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岚垫着脚尖握着拳,浑身被汗水侵,高泽一脸冷静,她利落地穿上内裤,她在原地跳了两下当作热身,一支护着下巴,一支放到胸前,扣上内衣按扣,转身就伸手去捏他的。
“你去哪?”沐岚拉住他的衬衫问他。
然而在这里,她才是那个恶魔。
这可把她逗笑了,眼神兴奋中带着狼,白色短袖贴在,粉色的花蕾若隐若现:“高中都还没毕业呢,就想养我?
因为体测?”
他怎么,所以他没有戴眼镜,本来耳鸣声刚过,一股欢呼声和,世界还没安静,他艰难地抬起头,好奇地打量着声音的来源地,只见一群学生围在了一起,看身量不像是高一的。
“我很强哦。”沐岚说,“我厉害到你无法想象哦。”
最后离上课还有十分钟,她张开双臂,一左一右地将他困在走廊无人的角落里,高泽又发烫了,他险些以为自己在发烧,不安地看着她,心里惴惴不安,但又被她上扬的眼尾挠得心痒,整个人粉粉红红,是苦涩的棉花糖。
她的直觉告诉她,戴眼镜的家伙爱看书,因此她把目光放到了学习的地方。
“啊?”他不明所以地望着她,“你找我?”
“不用。”
“我可以把他约出来,他借过我的作业。”
“”这时,沐岚翻页地手才停了下来,她注视着高泽,探究着想从他的神色里发现什么,但他只是个普通小孩,就像白水,“不用了。”她再次拒绝了,“别管我。”
高泽还是不死心,但他不敢表现出来,只乖乖地坐在沙发上喝牛奶。
而她是个行动派,得到消息了,就立刻起身,她记下资料就跟着出门,临行前还不忘提醒他:“帮我把作业做完。”
“”
高泽无语,呆呆地点头,这也是第一次,她像个长辈一样将手放到他脑袋上揉了揉,本来他是不讨厌她的触摸的,但她的眼里没有喜欢,只有主人看小狗那样。
他很讨厌,但不能表现出来。
他又说了句,一路顺风,学姐。
然后她离开了。
说实话,他的心里不想再做这样的事情了,但没有人比崔燃更适合啊。
他打电话给他,让他跟踪沐岚,毕竟他有前科,做这种事情很擅长。
在她离家不到半小时,高泽便出了门,他去了银行,从里面取了一千,爸爸虽然没怎么见他,但生活费一直往里打,母亲也看不上这些钱。
之后,他把取出来钱又存到了崔燃的银行账户里,虽然崔燃一直拒绝他的帮助,但他心里明白他的难处。
朋友的意义是什么?
高泽的前十年并没有理解这个词的含义。
他想他是该死的。
到现在,他仍能回忆起,崔燃或者说穆皓,明明害怕得不行,手心里里全是汗水,却抓住他的手安抚着他说:“没事,清月,没事的。”
他的善意是他压抑本性的锁。
如果没有他,六年后的李清月会变成什么样子?
高泽之前试着读过《心经》、《佛经》,他想抚平内心的躁意,同时也学着在普通人眼里变得善良,他会主动帮忙、会告诉老师哪个学生作弊、会承担额外的清洁、疼了累了也都不抱怨。
他觉得他做的很好,大家不都认为他是烂好人吗?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高泽想给自己求个好的结局,至少让他从过去剥离,让他能过上普通人的生活。
爸爸那边,他也只在节假日的时候过去,妈妈那边,他每周都会去照看一次被烧伤的弟弟。他们都夸自己懂事,没有比这更好的褒奖了,至少能让他睡个安稳觉。
但是
他该早点把学姐绑起来,然后审问她有什么目的的。
崔燃承担了他的错过,要是她想报复崔燃,又或者她想理清楚六年前火灾的原因可怎么办?
太糟糕了,李清月,你是我见过最傻的人。
你该杀了她,又或者杀死自己。
你在贪念她,为什么你要贪念一个如此危险的人?
高泽一个人走回了家,双手卷起上衣,他站在门关处,对着镜子照了起来,现在白嫩的腹部已经隐约地可以看清腹肌的形状,他朝外扭,有一条肉粉色的疤痕沿着身体,横在右胸下。
“真漂亮。”他眼里全是赞赏之意,他对它夸奖道,“再细长一点会更好看。”
这是之前,他和她训练时,他故意摔倒,然后不小心被地上的碎渣滑坡留下的痕迹。
他觉得伤疤能代表他的成长,而痛苦,是开启记忆的钥匙。
真是热爱自己折磨自己。
每当高泽回忆起与沐岚的初遇,他都为她的那份强大动心。
其实,当初是谁来救他,他都无所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