年轻的母亲,难道早已成了韩春豢养的内奸?他一点都不相信这会是真的。人失去理性的时候,往往同时失去了判断力;一旦失去判断力,那么疑神疑鬼的功力就会无限膨胀。他看了看丰菁扬,却看不出丰菁扬的表情,是疑惑?是震惊?是冷漠?是等待解释?是事不关己?于是,他用英雄救美的气概说道:“这位大哥,那两个……两条……虽然不是我们放跑的,但你也不能胡乱猜疑……”
“看你说的,”蔡敬文处惊不乱,“忙了一整天了,小孩还要喂奶的。”
“我叫丰菁扬,你是?”
“……”韩春不动声色。
“哦,这你也管么?”
“……”
韩继信和涂队长把昏迷不醒的邓常道拖了出去。杨正坤扶起丰菁扬。丰菁扬厚肿的嘴唇艰难地开启了一下,道了声谢。杨正坤没有说什么,他轻轻地抚摸了丰菁扬被手铐蹭破皮肤的手腕,又整了整他披在丰菁扬肩上的衣服,随后,走出去了,带上了门。
“菁扬……”夏而行轻声呼唤道。
他看着丰菁扬,他看着丰菁扬低着的头,他看到丰菁扬的双肩微微颤抖,他看到丰菁扬赤裸的双腿有点站立不稳。渐渐的,他听到丰菁扬低声的哭泣。他感到仿佛一座巨大的,高耸入云的精神城堡突然坍塌、剥离,一块又一块的砖头掉落,重重的砸在自己的心上和灵魂里,现十几年来建立起来的精神大厦已经陷入没有根基和没有意识之中,代替这座城堡和大厦的,竟然是眼前的丰菁扬……
“菁扬……”
“嗯……”
“……哭大声点,我要听你哭。”
“可是,我不想哭……不哭!”
她抬起头,又摇摇头;想说什么,又停下了。
“痛么?”
“痛。”
“很痛么?”
“很痛。”
“我……很心疼。”
“我知道。”
她终于转过脸来,凄然地看着夏而行;那种眼神,凄然而动人。
“不哭?”
“不哭!”
“对,不哭!……我们笑吧。”
“笑,……可是脸上的肌肉……很痛。”
“……”
“我……好想哭……”她真的想哭,想唱,想呐喊,相对夏而行说“你的领地可以任我抛洒眼泪,我仍能找到一方爱情的天地”!
“我也是。”
他们真的好想抱头痛哭一场,他们好想互相搀扶,他们好想以沫相濡,他们好想自由自在,他们好想行走江湖,他们好想天上的云、山涧的风,他们好想!可是,这锈迹斑斑的水管,这铮亮灿灿的手铐,落松坡的人命,韩春的秘密,方正的一了百了,周雅琴的茫然若失,这一切,究竟该有一个怎样的结局?天不知,地不知,你不知,我不知……
门又开了,进来的是诡异的杨正坤,他肩上扛着一个包,那是五百万,手里拎着一个包,那是丰菁扬在郦州买来的衣服。他把两个包放在丰菁扬身边,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
丰菁扬诧异地看到自己的手自由了。“换上衣服吧,”记者轻声对自己说。她觉得自己的手腕已经不大适应自由的状态,颤颤巍巍地打开皮包,颤颤巍巍地取出衣服,颤颤巍巍地穿好衣裤,现那两个男人正背对着自己站着,夏而行不停的搓着手腕。
“我穿好了,”她说。
杨正坤背着五百万在前面探路,夏而行扶着丰菁扬紧紧跟随着。这一带山高林密水深,沿着水库,贴着水面,几乎无路可循,酷热像蝗虫似的追打着他们,尤其是追打着丰菁扬,她的眼睛、脸部、胸口和下身像针扎似的疼痛。
她感觉到血还在流。
抓了,放了,逃了;又抓了,又放了,又逃了。这肯定是一个奇奇怪怪复复杂杂惨惨切切的梦幻,可是,身上的疼痛、警笛的大作又明明白白真真切切清清楚楚地告诉自己,这不是梦幻,这不是梦境,这是一个逃亡的现实,这是一个挣扎的现实,这是一个你死我活的现实。远处,山坳的那边,那个水库边的鱼庄,警笛剧烈地闹着,大呼小叫声此起彼伏。这让丰菁扬更加回到现实当中来。
他们来到一条怪石嶙峋的小溪,大概是这个水库最小的一条支流吧。他们溯流而上,丰菁扬忍不住要趴下去洗把脸,但是杨正坤说不要留下任何痕迹,她只好喝了口水,扶着夏而行,又紧紧跟上。
夏而行搀扶着丰菁扬,紧跟着杨正坤。小溪的流水固然可爱,可是前面的山峰高插入云,让他心存畏惧。小溪转了个弯,前面的杨正坤却不见了。
这时,听得后面不远处,有脚步声、喧哗声、命令声正在渐渐逼近!隐隐约约地听见:
“……涂队,有新折断的树枝。”
“看!溪水里的石头有翻动的痕迹。”
“应当就在前面,快!”
夏而行还听见有人在打手机,在调兵遣将,在部署搜山。
他干脆站住了,深情地看着丰菁扬,动情地搂住她,在她的额头用力用心地吻着。丰菁扬也紧紧地抱住夏而行,闭上眼睛。
这一刻,他们当作是瞬间的永恒,是即逝的幸福,为了这一刻,他们好像已经等了一辈子了。
……高贵的生命,
我的姐妹,神圣地与我相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