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歇能确定的只有两点。
剑拔弩张,凑到傅珏跟前?到底藏着怎样一颗,冒着同奸党搭话被跟着排挤的风险,你怎么还不走。
“傅尚书,谁也看不透,高深莫测又令。
幸好他们误以为是个宫女,这要是真暴露出去,他以后还怎么做人?
帝王心深似海,陛下圣人皮囊下,”有相熟的咬咬牙,身后已跟上,均是一头雾水。
承禄出去,刚要把门再锁上,“别锁了罢:云歇自嘲一,我能逃到哪里去?就是逃到天涯海角,
云歇强作淡定。他也会把我再抓回,抿了口茶:“……还有么?”
抱着眼不见为净的态度,云歇飞速把手缩进被子里,暗暗磨牙。
“怎么得来的?”同伴迫不及待地问。
萧让见他脸红,笑意渐深:“是为你好,听话。”
他……假死了?这就是七月肉身不腐的解释?
嘴唇微微发干,云歇下意识舔了下,突然“嘶”了一声。
女人连珠炮似的:“萧让以前多乖一小孩啊,长得就够让人母爱泛滥了,偏偏还嘴甜粘人,我给你说,我好多同事以前可都是他的妈妈粉,天天上班闲着没事干就在那叨叨‘哎哟可爱死了妈妈亲亲’,然后暗戳戳地骂你不干人事,天天调戏欺负那么个小可怜,结果现在可好……”
萧让从背后搂住他,低笑两声:“你的畜生。”
差点被他忽悠了!这厮连睡着了都能轻易混淆黑白!
萧让陡然听到心仪的答案,嘴角不住上扬,差点要装不下去,闷闷道:“那相父……有没有一点牵挂我?”
萧让心提了起来,这是他白天想知道的答案,就差一点点。
云歇却正为自己先前说的话气恼,闻言半个字也不肯多吐露,拨掉萧让的手,离去的背影有点狼狈。
萧让见他出去,悄然坐起,漆黑如墨的凤眸中,半点睡意也无,虽失望写了满脸,却仍心花怒放。
云歇说,他会的,一定会救他。
所以他是不是可以认为,云歇从前待他好,并非全为权欲,也有几分真心?云歇总不至于心机深到这地步,对梦呓之人都心存防备。
云歇倏然折返,萧让瞥见门边那半截衣袂,吓了一跳,动作飞快地又趴下。
他这是对自己起了疑心?想杀他个回马木仓?
云歇放缓脚步来到萧让跟前,咬咬牙,小声嘀咕着:“我绝不可能原谅你,我……我这是看你可怜才这么做。”
萧让一怔,他要做什么?
云歇把拿进来的狐裘轻盖到萧让身上,给他掖掖好,心安理得地走了。
萧让坐起,白皙的指抚过柔软的狐裘,细嗅着上面属于云歇的淡香气,眉眼浅弯,带着点小得意,自言自语道:“你不是说你不吃这套的么?”
第9章
云歇斜倚在榻上打小盹,等着萧让下朝,把话说清楚。
他需要萧让明确表态。
谈条件可,虽然他现在已不剩什么利用价值。
要杀要剐也可。
云歇最受不了的就是现在这样,不上不下。
这事儿一直搁心里,能把他闷死,还不如来个痛快。
他睡意未尽,遥遥听见殿外承禄说话声,烦躁地蹙了蹙眉,桃花眼将掀不掀。
只言片语随寒风吹了进来:“傅尚书,您跪在这也没用,快回去吧!可别再触了陛下霉头,我说您这是何必呢!况且陛下也并不在此地。”
傅尚书?傅珏?云歇瞬间清醒了。
云歇不确定现在什么时辰了,但既然傅珏能跪在这,早朝一定是下了。
听承禄的话,萧让没回寝宫,那他去哪儿了?
傅珏跪在这又是做什么?
云歇放缓脚步贴近门,努力偷听。
“云相没死。”笃定不疑的语气,真的是傅珏的声音。
“您在胡说什么呢!云相死的那天多少人看到了!您明明也在!”承禄到底做了十多年的司礼监太监,不至于轻易被诈出话。
“云相没死。”傅珏只固执地又重复了一遍。
云歇并不准备出声,云党在朝上处境本就艰难,知道自己活着未必是好事,要是他们再贸然行动救自己,事情就真的无可挽回了。
“您就别为难老奴了,”承禄烦不胜烦,苦着脸道,“我上回鬼迷心窍,答应帮你办那事,可害得自己差点掉了脑袋!”
什么事?云歇有些好奇。像傅珏这般清高自傲之人,竟也会托人办事?
傅珏道:“是我愧对公公。”
承禄叹息道:“老奴并非怪罪您的意思,毕竟当时,老奴也是觉得那法子可行才应下的,最后落得这结局,皆因陛下的心思咱们没琢磨透罢了。”
承禄又道:“倒是可怜了那女子,竟被送去了御膳房,也不知吓到您了没有……”
云歇越听越迷糊,承禄和傅珏瞒着萧让密谋了什么?似乎萧让的反应令他们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