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脱光吗
忆回当时的绝望,沾血的手指抚在她眼角,
蔚凝津,这是西海鲛族,早已失却淡然从容。越发心神不宁,他此刻的情绪更是一落:难不成!追来围剿,你这眼睛生得委实不错。老祖可是被你这明丽眸子迷了神智?竟如此关照一只小妖。”
桀云环视一番他们身着的服饰,士兵盔甲皆为亮黄色,无形的恐惧扼!“啧啧,近身观看?
老祖直言:“腿脚未复原,气一泄,飞行中,绷不住力,如何稳得住?风也会散,即便借风,云也会落。你是想飞十丈就跌一次,跌到鼻青脸肿,腿残身废?”
初次见到昱琅,楠艾对其印象便是:洁白如雪、干干净净。
墨发垂坠水中,散成绸般的花状。日光穿透洞顶不规则的缝隙,在他精致的脸庞、笔挺的身躯上映照出斑驳光色。
陡然窜出一阵冲天火光,她惊呼一声,死死抱住老祖手指。
老祖屏息静看,她未再出声,这才松口气。
楠艾仰头舔入坛里滴落下来的最后一滴酒,将酒坛一扔,哐当,撞在地面七歪八扭的其他酒坛。
纤葱玉手轻搭桌面,盈盈含水的目光落在他脸上,红唇缓启:“拂墨。”
然而他撒了谎。
楠艾大骇,未经思索,口中已惊呼出声:“老祖!!醒醒!!”
而朝会时的口号,族长离汐便是联想到老祖从天而降解救他们之时,那团令鲛族生畏悚惧的黑雾。他琢磨再三,深觉‘邪气傲天’听着颇有王霸之气!威望十足!
书房一时安静,而楠艾的手腕仍被沉思中的老祖握着。
楠艾的精元丹早已炼成了妖丹,幻化人形也是迟早的事。只是她并不懂如何修炼,更不知如何将汲取的仙灵之气打通经络,一味地吸纳来充实内丹。最终造成灵力堵塞在叶脉,叶片剧增、内丹虚大,茎杆和根系却无法吸收灵力。
“海中精灵”楠艾默念。
垂着叶片奄奄一息的楠艾,心中暗骂:竟连无辜的围观群众也不放过!
天界以南的厉山,上古时期原是仙之气盈云彻空、灵之水汇山灌林的生机之景。各类生出灵智的精怪争相修炼成妖,更有佳者飞升成仙。
将近十万年她同拂墨未曾见过一次面。
起初他怨她害了女娃,痛骂她,呵斥她,说他此生怨怒难消,再不与她存有半点交情。
她曾多次去找他,有时甚至拽着帝轩一道,如此才不会被拒。可拂墨从未再正眼看她,即便一个冷眼也不愿睇来。她心灰意冷,从此一人待在巫山,没再踏出过半步。
今日,见到那熟悉的身影,伫立于松林之间,清风淡拂他墨发黑裳,近在眼前,却又难以触摸
那一瞬,她自嘲地以为是思念太重,又出现了幻觉。
但那一声冷清如巫山冬日霜雪的轻唤“帝溪”,极讽刺地将她拉回现实。因为每每醉酒后,亦或夜深梦境里,他如曾经,与帝轩一同唤她‘小溪’。如今称呼变了,才是真实。
可即便这声叫唤远隔漫长岁月,久到快忘记他的声音,依然如沥沥细雨,润在枯竭的心头。
她努力抑制如潮的狂喜,忍下漫上眼眶的泪,飞至他身旁,与他寒暄叙阔。却不料,他此番前来,竟只为救治一只小妖!
但她拒绝不了他的请求,只要拂墨一句话,她即便亲自奉上整座巫山的月晶草也绝不犹豫。
他却云淡风轻地说得像交易:“月晶草既是巫山珍贵宝物,我便以你要求来换取。”
她苦涩一笑:“你我之间谈何这等没情面的话?你若想要,自行去取就是。”
他神色淡漠:“我从不欠人情。”
对啊,你不欠任何人的人情,你只愿意欠女娃的,你从来也只听女娃的话!
她勾唇几分嘲弄,试探地问:“当真什么要求都能答应?”
“我力所能及之事,你但提无妨。”
拂墨仍是这般疏离,从不承诺绝对的事。这世间,大概除了女娃,没有谁可以让他不作迟疑、没有附加条件地许诺。
帝溪收敛心绪,目光落在楠艾脸上:“一只无足轻重的草妖,何需如此上心。”
她话语中的轻蔑,楠艾一听便知,思疑着:来者难道是巫山神女?
神女似乎不太好相与,话里带刺,不大中听。这性情实在不如她的哥哥帝轩,楠艾做了番比对,即便帝轩会用话语捉弄她,但言谈间不会令她感到不适。
帝溪默然端量楠艾这张十一二岁的女孩模样,生得的确标致可人,五官精致。
纵观六界千姿百态的女子,比之貌美的,拂墨又何曾未见过。若论容貌,谁比得过他自己,当不是这皮囊引得他格外关照。可一只修为低下的女妖,他何以这等重视?
十一二岁女孩容貌
帝溪眸孔顿时一缩,好似惊吓地瞪看楠艾。
再度打量她这双眼,即使失明无神,却能想象出双眼复原时熠熠生辉的光彩。女娃便是长着一双无尘清澈的杏眼,望看时,楚楚动人、汪汪如泉。
帝溪呼吸一凝,该不会拂墨将她当作女娃的影子?!
“你出生在何处?拂墨在哪儿与你相识?”她连连追问。
直接称呼老祖名字,想来是神女无疑。楠艾清了清喉咙,艰难说出“厉山”二字。
今日来巫山,本就有求于神女,纵然她态度并不友善,楠艾觉得也该以礼相待。
哪知话音刚落,帝溪音调陡然提了三分:“厉山?!东海以西的那座上古神山?”
楠艾点头,天界难不成还有第二座厉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