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以后，所以，只要你对我说的是实话就，我们心理年龄说不定差不多呢。但是，我们，嗯，”
刚说完？”她伸出左手拉过他的右手，然后一根手指一根手指交叉而过，最后紧紧扣住，“不管是这事情会让我开心，还是难过，大家都说男人比女人晚熟。不？都不要隐瞒我，陆国涛就重重咳嗽了几声，最近天气炎热，他就容易，稍一贪凉。
“回我家？”他侧过脸，没有开灯的车子，话语中带着诱惑，连吹进来的夜风也被他渲染得有几分燥热。
“你觉得，我会是那种为了应对绯闻，而牺牲自己婚姻的人？”那头依旧是云淡风轻，尾音却微微上扬。
陆禛彦脸色依旧不好。
“听你的口音好像南方人。”丁晟睿拿起两个东巴风铃,细细挑选。
她伸出手向下摸了摸，心里暗自祈祷不要是自己想的那样。
他们客气地连连道谢。
她记得第一次看见这段话，是在谢嘉多的笔记本上。初中时，谢嘉多总爱抄一些特别文艺的诗句话语，她那时还嘲笑过她，小女孩总爱做白日，哪有人见面第一句就说“噢，你也在这里吗？”多奇怪。
“刚结束，准备去吃饭呢。你呢？”
“早上没有会吗？。”舒姝知道他这几天都在邻市开会。
他继续说：“你一遇到事情就喜欢逃避，总是像只刺猬一样缩成一团。我知道你需要安全感，但我又何尝不是？如果不是恩恩告诉我，昨晚你来过我房间，我大概永远都找不到你躲我的原因。下次不要这样了，好吗？有什么事情，你可以直接问我。”
“武林广场。”
有些人随着时间过去了，也就过去了。可是，有些人却如同上好的酒，过得越久，愈加香醇馥郁。
她疼得跳脚，到处找创口贴，工作的时候经常穿高跟鞋，所以办公室里备了一盒，可是随身带的好像没有。
回到房间，舒姝没有开灯，径直走到了落地窗前。
“帝王虽好，九五至尊，掌握权势，金银财富更不在话下，但却后宫佳丽无数。我不喜欢和那么多人共享一个男人，也不能忍受我的男人将一份爱分成无数份，更讨厌日日夜夜抱着期待去等一个渺小的被临幸的机会。”舒姝把他的西装挂起来，然后坐在他旁边的沙上，“凡夫俗子多好，不用每天忧虑天下，可以和我粗茶淡饭，举案齐眉，白头到老。”
末了，又喊了舒姝一声，“你过来一下。”
“早就换了，是你太久没回来过。上次老爷子摔倒住院回来之后，家泽就让人换了一个，这个阿姨细心些。之前那个太不小心了，居然让老爷子一个人洗澡，老爷子在浴室里摔了，现在脚上还有点不太利索呢。”许岚坐在沙上，给舒姝递了一杯热茶，“先坐一会儿，饭菜马上就好了。”
舒姝低垂着头拨弄着手上的纸页，一不小心便划伤了手指，细长的口子慢慢渗出了殷红。她叹了口气，其实也不疼，可偏偏就多了那么一道痕迹，让人无法忽略，就像横在她和陆禛彦之间的五年。时间将疼痛冲淡，她现在甚至可以自然地面对他，把他当作一个久未相逢的朋友。只是当初年少的心结始终搁在两人之间，如同一层透明的玻璃，无法穿越。
就在这时，她在人群中看见了一道凌厉的目光，他穿着白色的衬衫，解了领带，黑色西装挽在臂弯上，稳稳地从楼上下来。用冷肃的神情俯视全场，仿佛睥睨天下的君王。虽冷，却是她所熟悉的，她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这般觉得他让她安心。
会议结束后，舒姝一路欢悦地跟着陆禛彦回到他的办公室。
“为什么不等我？”
“耽误您的时间了，真是抱歉。”邵唯唯也随着她坐下。
“哦。”他简短地应了一声，然后说：“晚上一起吃饭。”
他时常面无表情，很少笑，或者说很少真正去笑，以至于让人觉得他很冷漠，但她知道他的笑就如同冰天雪地里的一阵春风，一瞬间便让万物有了色彩。她的语文学得并不是太好，可脑海中却能忽然蹦出这样一句诗来，“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这样的他，能让人忘记他所做的一切可恶的事情。
“就让我做你的男朋友吧。”说完之后连他自己都有些惊讶，似乎不敢相信这话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可是惊讶之后，他又有几分期待和忐忑。
“‘原先’的意思是她现在不做了？”舒姝突然打断他，疑惑地问。
“她不吃青椒的。”姜淮给两位女士的杯子里满上牛奶。
当她正对着一排画完的小动物沾沾自喜时，玻璃上映出了一张男人的面孔。比她高出将近一个头的男人站在她身后，仿佛连刺骨的寒风都感受不到了。
红灯时，陆禛彦从后座捞来一条毯子丢在舒姝身上，她不乐意地立刻掀开。
“好的。”再抬头，表情已是一片淡然。
“嘘！不是上床，只是单纯地睡觉睡觉！”至于陆禛彦睡在哪儿，她好像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以她的睡姿，他在地上醒来的可能性很大？
可她知道在那平静的海面之下，是激烈汹涌的暗潮。但她还是选择默不作声，硬扭着头看窗外，撑着身子一动不动，只有轻咬着唇的皓齿轻微颤动。
何灵嫣脸上闪过一丝吃惊的神情，大约是没料到她会如此直接。
“这两点我都不太喜欢。”看够了何灵嫣的表情，舒姝继续缓缓说完。
听完她的话，何灵嫣更加诧异，本来觉得像她这种家庭出身的女孩，用钱打就够了，可是这下子却突然没了主意。
说不定是以退为进，想要狮子大开口？
“舒小姐，你直接说吧，怎么样才愿意离开阿彦？”
“阿姨，您确定我离开他就可以了吗？您确定他不会飞遍天涯海角去找我？”她不答反问，一边机灵俏皮地歪了歪头，一边用手中的小勺子搅拌了一下咖啡。
何灵嫣失笑，心中认为这自信满满的女孩略有些不自量力，可她的话，她的表情却偏偏不是让人厌恶的那种。
“你还小，还天真，现在哪里还有非谁不可的爱情。”
“以前我也很担心，谈恋爱怕选错人，结婚怕男人出轨。”舒姝眼里带着几分真挚，“但是，后来有人告诉我，人永远都在变，现在是好男人，谁知道以后会不会变渣男呢。可是，就因为这样而去怀疑现在的感情，岂不是太杞人忧天了吗？”
“所以，你是抱着把握现在的想法和阿彦在一起的？”何灵嫣依旧典雅地笑，可是距离感减少了许多，“如果以后，阿彦出轨了怎么办？”
她似是不在意地笑起来，“出轨了就分手呗。”
舒姝的态度很洒脱，不得不说，何灵嫣对她的好感也增加了几分，但是这并没有让她忘记这次谈话的目的。如果是谈恋爱，他们不会管，说句不负责任的话，站在父母角度，毕竟是儿子，谈恋爱又不会损失什么。可是，现在报纸、网络上都传出订婚的消息了，陆国涛的身体经不起再生几次气，而她也觉得差距太大的两个人在一起不容易长久。
何灵嫣语重心长地对她说：“舒小姐，实不相瞒，你的家庭背景与陆家相差太大，俗话说门当户对，才有幸福可言。我也是个女人，想法或许和他爸爸不同，但结果是一样的。爱情不可能维持一辈子，当你们感情淡了之后，你没有什么东西，可以令他继续选择你，到那时候，你不可能还像年轻小姑娘一样，有那么多的选择。”
“阿姨，谢谢你。”舒姝是真心的感谢，她知道何灵嫣的话并不是没有道理的，“但是，如果因为我有钱有势，他才和我在一起的话，这样的爱情就掺杂了太多的杂质。他也可能有变成穷光蛋的一天，可我不会因为这样而离开他。而且，阿姨，您和叔叔在一起这么多年，有金钱，有利益，也有爱情，但他专一吗？”
何灵嫣没有回答，但沉默的脸色已经揭示了答案，她突然站起身来，“你跟我来。”
舒姝跟着她走到旁边的一个包厢，门上镶着一大块闪着水晶般光泽的玻璃，透过玻璃，能看见包厢内的两人坐得很近，正在说说笑笑。
“这是我为他安排的门当户对的相亲对象。”何灵嫣站在门口，毫不避讳地告诉舒姝。
“她很美，是陆禛彦喜欢的类型。”舒姝实话实说。
“所以，你还相信他吗？”何灵嫣侧着身子看她，眼中有几分探究。她记得女儿曾经和她说过，舒姝在杭州时，见到她在阿彦房间里，转头就走了。如果真的那么敏感疑心，那不需要她做什么，这段感情也不可能走得长久。
“不相信。”舒姝看着里面的两人，不高兴地撇了撇嘴，却没有要走的打算，“但他会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