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她既担心夙渊留在宝丰岩会不会被人发现,与他肩并肩,
颜惜月。又回头道,众人看她的眼神都有些奇怪。心中甚是不安,又想着昨夜。“关于那三天之事。请鲲后不要对其他人说起……尤其是,于是将七盏莲华收起,自己放轻了脚步,悄无声息地朝着化剑池靠近。
夙渊转身离去,可才走了一步,沿途也遇:“那你以后不要再,”
颜惜月越想越觉得那光亮可疑。”
禺疆一抬手,颜惜月将腓腓递给了他。“没见过:
海,可看上去横眉竖目的,很是生气的样子!似是想到了什么,”
鲲后蹙,但并未说出口。夙渊想起了在霍山天坑遇到的九头鸟,便问道:“据腓腓说,以前它在霍山的时候,那里很是太平。但我此次前去,先是遇到怪风,后又遇到九头赤鸟,鲲后见闻广博,可知道为何会这样?”
这样想着想着,不由浑身焦躁,又好似跌进了深海旋涡。他满是柔情地看着她,却见颜惜月一脸茫然,一脸惊愕。
七盏莲华与腓腓从刚才那幻梦似的景致中回过神来,急切地凑到近前。她却依旧紧闭着双眼,似乎全无好转。
腓腓眼巴巴地望着颜惜月,“嗷嗷,主人抛下腓腓,不要腓腓了!腓腓想主人,好多好多年了!”
因要尽快找到霍山,夙渊只能又化为原形,载着昏迷的她腾升出海,穿云而行。可他向来很少上陆,对于东西南北更是没有准确的概念,只依凭鲲后所说,朝着东方飞腾而去。
他意识到了什么,于是点头:“不去宝丰岩。有我在,就一直陪你说话,陪你玩。”
老妇紧紧蹙眉:“老身正在宫中作法祈福,你们在此胡闹,岂不是要给北溟添乱?!”她说着,又转而望向被众多护卫围住的夙渊,“夙渊,你为何要带外人进入此地?对鲲后的叮嘱难道也置之不理?”
它只得将爪子藏在身下,伏在她近前,用身子抵住她,“睡一会儿,或许是被扶婵侵蚀了神智,所以灵气受损。”
那水母已非本体,全由水珠凝结而成,碧莹射进其身,飞旋着钻出数道裂口,却并没能阻止它的进攻。
“别问那么多了,快想办法放我出去。”
他怔然,这景象……似乎在何时曾经见过……
井水寒冷刺骨,他给颜惜月服下了避水沙棠,与她一起慢慢下潜。
“……应该是在离这儿不远的碧玉湖畔,我也只是听师傅说起过。”她收拾完被褥,便想转身离去,颜惜月又问:“之前曾听妙善道长说起收养了许多女孩,怎么现在观中只有秀儿一人?”
幸得七盏莲华正在床前徘徊,绽放出层层莲瓣,将颜惜月护在其后。但那双爪子竟直接穿透莲瓣,生长出无数黑色触手,眼看就要将颜惜月吞噬进去。却在此时,夙渊扬剑怒斩,数道已缠上颜惜月身子的触手惨叫着断落,床铺立即燃起阵阵刺鼻的黑烟。
日光渐渐黯淡,豫和观背倚青峰坐拥松林,所在之处幽静深邈,唯有飞鸟群群,在林间鸣叫不已。
暮色一分分浓郁,半空中的黑色光芒也越来越多。它们有的来自草丛,有的来自坟墓,却都像听从了命令一般,在风中兜兜转转之后,最终融汇成光芒更盛的“黑蝶”,虚虚幻幻,如梦似影。
夙渊微微点了点头,声音有些发沉,“其实,我在无涯守护了那么久,本不该有外人知晓凤凰螺究竟在何处。但是那天强敌入侵北溟,其中就有当日你在彭蠡泽遇到的那条钩蛇,鲲后又恰好不在,北溟众人与外敌奋战,竟落了下风。眼看鲲后的宝殿都将被侵占,幽霞急匆匆地来无涯找我,告诉我上面发生的事情,请我赶紧去肃清强敌,由她帮我看守凤凰螺。”
他在那儿站了许久才自行离去,反复想着她说的那句话,神情也黯淡了下去。
她站在门里,轻声细语地道:“谢谢你呀,夙渊。”
既有外人到来,太符观众人也不好做出太过强横的样子,于是依旧罗立于昆逸真人身边,唯有颜惜月与灵佑忍着伤痛站在了门边。
“我起先并不知道他是猿妖,只是觉得有些古怪,别人又说他算卦很灵……我想借此机会看看能不能算出灵霈师兄的下落。”颜惜月焦虑起来,“可那猿妖看了之后,竟说……竟说灵霈师兄已是非生非死!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说得离奇,还是师兄他真的……”
“好。”老者颔首,示意道童将桌上的纸笔递了过来。狼毫小笔,洒金笺纸,颜惜月才一落字,似远似近的熏香便又沉浮氤氲,她的视线有那么一瞬变得模糊不清,慢慢的,眼前的笺纸仿佛飘飞在了半空。
夙渊那洒脱的身形为之一滞,过了半晌才回头,以惊愕的目光望着她。
瑞娘哆哆嗦嗦地爬到了盼儿身边,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呆滞地望着这一切,无力地瘫坐于地。
耿庆生急得团团转,吩咐仆人赶紧准备好利刃,时刻带着以备不测。正忙乱间,数名村民神色慌张地跑来,朝着耿通叫道:“不好了!不好了!村口那条路被狼群堵住了,这可怎么办呀!”
“那倒要看你有没有这本事了!”夙渊说罢,抬手间光剑陡长,震出无数金芒,朝着男子穿射而去。男子飞身纵起袍袖震荡,长刀啸起狂风,激浪般连连扑卷。
夙渊眉头一收,转过身去,“急躁什么?我能进来自然就能出去。”
颜惜月怔立了一会儿,心底有几分遗憾与失落,但很快又平复。她并未转身离去,而是将他靴子脱下,又沾湿了手巾,谨慎地替他擦拭了脸与手。
“咦,你爹真厉害啊。”颜惜月故作惊讶的样子引得盼儿嘻嘻直笑,瑞娘起身,略带羞赧道:“我们这乡野人家也没什么好东西,她天天抱着小羊,睡觉都放在枕头边。”
因昨夜被那怪风聚成的妖兽偷袭成功,山魈亦被带走,颜惜月自感愧疚,便提出要继续追踪山魈的下落。夙渊对那山魈其实没怎么在意,倒是那后来出现的妖兽引起了他的兴趣。
寻真的身影随着烛火光晕微微起伏,轻如烟霭。她朝着两人作礼,低声道:“我是来与你们道别的。”
邝博阳涨红了脸,“什么,什么送?不要说得那样难听!他可是我祖父的朋友!”
他忍不住道:“不是很困吗?看我做什么?”
——交、交尾?!
她说话的声音极低,完全被四周人声湮没,可站在门边的寻真却好似感觉到了什么似的,也侧过脸望向这边。
晴云飘渺,秋阳的光芒落在眼里,格外刺目。刚才那两户人家抱着孩子又喜又悲的面容,始终留在她心里,难以挥去。
颜惜月听得他居然这样说话,长剑一震便挡在两人身前。
她悄悄伸出手,按在了透明屏障上,冷得像冰,手心却隐约有水流动之感。
“哦?那你叫水精主人来。”
“自然不会。”他说着,视线移到了她颈下的珠玉项链那里。烛光下,这项链更是流光如水,尤其是中间最大的一颗明珠,烁烁生姿,隐泛绯红。
她有些怅然,皱着眉问莲华:“小夏与他们是一伙的?那她说的子谦究竟是人还是鬼?”
“你才是妖!”颜惜月避开他的视线厉声道,“我是洞宫山玉京宫弟子。之前在湖上卷起水柱,阻碍我擒拿妖蛇的就是你。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