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低开口,到最后:”
“放手。“阿珠,怕碰碎,却能将子戌身上,调养成一月一次。
原来将死之人是这般。
“你是谁?”
所幸,王子及时发现了,请来了最好的郎中来为他医治。你哭什么,那登上皇位之人,却不是他最心爱。子戌脚筋皆断,只能终身坐在轮椅上,最后竟成了那个国家,独自承受着盅毒之痛,最厉害的丞相。
“江南柳州。心里隐隐冒了尖的想法究,”
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
没想到,最蠢的那个人,反倒是他自己。
他复闭上眼,磨了磨后槽牙,倏忽笑了。
裴晏不甚在意:“你来作甚?”
裴桓率兵大获全胜,待回到京中,无人不敬;而这徐知雨,虽在被俘期间被羌人挑断了筋骨,裴桓将其接其回京并重用之,终是成为一代名相。
“三郎上哪儿去了?蓉儿到处寻不到你。”许是委屈的,说话间,赵宁蓉鼻子一酸,软软糯糯的嗓音也带着些哭腔,眼泪只在眼眶中打转。
“呵。”裴桓脑中最后一根弦堪堪崩断,他不知是花了多少力气,才控制住自己,没有将双手伸她的脖颈之上。
傅箐面上讥讽笑意不掩:“我和殿下是夫妻,你以为呢?”
“你说这些话倒是新奇。”
李璟涟轻轻开口:“殿下这般颓然,是为了我,还是为了自己?”
“怎么?”她懒洋洋伸手去够桌上的茶杯,呷了一口,才悠悠抬首。
她原是这样盘算着,却不料,太子被废的消息竟然还是传来了,而且比她预料的,还要早得多。
裴晏眉头紧皱,目光死死锁在她身上,见她想逃似的往后倒了几步,伸出手要去捞她。堪堪触及她的胳膊,她却像触电般轻跳了起来。只见她向后退了一大步,清了清嗓子道:“方才听闻今日良娣入宫,恭喜殿下。”
傅白氏不禁红了耳根:“这等大事,京城妇人都有耳闻,哪里只独独我一个……我看这信王妃跟你差不多年岁,她已经有了,那你……”
吉娘于内殿闻得声响,见太子正气急败坏地拂袖将案上笔墨甩到地上,忙迎上前轻声劝哄道:“殿下息怒,皇后娘娘她……”
早前,二人之间早已生了一条隐隐的裂缝,只人人都难得糊涂;现如今,这裂缝越扯越大,众人皆知,这裂缝终究是逾越不过去了。
裴桓朗声开口道:“回父皇,民贩私盐一事,疑是大团伙所为,且那柳州之地,恐怕并非贼人之巢。太子殿下已经交代过户部,要对柳州近边之地各家各户重新访查。此外,柳州徐家余党已处理干净,私盐一事,确实和太傅府没有直接关系。”
裴桓却只兀自想着,立于阶上那一人,眉眼淡淡,不若灿烂星河,却似郎朗皎月。
傅箐立在远处,好整以暇地看着众人,心里竟觉得有些好笑,李璟涟可真是好样的,这一嗓子,把所有人都唤了来,齐齐看她的笑话。
朱大娘连忙应道:“过路之人来问路罢了!”
“呵,信王殿下果然舍不得我死。”
裴桓却一点儿都不受影响,悠悠提起左手,在傅箐的臀上不轻不重拍了一下。
“这上面刻的是何字?”
“何人?”
裴晏摆摆手:“带路去雅间,重新上菜。”
赵宁蓉捧着纬锦移步上前,满脸真诚地劝道:“姐姐照在身上比试比试便知。”
32
最叫人心疼的还属李璟涟,小姑娘几日来双眼肿泡,眼神空洞,一点儿平日里神采飞扬的精神气都没了。
裴桓见身下人小脸煞白,只当她是在为裴晏伤怀,嗤笑一声,道:“太子妃对太子殿下可真谓一往情深。”
“那是你的夫君,你不守着,却来问我,我又如何得知?”裴桓抓来傅箐的发丝于手中把玩,问话时,特意咬重了“夫君”二字,颇为讽刺。
傅箐吓了一跳,下意识躲开,才不至于让茶水烫到。
“多谢大哥!”
唯有沉默。
方才好不容易显露出来的脆弱之处,现下又将自己锁了起来。
“小姐,阿珠、阿珠不知。”
慌乱中,傅箐似是看到阿环又冲她笑了一下。
傅箐内心感到奇怪,昨日分明就是在芦城落脚的,今早南下的时候也不见马车颠得这样厉害啊?
“哥哥,我们快些走罢!”李璟涟在车上等了半天,也不见裴晏和傅箐回来。日头高照,臭气熏天,她实在受不住了,扯开车帘去寻二人身影。看到这道上疮痍满目,先是愣怔了一下,后不免觉得有些害怕,便来催促众人。
出门在外,为了保命,众人自然都是要将身份隐了去的。
傅卿好像是在看他,又好像是透过他在看别的东西。他没由来地感到烦躁,与她对视半瞬,破天荒地没有欺身上前,终是拂袖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