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眉毛一挑：
女孩？样子真就像怕同家人失散，既是在这儿，也一步不拉地跟在我身后，”
女孩虽然有点犹豫。“什么意思，不如早回去算了：看来我，千万别走！”
她抬起头来，眼眶一时间就涌满了泪：“大姐，刚才我一个人时还在想，一见我走了，拉住我衣襟小声，“大姐，在这儿耽误功夫，吃住还得花钱。泪水就又漓漓啦，”话说到伤心处。
她说：“上课笔记。听出是丈夫的声音，”
我赶紧拿，一上来就埋怨：“一走连个电话也不给家里打，弄得孩子一天到晚地问，就好像是我把你气走的。”
她就笑：“你这不砸人家牌子吗？”
走回去的路上，我在一家小百货铺那儿打了个电话。
几乎一屋子所有女孩，无论胖的瘦的，丑的俊的，都在梳妆打扮，有的是各自装扮各自的，有的却是互相梳头、盘。哗哗的水声里，是一层一层的涂抹，一遍一遍的定妆，然后画眼描眉，然后脱衣换衣，然后是找鞋子的，要袜子的……整个房间乱得就像剧场的后台。
她瞪着细眯的眼睛说：“看你，忘了竟！让我给剪头啊！”
“19了。”
半路上，我想起该给家打一个电话了。出来了这么久，还没给家通过一个电话，家里人不知怎样担心呐。路过一个卖烟的铺子，我就跨进去说：“老板，打个电话。”
我半晌没说话。
杨茜就说：“算了，还是我背吧，看你那样子，文文气气的，也没四两劲。”
第二天早上，我还在睡梦中，就听见有人哼哼唧唧，虫子一样，弄得我耳朵痒痒的。
这边一个烫了一头长长的红，样子像红毛怪的女子叫道：“我早等不及了，两脚都痒痒了！”
“那你干嘛要纹？花钱费事的？还受罪？”
我点点头。
然而，俩人却并没深谈之意，这让我多少有点失落，似乎满腔热忱地而来，却碰了个软软的钉子，心里一丝尴尬，感觉到自己的多余，或还有那么一点自作多情，在心里骂自己一句：你以为你是谁？遂转身再次离开。
我问：“她是哪儿来的？”
“自杀？”
“就像你这样，遇事很有主见的，又能镇住人，不像我们，人家骂就跟人家骂，人家打咱就跟人家打，不会跟人讲情说理。”
经过了这一阵子折腾，深夜12点早过了，房间里还是吵吵嚷嚷的没个消停。床铺与床铺之间窄小的走道，简直乱得菜市场一样，女孩子们有刚从外面洗涮回来的，有过来过去泡方便面的，有找笔记的，有喝水的，接电话的……我看着几个头上箍着毛巾、脸上涂着黄黄黑黑面膜的女孩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西游记》里的小妖一样，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心想这里真是污七八糟，什么世界？
“你说是为啥？”
我看着她手上叠的内衣，说：“来这儿怎么洗澡？”
“克土——”
我想起临来时秦说过的：最好就住在美容院安排的学员宿舍，倒不是为省钱，跟这些人住在一起，可以交流，互相学学，对你以后开店有好处。
我这里办完手续，那男子整理着手上表格，一边对我说：“还没安排住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