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苗子低了半尺,
“当然。每人半斤刀鱼、一斤酱油!”
“张,挤着去买供应品。
他想把野猪肉当幌子。却仍然在燃烧。”花大娘一愣。旋即,我爱的是你。所有的一切,当然也包括后果,和你比起来,都无足轻重。
买年货?但是我不会后,因为,冷冷地说“张莹,你就是张莹啊?”
湖绿带蓝花?你……你还来干什么!还有两道黑黑的木炭的印记!
花春生胆子小,只着头皮,可也没办,乍着胆子急速地走在雪路上。
她盯着褚子格说“子格,这可是个好事。汪大哥真够意思,啥事都想着你。明天,你找队长说说。”
只有一条破麻袋扔在豆饼架子上!
大家都说,这是个挡君子不挡小人的地方。
赛着劲儿地捶!谁不用劲,谁动作慢了,对面的连枷就会砸下来,就会砸到你的连枷。有可能会弹回来打着你。
帖嫂探头一看,妈呀一声,哭了起来。
“是啊,那号的,这两天我也正寻思!”队长跟在帖嫂后面说。
队长正盘着腿在炕上吃饭。枪声很闷。他心里便犯嘀咕。打过仗的人都知道,击中目标,枪声一定不脆。一口大饼子怎么也咽不下,只好端起汤碗喝了口,往下顺顺。
接边十几天。队长也气急眼了。地头歇气的时候瞪大眼睛宣布哪号的,谁家的猪往地里跑,我可是命令陈哲,打死活该!
这天中午,吃过了午饭,帖嫂和二女儿搓豆角种。帖凤把晒得焦酥、干瘪而又枯老的豆角放进簸箕里,用手掌用力搓,几个上下来回,角皮和豆粒便分开了。递给母亲,帖嫂便哗啦哗啦的簸,随着声响,轻薄的角皮便扇了出来,飘到墙根儿,厚厚的铺了一层。
她的眼里几乎冒火。
“真的?”褚子格心里一阵抽搐。
帖凤正扎着白围裙揉馒头,看到花春生狼狈的样子,她低头抿嘴笑了。
掀起花春生的背心,两手同时伸了进去,轻轻触摸了一下。
干啥呀?你……!
不知什么时候,花春生让憋醒了。晚上喝了一瓶啤酒,多。他爬起来,外边的雨声很响,哗哗的,而不是晚上沙沙的了。雨滴砸在苫布上,噼噼地响,像千军万马在奔腾。伸手不见五指,黑极了。凭记忆,花春生的脚触到了放在炕前的森工胶鞋,趿垃上,摸黑往一边挪了几步,摸到苫布掀起一角,站在屋里往外。雨很大,屋里的人不会听到声。
花春生奇怪,你怎么会找到这个地方?我没有告诉你啊?
花春生接过香烟横在鼻前闻了闻,看着遍地枯黄的落叶,突然担心起来,便问,刘叔,现在这个季节,你还敢抽烟?
小木屋是林业局清林时住过的工棚子。废弃了已经多年。前墙没有了,两侧山墙上的泥巴也脱落得所剩无几,露出一根根带皮的圆木,花花嗒嗒的透着凄凉;房盖也没了,木板和油毡已经揭走。
没有脱粒机,又要不弄坏麦秸,所以要用人把麦粒摔下来。
都是山路。非常泥泞。有一段涝甸子,就是从水里趟过来的。
“这话也不全对。听说队长和李主任是姑表弟。做什么,也不一定要看谁的面子。再说,你不在家,他对我也没什么过格的地方。”关杏原来还准备说说队长帮自己劈柴的事,见丈夫说话的口气,只好省略不说。
剩下的就是叉墙的事了。
“不用。我明天早上有点事。”
割一百斤青草,再背到指定地点,记一分工。花春生挣了十三分,陈哲挣了十四分。陈哲的力气大,背得也多。
帖嫂下午做了些小豆腐,想着林直做饭不易,就给他送去了一碗。远远的,她见褚世格站在队部门口,伸着脖子冲自己张望,知道必定等她有事,便预先酝酿好了情绪,满脸堆笑迎着他的目光走来。
后来,那个人当了教师,就是现在的小学校长林直。
“我们就打了你,咋的?要不要再来一顿?”李萌说着,飞起一脚踢在褚子格的腰上,疼得他一咧嘴。
本来就有据高临下的意思。褚子格应该知趣地离开。但他却妄图和杜铃重续旧梦。他呷了口茶,把杯子放在桌子上,站起来走到杜铃面前,抓住她的手,无限深情地说“杜铃,我想你。每天都在想你。”杜铃本能地往后躲了一下,叹了口气,说“子格,忘却昨天,是最好的选择。”褚子格摇摇头,忽然抱住杜铃,说好是好,可我想春风一度。然后不再会打扰你了,好不好?杜铃有些急,又不发发作,涨红着脸说“子格,想也不能在这地方。这样吧,晚上到我家去。赵老师去县里开会了。”她发现,褚子格的那张脸变得很狰狞。她很恶心。
褚子格的舌头尝到了涩涩的味道。
“杜铃,都到什么时候了,还说这个?我们都是来自五湖四海,为了一个共同的革命目标走到一起来了。帮助你是我的责任。快!听我的!你把录完的录音带给我,再找一盘新的,自己抓紧在播音室重录。记住!一定不要慌张,要和平时一样,不能露出一点破绽。你能做到吗?”
当然,杜铃也确有责任。那日,褚子格交给杜铃一份斗私批修的稿子。让她晚间广播时必须播出。已经没有录音时间。杜铃草草地看了一遍,就到了时间。于是,她开始直播这篇批判稿。
黑压压的人群中,有人站起来,想喊口号震慑一下褚子格,但又不知喊什么,只好又坐下了。
队长从维县战斗开始,抬到孟良固战役,又随着大部队参加了淮海战役,后来过了江,到了南京。直到担架队解散了,队长才想起回家了。队长真还留了个心眼儿,临走前,找到领导给他出了个手续,证明他于占河哪天从哪开始抬担架,又参加了哪个战役,然后在哪离开担架队,写得一清二楚。
队长的手哆嗦了,真的是他二表哥,没他透信,早让县大队长枪毙了!
不信,咱们这么长时间了,也没见你多富有啊。
关杏知道,丈夫没心思吃饭。他不知道,怎么样面对明天。关杏收拾完饭桌,想了想,对褚子格说,她出去借个顶针,然后出了门。
“我看不行。陈哲倒是不错,可有些闷,将来过日子,可能顶不起灶门儿。”
嘿嘿!小白脸子,你以为俺什么都不知道啊?那号的,俺心明白着呢!俺是喜欢小姜花,可是她喜欢却是你!唉!黑子没有小白脸儿招人爱哟!
队长高兴了,一把从林直的衬衣兜里抓出半盒烟迎春烟,抽出一支给自己点着,剩下的塞进裤兜,他吸了口,念叨着“迎春烟,真是好烟……”接着便摇摇晃晃外走,走了几步,便哼起了山东吕剧“李二嫂眼含泪又把那磨来推……”
晚妮这时才回过神来,羞得双手捂紧脸蛋儿,哇的一声哭了。她一掌把小二嫚推了个趔趄,低头跑出了村子。撒下了一路呜咽。
帖叔啊,你是说,那地儿,你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