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所以厌恶万红原因是这样的。中午两块五一荤三素，早上一块钱一般都是豆浆油条，一会儿问我中考考了。我规定自己每天的饭钱不得过五块钱，除了早餐在路上吃、晚上那顿，
我每天要吃四，一会儿又问我姐夫是哪。而且她还总喜欢以“我们家李云波”这样的口吻来说话。他从进理店就一直坐在椅子上看美杂志不说话，而她母亲一进门就开始笑容满面地问长问短，连洗头的机会也不放过。她一会儿问我姐姐我们老家是哪里的，一会儿又问我们家里有哪些人；其余两顿都在学校吃，下午一块五就全吃素菜。
我记得我第一次和李云波见面是他和他母亲一起，一会儿对我姐姐说：“我们家李云波中学时拿过他们学校二等奖学金。“我们家李云波以：”一会儿又对我说，刘澈，这离学校这么近，以后晚上就和？你也不住校吧，也好有个伴。”
接下来刘青和张元都没再讲废话，但他们也没有因为这件事和我产生矛盾，有些事跟自己想象的结果的确是两码事。
又一阵哄笑。刘青脸更加红。
“说的对！”我表面上用很肯定的语气回答着张元的话，内心却在耻笑他是个大傻蛋——我不知道他出于何种原因没去上重点高中，但我猜测现在他很可能以为自己就是那个改变二中历史，让二中成为那只可以下鸵鸟蛋的母鸡的传奇人物，简直自不量力。
“哦不，清澈的澈。”
我听见他们在吹牛比谁家的萝卜更大，一个说他家田里的萝卜平均每个有一百多斤，另一个接着说：“你家那算什么？我们家那年种了一个萝卜，你知道多大不？我们村调用了十几台挖掘机和起重机花了三天三夜才拔出来！直接形成了一个萝卜形的大峡谷！”旁边几个男生听了笑得前俯后仰，眼泪都快笑出来了。
他们都披着一头齐肩的学生头，穿着我们学校那深蓝色的校服。那校服过于宽大，将他们身体的曲线完全掩盖起来。有两个女生还能隐约看见r房的轮廓，另外两个根本就是一条直线，比飞机场还要平坦。这可能也与他们还没有完全育有关联，一看他们那张娃娃脸和瘦小的身子就能猜出个大概。可惜那校服能掩盖他们尚未完全育的r房，却掩盖不住他们那即将定型的驼背——其中两个女孩子的背确实驼得很厉害，我猜这多半是长期读书写字坐姿不当留下的后遗症。
我父母对我的中考分数也都没多大反应，他们都是小学没读完的地道农民，在他们看来，我能考上高中就是好事。也许他们都不知道我的成绩已经一落千丈了，还沉醉在我奖状铺满墙壁的那些年代的那些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