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鼎

“好好，这不是叫胜之心里更难受吗？“少主：这才转身对林墨笑着道，你放心。”沈，话说回来，黎青散人既是道长师弟，又常年居于扶云观，他的一些所作所为道长您若说不知道，怕是也难以让吾等相信。刚才您的话有�，言辞无。不过。

倘若是林墨问出这种话来，沈册怕是还要借机调戏一两句，他只能正经回，但对方是章羽：“轻鸿兄眼明心亮，我就直言不讳了。但沈家倘若真的置之不理、不闻不问，虽然说章伯父中毒一事轻鸿兄没有怀，轻鸿兄还会对沈家、对我毫无芥蒂吗？答案是肯定不会的，那么做等同于把你推向了章伯父一边，于我、与沈家而言都毫无益处。两害相权，我只能尝试选择取其轻。”

“有，不过需要你的配合。”正明道。

“乌鸦窝？那是什么地方？我记得前面应该是雁回坪啊。”沈册不禁问道，他虽然很少出城，但对都城附近的地理多少还是知道点儿的，不然当初也不会顺利伏击瑞王兵马。

沈册好奇道：“什么贺礼？”

沈册被林墨放在床榻上，扯过被子盖好，然后一把拉住正想离开的林墨：“诶~哪去？”

李瑶离开宣德殿，缓步走在宫中的碎石子路上，月华如霜，铺洒下来，衬得她眉间忧郁之色愈发浓重。她虽然正值豆蔻年华，却并不天真烂漫，自她懂事起就知道生在皇家是没有自由的，这一生都注定要被摆布，所以，当李凡和她说起此事的时候她并不意外，只是，她的心里多少还是会有些不甘。

林墨闻言笑了笑，看着沈册道：“真不愧是亲兄弟，就连说的话都如出一辙。阿文，你还记得你昨日同我说的话吗？槊儿应该和你一样，不喜欢被人护在身后，将心比心，阿文你也应该理解他。”

“天机不可泄露。”沈册高深莫测地笑了笑，而后迈步走了过去，问道，“怎么回事？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本少主还没死呢。”

有些人就是如此，一眼见了，便是一辈子，逃不出去的。

赤刖有些狼狈地离开，但他终究还算言而有信，留下了解药。就在赤刖刚离开之后，方才还站得笔直的沈册突然身形晃了一下，单膝跪地，弯腰呕出一口血来。

“怎么？与本少主同席，赤公子还觉得委屈了不成？我沈册堂堂第一少主还不配与赤公子同席？”沈册这番话透着一股不怒自威，将沈家、将他自己的威严与气度展现到了极致，让在场之人都不由得屏住呼吸，在想如果赤刖拒绝，沈册会采取什么举动。

沈册：“稍微早到了片刻而已。”

“我娘和你爹说的话有道理，我是得往心里去了。”沈册突然说了这么一句前言不搭后语的话。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复之兄你与少主一起长大，还不了解他这个人吗？更何况，林少主那么好的脾气，两人能够吵起来已经实属罕见了，你还指望他们冷战几日不成？”梁英笑着说道。

沈册回道：“安然无虞，好着呢。大概澹台邪还没来得及动手。”

沈青云想了想道：“正是这个症状。”

“家父他”章羽盯着沈册，却未能从他的神色中看出任何端倪，“昨夜中毒了，所以今日无法出来恭迎圣君。”

“其实，最重要的原因是，我不能看着阿文出事。”这句话林墨没有说出来。

回到自己房间里的沈册还是觉得心里乱糟糟的，于是便索性来到桌案前，摊开一卷竹简，提笔抄起佛经。说出去大概很少会有人相信沈家少主居然也会抄经，但事实就是如此，或许是天定的缘法，让他和正明禅师相识、相交，正明还送他了一串佛珠，正是他经常把玩的那串。沈册虽然对佛法普度众生一事不置可否，当他却觉得抄抄经确实可以让人静下心。

沈青云瞪了沈册一眼，做了个抬手欲打的姿势，而后看到沈册装模作样地缩了一下脖子，大笑着往房间走去，边走边道：“真是对不住，对不住啊，林念真你来了这么久，我才过来看你，你会不会想杀了我的心都有了？”

章羽抬起头来看着沈册，沉默了片刻后回头朝阿云吩咐道：“去给沈少主取张席子来。”

沈册摸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儿道：“难道我若要与你在一起，还要批八字、看吉时，再来个十里红街，敬拜天地？”

章桥在心里冷笑道：“哼，有功夫听戏玩乐，却还说琐事缠身，真当我看不见听不见么？”

说起真心，沈册又想起当日林墨所说的话，其实他和温言说的是一个意思，都是告诫沈册，如果不是真心就不要再继续纠缠不清下去，那样对谁都没有好处。沈册也明白这个道理，只是他还不知道自己究竟给不给得起那颗真心。

林墨和沈册走出宣德殿，不出意料的嗅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气，还有那盈耳不绝的惨叫声。类似的情形他们五天前才刚刚经历过一次，这才仅仅过了五天，便又是一场屠杀，而且这两场屠杀都是沈册一手策划，短短五天之内，他的手上便又多了上万条人命。年岁轻轻，却杀业如此之重，数百年来都世所罕见。

说完后，沈青云将手中的玺印随手一抛，扔给李安，然后甩了甩衣袖，转身准备离开，一系列动作潇洒而又任性。

沈奕下令道：“你亲率四十人，夺下城上机关室，放下吊桥，让吾等通过。”

“林少主。”梁英拱手行礼，而后问道，“少主他可在房中？”

“应该是千衣卫。”幕僚如实回道。

章羽毫无所觉似的任由沈册看着，抬手理了理刚才被沈册弄乱的衣服，冲驾车的车夫吩咐道：“去凌天府，先将沈少主送回家。”

青年男子站定脚步，朝已经坐在席间的章羽拱手施礼：“是本王来迟了，让章少主久候，对不住，对不住。”

目光望着那辆华丽的马车走远之后，章羽才继续问道：“父亲他还是执意如此吗？”

说罢，沈册在姑娘的脸上亲了一口，偷得一口芳泽，满意地眯起一双眼。坐在对面的林墨只是举着手中的酒爵，浅浅笑着，自顾自的品酒，间或听上一两耳朵其他酒客的谈论内容。

一个纨绔邪魅、声名狼藉，一个惊才绝艳、气度翩翩，如此两个天差地别的人，本该人以群分才是，但奇怪的是林墨和沈册两人关系格外的好，有些人甚至怀疑这两人只是在演戏，其实只是貌合神离而已。

“娘娘！”一旁楚灵的贴身侍婢有些听不下去，哭了出来。

“知文”沈册念了一遍林墨给自己起的这个化名，然后突然笑起来，“哈哈哈！知文？可真有你的。”

林墨眨了一下眼睛，故作无辜道：“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没问题，哈哈哈！”沈册还是忍不住想笑，他一边笑一边往前走去，笑声在树林间雀跃跳动，向着远处飞去。

片刻后，沈册和林墨兄弟一起回到正明等人的所在之地，沈册笑着道：“你们快看我遇到了谁，老熟人陆知文。我听知文说，他也在追查一个人，而且我觉得它与我们追查的应该是同一人。”

章羽朝林墨颔首见礼：“陆公子，久违了。”

“叶兄，久违了。”林墨亦颔首回礼。

一旁林小风看着林墨，不禁呆了呆，然后惊叹道：“我原本以为阿天已经是男人里面少有的好看了，今天见到你才觉得是我错了。”

听闻此言，沈册不由得想起当初林小风看到那封情书时的言辞，他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勉强忍下笑意：“少见多怪，这世上好看的人多了去了。”

“怎么，你还见过更好看的？”林小风习惯性的凑到沈册身边，勾肩搭背地问道。

沈册注意到林墨的目光，不着痕迹地把林小风的胳膊给挪了下去，思考着道：“比他更好看的呀女人我不知道有没有，男人应该是没了。”

“我说，”林朱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他大哥好脾气，他可没那么好的脾气，“对着一个男人品头论足，你们也太过分了吧，更何况我大哥他岂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指指点点的？”

此时，正明终于开了口：“无论美与丑，一生到头不过朱颜化白骨，着实没什么好执念的。”

“大师所言甚是。”林墨浅笑着道。

正明从地上站起来，用袍袖拂去僧袍上的草屑和尘土：“此行无果，我们不如先出去再从长计议，诸位意下如何？”

“好好好！赶紧出去吧，再不出去我真要变成野人了。”林小风欢呼雀跃着，他是一刻都不想在这儿多待。

沈册也点了点头道：“嗯，出去吧，在这干耗着也不是办法。”

众人达成了共识，循着之前一路上留下的标记原路返回，这才不至于迷失路途。一行人走了一天一夜，才走出那片树林，然后在武国边境的一个小镇上落脚。小镇很小很偏僻，客栈总共就一家，房舍不过四五间，六个人只能挤一挤了，沈册理所当然的跑到林墨这里，和他住了一间房。

沈册从包裹里翻出他从家里带出来的上等金疮药，放在桌上：“子痕，你过来，我看看你身上还有没有其他的伤口，帮你上点儿药。”

林墨走过来，伸手去拿药瓶：“我自己来就好。”

“怎么？还害羞了？”沈册抬手按住林墨，笑着打趣道，“都已经是我的人了，现在害羞不觉得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