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会冲出归墟吧？我现在却担心他这样发，只怕很难挣。”慧知在：“他被钉在了巨大的紫金柱上，望向颜惜月，”宗峻也被这龙吟震住，几乎不敢相信听到的一切。
她茫然不知应该怎，在深深的海底，在金色的沙滩，纠缠了气息，侵占了灵魂。
“……千年？她焦急道，那些穿透背脊的龙骨钉会。”
可是他还是吻她，莲华似乎想到了什么，微微浮动。犹豫了一下，
慧知，轻轻触碰着那一簇晶莹。冰凉如玉，
灵。沁入心骨：“之前听说妖龙负伤而去，他会不会再来报仇？”
这时清延亦带领弟子赶来助阵，腓腓在众人围堵之下左右闪避，眼见黑龙被困，急得嗷嗷直叫。
“……只出去了一会儿，就没了踪影。”夙渊顿了顿，看着清阙道，“能透过我的结界，将她如此轻易带走的，只怕这世上并无几人。”
叹息之声再度飘浮，似乎来自更幽暗的底下。他扬手在翠光附近布下结界，随后沿着悬空玉阶迅速走向深远的下方。
翠光惊诧道：“你……怎也知道？”
她的身子为之紧缩，四周除了一盏盏还在浮动的明灯外，并无其他东西存在。
很沉很沉的感觉，像有一种无形之力牵扯着心直往深渊坠落。
昆逸真人作色道：“倒是打得好算盘，可是颜惜月与妖龙的罪过却无可抵赖！若非两人极力阻碍，老夫当时就能生擒灵霈与云烁，又岂会让他们自绝而逝？”
昆逸真人寒声道：“云烁，你入门之时我便郑重告诫，你性情急躁，又自视甚高，必须静心修炼才能化去戾气。而你现在沦为妖魔，可见亦是自身定力不足，才难以抵御妖气的入侵！”
颜惜月紧张地朝前迈步，他略一侧脸，沉声道：“不要过来，这是妖气。”
然而那怪物却已趁着这时逃到洞口，纵身跃下。
夙渊似是不知如何回答，只望着她一言不发。颜惜月犹疑着走上前，抬手想要碰碰他的脸颊，他却又低眉侧过脸去。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她焦虑地望着他，他默然抬手，四周光晕已散。颜惜月带着腓腓率先掠向前方，夙渊紧追其后，忽一道巨大冰棱自天而降，颜惜月险险回身，那冰棱紧贴着她的裙角划落入地，扎出深深洞口。
雪地间有数人聚在一起，似是正在激烈地争论。
灵佑急忙想要拦阻，但他法力尚未复原，哪里能挡得住夙渊？
“嗷嗷，来呀！”腓腓乖巧地趴在她近前，颜惜月轻轻纵到它的背上，腓腓轻而易举地就载着她飞到了半空。莲华跟在一边欢喜摇晃，腓腓更加兴奋，身子一拱便飞出很远，踏着云烟翱翔于雪山之巅。
“……说吧。”
何须别向龙门去？自有神鱼三尺长。
“……你是说？”她的心不受控制地沉了沉。
众人尝得酒味甘美，上口便干。原来这酒不比寻常，却是把酒来浸米，曲中又放些香料，用些热药，做来颜色浓酽，好像琥珀一般。上口甘香，吃了便觉神思昏迷，四肢痑软。这几个会试的路上吃惯了歪酒，水般样的淡酒，药般样的苦酒，还有尿般样的臭酒，这晚吃了恁般浓醖，加倍放出意兴来。猜拳赌色，一杯复一杯，吃一个不祝那悟石和尚又叫小和尚在外厢陪了这些家人，叫道人支持这些轿夫马夫，上下人等，都吃得泥烂。
风雪漫漫，两人自山坡而下，很快就站在了山寨前的空地上。离得近了，那依山堆叠的石屋鳞次栉比，事人更有一种无形的压迫之感。只是依旧听不到人声，唯有斜前方半山的几间石屋内还燃有灯火，隔着窗户摇摇晃晃，透出淡淡的白。
说罢，转身飞掠而起，坐在了黑龙背上。莲华在她身边来回飞舞，腓腓则从她怀里探出脑袋，眼巴巴地望着怀襄。
颜惜月走上前去，却忽闻到空气中隐隐飘浮着一种幽幽淡香，与桃花的香味决然不同。她忽一忖度，脑海中很快浮现出昨夜萦歌出现时，凤锦楼中弥散的香息。
清晨山峰之上晨雾迷蒙，鸟雀吟唱婉转，幽然动听。颜惜月踏着一地落花来到紫晶湖畔，远远望到白衣飘飞的怀襄正临湖而坐，对着空荡荡的石桌自斟自饮。
颜惜月摇了摇头，目含忧虑，“我……我觉得有一些事情得弄明白。如果就这样走了，恐怕我很难知道我与萦歌到底有何关联，我的魂魄，又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放心，我先前只是一时着急，并不想真正为难你。”怀襄说着，便拽着她的袖子，“来，我这就带你出去。”
他却拽住她，压低声音道：“萦歌，你不肯认我，是不是还在记恨当年的事情？这一百多年来，我四处寻找你的影踪，却一直得不到讯息。如今你终于回来，我很是欢喜……只求你不要故作陌生。你有什么怨愤，只管朝我发泄，你对我还有何不满，我改了就是。”
象牙雕琢的菱花窗一一关闭，美貌的侍女们亦依次退下。白衣人抱着惜月走进内室，将她安放在了铺绣华美的床褥上。她被他施用了法术，浑身僵硬无法动弹，只能斜斜地躺着，用不安的眼神看着周围。
躲在岩石缝隙里的莲华迅疾追上，如流星般径直撞向黑鹰。黑鹰骤然一斜，躲过了莲华的袭击，在空中转了个方向，反倒扑打着巨翅向它啄去。
半空中的藤萝不断摇晃，萦绕的金光交错飞舞，他自颜惜月唇角吻至颈下，忽觉她微微侧转了脸去。
颜惜月决绝的话语始终在耳畔回响，一声声，犹如针扎。
“妖物还不现身？”清延振声出击，空中的飞轮呼啸生寒，尽数朝着四面八方飞卷。
他微微侧过脸，“跟我走就是，不需多问。”
夙渊垂下眼帘，静默片刻，低声道：“没什么……”
清阙微一皱眉，“你说。”
夙渊摇了摇头：“我等会儿就要出海。”
穿过拱桥之后，他们便进入了另一天地。云海无垠，流水环绕，禺疆在前方止步，夙渊亦停在了云间。
站在门边的颜惜月此前还一直提醒自己千万要沉着冷静，不料一看到夙渊要被带走，所有的预设尽数崩塌，竟不顾一切地冲上前，展开双臂拦住他，悲声道：“这事因我而起，我跟你去天界！”
无涯依旧沉寂清冷，一个个白色的砗磲静静躺在深深海底，偶尔才有鱼儿缓缓游去。
“为什么不准我抱它？”颜惜月觉得夙渊莫名其妙。
“嗷呜……”腓腓欢喜地无以复加，低着头在她手心蹭来蹭去，七盏莲华见了，不由讶异道：“你见过它？”
夙渊问腓腓：“这就是霍山？以前便是如此不容接近？”
原本只是数点荧光的莲华静止片刻，忽而渐渐弥散深蓝光华，纷绕舞动之间，便幻化成了一个纤小娇弱的少女精灵。
颜惜月点点头，“是它驮着我到海里来的。”
水流暗涌，连鱼儿都不见踪影，只有静默的巨大海贝躺在高低不平的海底，偶尔开合，露出明光点点。
它问她到底要干什么，她却反问道：“你想把我囚禁在这荒岛干什么？”
“不必找了。我的身体早就被化为贮存灵气的脂液，刚才那只是我耗尽仅剩的灵力，幻化出的泡影……”湖上的泡沫轻轻吞吐，像是她在说话，“多年不见，你长大了，夙渊……小时候的岁月，还是我最欢乐的时光啊。如果能回到过去，我情愿没有学会幻化为人的能力……就这样，一直留在北溟……”
震耳欲聋的雷声在头顶响起，一道道闪电当空劈下，他却忘记了一切，只是朝着前方再前方不停地飞去。终于，眼前的昏暗忽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茫茫雾霭。
他回过身子，烟霭之中，幽霞穿着嫣红的衣裙，将头发挽成高髻，妆点了闪亮发光的海贝玳瑁。
“怎会忘记？我连数百年前的事都能记得。”他很浅淡地笑了笑，又朝前而去。
它焦躁难过，闷声道：“我想看看惜月，哪怕看一眼都好！”
宗峻在一旁道：“这也不难。”说话间，拂卷袍袖，沙滩上顿时涌出一池碧波，映出蓝天白云，黑龙佳人。
颜惜月低头望向碧波，黑龙迟疑着伏下身子，靠近了水面，久久注视着水中倒影。
“惜月……”它低声呼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