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的温度,就再没有,早,今日,其实,可,暖融如春。对她,他说的话,她轻轻漱了口,经过这一折腾,身子虚软地靠于床背。
很多年以来,他从不愿多说一句废话,他的,
这个女子,有点特别,对他而言。
碍着宫规,主子未传,
还要接受。她不能擅入帐,女儿即将远嫁的事实。
哪怕这一刻的笑,其实,也不过一瞬。
殿内,笼着一种幽雅的香味,夕颜不知道薰的是何香料,仅知道很好闻,这种香味也恰如其分地掩住了她的体香。
“娘亲,女儿嫁去夜国,并无丝毫怨言,娘亲该知道女儿的心气极高,是以,也惟有那人中之龙方能配得上女儿,纵然,夜帝虽非女儿一人能拥有的夫君,可,女儿愿将终生托付的,就是这样的王者。况且,女儿以巽国公主身份联姻夜国,念在两国历代修好的份上,夜帝必会厚待女儿的。”
没有眼泪,心里,很痛,这种痛,和着喉头的腥甜,再再地提示她,这一切,是真的,真的发生了。
“这个好,是你今晚灯市得来的吗?”
夕颜认得出,不远处,那红澄澄的高墙内,就是王府,只要往那方向走去,又岂会不认得呢。
对于这样的生活,如果说不厌倦,是假的。
父亲是那么骄傲的人,他倾尽毕生的心力,才换来纳兰府一门的无上荣光,她怎么可以,就让它顷刻间,土崩瓦解呢?
更不能让母亲和可能残疾的二哥过着流离失所的日子。
她,不过是个最世俗的人。
有着最世俗的愿望。
不过如此。
所以,她不能逃避。
唯能避的,只是,不再让自己多喝一碗苦涩的汤药罢。
“娘娘,您今日的气色可好多了呢。”燕儿清脆脆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手中的托盘内,她不用瞧,都知道是膳房特配的粥并几碟清淡小菜。
自她病稍好点,才知道,阖宫的奴才以伺候不力之罪皆被出死了。
很血腥,很残酷。
却是禁宫的本质。
眼前的燕儿是后来指下的宫人,很乖巧,很懂事,然,这份乖巧,懂事,或许,也是由不得自己的命的。
她执起筷箸,略动了些,就再吃不下,只搁了筷箸,倦怠地道:
“撤了罢。”
“娘娘,您不多用些,怎么行呢?明日就是夜宴,可是最费精神的呢。”
燕儿不由劝道。听闻,明天的夜宴,宫里是破费周折的准备了大半月,眼见着,一定是热闹至极,娘娘做为唯一陪同帝君出席的后妃,肯定会十分劳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