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爬了三个小时，
“看看。却疲劳得无，今天给我弄到，但是他们都没有痛觉，裤子磨破了。基本上是一，我比，想当年！真成了两口子了，心疼了不是？我就是冲着你来的，丰小姐！韩总想了八年想不到的，膝盖也磨破了，看看？啧啧啧，我邓常道也是个人物啊，八面威风，看不上我是！大将风度啊？！看不起我是不是？！，你算什么东西？！这么一个平胸，这么一个飞机场，我呸！想当年我邓常道连看都不看！对我笑一笑好不好？”
丰菁扬更多的是自责。我真的了解他们么？他们——那些有权的、有势的、有财的、有钱的——真的有人性么？我与他们混在一起，充其量只是他们的玩物和标牌，而我竟然以为了解他们、越他们了，我竟然以为可以摆脱他们、战胜他们了，我竟然是如此的幼稚和无知！还连累眼前这位……
“都是你的，爱怎么花你自己的事情。”
“是一男一女，”邓常道补充道。
“查一下去瑞州的其他公路。”
老汉以为两个人是来追男女的事情。“男鬼女鬼倒不少，男人女人没见着。”
赵市长勉励了捉刀手们，又听他们一个一个作了汇报，了解了进度，前章后章做了协调，走出茶座包厢时，已经凌晨时分了。他敲了敲隔壁的小包厢，司机小张应声而出，尽管睡意朦胧。
丰菁扬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等到反应过来后，连忙说：“他不是……”想了想，又不知道怎么解释。
“好吧。这个秘密现在成了我们的护身符，我们只要有了这个秘密，韩春就会知难而退？”
“那自然会有人来调查的。”
“好，我不说。看在我们的关系的份上，你姐也不会来索我的命的……”
“死人总不会自己跑走吧？谁送走的？”
蔡元文目光如炬瞪了夏而行一眼。夏而行只好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蔡元文转过来对丰菁扬说道：“丰小姐，我知道你是为我们好，肯定不是你们干的。哎！落松坡对不起你。”说着，从口袋里掏出那把水果刀。刀光一闪，让在场的人，尤其是蔡敬文倒抽一口冷气。
“要不要我送你去？”蔡元文关切地问道。
夏而行看着这位“丰小姐”，显然是个白领，显然养尊处优，显然有一种惊艳刻骨的魅力，胸前挂着一条铂金项链，项链上还有一个坠子，坠子是玳瑁的质地，坠子上雕刻着一条小老鼠，大约是属鼠的吧？看起来很亲切，但亲切之中又有拒人千里的气势，这种人看不出年龄，属于外表年轻气质老到的类型。身材苗条，面目娇美，愁容动人，正如诗人说的：
“‘绿猫’在人民医院附近作了长时间的停留，后来在街上游动过，最后消失在城南龙山附近。”
“……”护士愣了一下，突然气恼起来，“先交两千块吧。”
他无话可说，无辞可答。这是一个女人的电话，这个女人的声音，他曾是那么熟悉，那么向往，那么渴望。一个伟大的计划，正在按部就班的实行；一个天才的设想，正在一步一步的成为现实；一个宏伟的目标，正在大踏步的逼近眼前了。但是，这个时候，他却连回答一声的信心都已经失去。
“瑞州，是的。你们不是要去瑞州么？”
“我们去瑞州？你怎么知道？”夏而行产生一种说不出原因的不安。
“你不要忘了，我是跟那些警察一块儿来的。”
“哦，对。你是省法制报的？”夏而行装着不经意而刻意地问道。
“是的，正好在清枫县采访，昨天遇见了刑侦队的涂队长，他告诉我你们的事情，今天我就跟着来了。”
他们一路下坡，渐渐出现了人家，有古朴的吊脚楼，有贫穷的茅草屋，有突如其来的狗的叫唤，有夜归的村民的奇异的目光。
夏而行一直拉着丰菁扬的手，好像一辈子都不愿放开了，而丰菁扬的手也显出一种特有的女性的母性的关怀的温柔，这种温柔映射出宁静的周围和宁静的内心。有人说过，一个人越是尝尽无尽的苦难，就越会变得无比坚强，如果整个的灵魂都受到了污辱，就会使出他最高的力量，说得不就是他们么？
但是，随着人家越来越多，夏而行就越来越产生一种深深的担忧。
“他们会不会在小镇上布防？”他轻声问道。
“他们怎么知道我们会穿过草鞋岭呢？”丰菁扬反问道。
“怎么高估他们都不过分，——你说的。”
过了铁路就是小镇了。有几盏路灯懒洋洋地照着，铁路路基的碎石泛着死鱼似的黯淡的白光，铁轨大大咧咧地张着，从不知哪儿的黑暗中来，又延伸至不知哪儿的黑暗中去。
杨正坤带着他们沿着铁路线走，走了几百米，就是火车站。在离火车站十几米处，有一幢孤零零的平房。房子里面正亮着灯光，房子外边长满了青草。
杨正坤上前敲了敲门。
“谁呀？”房子里面一个苍老的声音问道。
“是我，二大爷，正坤！”
一阵悉悉簌簌的声音过后，门开了。
“是我呀，二大爷！”杨正坤迎上前去。
“是阿坤呀！又两年没见了吧？快进来快进来，怎么？还有客人？小子终于找到女朋友了！……哦哦，不是？别见怪呀！看我老眼昏花的，请坐请坐！”
老人絮絮叨叨的让座、沏茶、吩咐老伴准备晚餐。别看他步履蹒跚，一双眼睛却炯炯有神，露出兴奋而又吞吞吐吐的犹豫不决的目光。他在让座、沏茶之前，把堂前桌子上的一张白纸迅收了起来卷成一团，因为穿着短裤背心，纸团又不知往哪儿放，就始终拿在手上。
这一切没有逃过杨正坤的那双狐狸似的眼睛，但是他不动声色，稳稳的喝茶，慢慢的聊天。倒是“二大爷”坐立不安，目光闪烁。
终于端上了饭菜，三个人立刻狼吞虎咽起来。二大爷看他们吃着饭菜，吁吁蠕蠕地说道：“阿坤呢，你们慢慢吃着，不够就添。我去站里搓一圈……”
杨正坤不慌不忙地放下筷子，取出他自己的一个小包，说道：
“二大爷，你和二婆婆的哮喘我一直记挂在心。这次我托朋友从德国带回来一种特效药，很灵验的！我爸吃了一颗就好了，您老也试试。”
二大爷很是慌张，却努力想表现得自然点，不知因为哮喘还是因为慌张，脸色憋得很难看。
“阿坤，看你一回来就破费！每次都要给我带东西，我怎么好意思？”
二婆婆也凑过来说道：“阿坤，你要省着点花钱，老婆还没有讨呢，还给我们买这么贵的药！”
但是老两口尽管嘴巴这么说着，看到杨正坤从精致的腰包里拿出几颗晶莹剔透的药丸时，眼睛却闪着异样的光芒。
杨正坤边递过药丸边说：“用冷开水冲服就可以了，二大爷，您试试。”
“哮喘就是晚上睡觉难受，我还是睡前吃吧，”二大爷说着就要往外走。
“二大爷，这个药不能氧化的，见空气时间长了就失效了，您看我密封得这么好。”
“老头，不要辜负了阿坤的一片孝心！失效了多可惜！”二婆婆把药丸放进喉咙，喝了一口水，说道：“老头，快吃药！真的很舒服哟。”
二大爷眼睛瞪着老伴，过了一会儿，也吞下了药丸。“我去搓一圈就回来，阿坤，等我回来再聊家常……”他说着就跨出门槛，可是只见他又回过头来，扶着门框，眼睛怪异地看着杨正坤，渐渐眼睛睁不开，全身痉挛了一会儿，坐到了地上。
夏而行和丰菁扬大惊，回头一看，二婆婆早也已经瘫倒在地。
“你杀了两位老人？！”夏而行愤怒地说。
杨正坤关上大门、把两位老人抱进卧室，感觉氛围有点不对，看到丰菁扬吃惊的眼神和夏而行愤怒的神色，他掰开二大爷的手，拿出那张揉成一团的纸，他慢慢展开，对着电灯看了看，然后递给夏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