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大哥,
雪儿半信半疑道,只是脸上娇艳的?这是一栋阁楼,身上已看不出被侵犯的痕迹,你打算何时开业。酒楼里招的人这几rì:不是房间里没有人?而是人家在楼,怎么像做贼似的?”
唐赫立马行动开来,轻手轻脚地溜下床,临走还不忘将蚊帐掩回原样。
唐赫这才醒悟过来,”蒲儿再次回,“你真的是来找蒲,我看你的样子。
方婼儿终于听懂了蒲儿的话,惊讶地道:你怎么会说,“……蒲儿,表哥……他得罪了你了么?”
蒲儿这丫头,哥想跟她温存温,也太不体谅哥了。唐赫无可奈何地苦笑,百般无聊下,他逛进了花园。
奇珍阁三楼,那间宽敞豪华的客厅内,男装打扮的少东家正在向江掌柜问话。
唐赫指指银袋:“这银子你不要了?你刚才不是说这是四少爷还给你的利息么?”
唐赫早就想狠狠敲诈一下四少爷,再加上正好是空腹,便二话不说,随了他而去。
最先吸引蒙面女的是那块泛着幽幽寒光的黑牌,女子蹲身捡起,黑牌巴掌大小,入手冰凉且极沉,不知用什么材质做成。翻过黑牌,上面简简单单刻了个“令”字。
江掌柜见唐赫态度坚决,没有继续劝说,问了下铁匠铺还缺什么物品就走人了。
刚进门,门子就对唐赫道:“夫人在客厅等唐管家老半天了。”
大堂基本没有变动,原先小号的桌椅全撤了去,换成了大号的方桌。按唐赫的想法,是要弄几个大圆桌的,考虑到玻璃转盘在这时代做不出来,只好作罢。
柳言尚未答言,学子中就有人道:“这副对联大家思虑已久,早已生了绝望之心,若是依旧挂在此处,怕是我等永无进识香楼的一天,还是请柳兄换一副吧。”
先前说话的学子摇头道:“绿铭轩之所以出名,一来是环境高雅,二来就是这门上之联。虽说暂时无人对出,但我想在场的各位都费神思量过,不为进去品茶,只为人前露个脸面。柳兄若是为此人破了例,言而无信且不说,只怕会冷了各位的心,这绿茶轩以后不来也罢!”
悠扬婉转的歌声出自正上席一怀抱琵琶的女子:“手拿碟儿敲起来,小曲好唱口难开,声声唱尽人间苦,老爷公子听开怀。月儿弯弯照高楼,高楼本是穷人修,寒冬腊月北风起,富人欢笑穷人愁……”
唐赫说得句句在理,再加上话尾的恐吓,让雪儿一下子慌乱起来:“我……我没有……”
整整一个上午,厨房那边就没有消停过,两个女子的大呼小叫声,锅碗瓢盆的叮叮当当声,打破碟子摔破碗的砰砰声,热闹非常。
要是这草包少爷真成了婉云姑娘的入幕之宾,不知会引起怎样的轰动?看着四少爷满身抖动的肥肉,唐赫心里突然起了个邪恶的念头。
“……”方婼儿支吾半天,终于找到一个理由:“娘亲你不是不沾荤腥的么?”
这不,好事又来了。
店内也改变很大,原先的大堂缩小了一半,设了一排新制的木质柜台,里面是些林林总总的网具配件,各式网具则挂在四周墙上,大多是些小巧之类的。也不奇怪,像三层网之类的大型网具,长达几十丈,绝非短时间能赶制出来的。
江掌柜皱眉沉思,不再言。
“蒲儿,还是你躺着吧,我一大男人,坐这里就行。”唐赫最终忍住了小姐卧榻的诱*惑,老老实实地靠边坐下,但他心里还是嘀咕:谁要再说我不是君子,我跟谁急!
蒲儿开颜道:“唐大哥,蒲儿没看错你。”
“小姐——”蒲儿追出门去,临走时看唐赫的目光不无怨艾。
唐赫继续解释:“我未进方府就听说大少爷是败家子,一个成天出入风月场所,只会花天酒地的人肯对一件事如此上心,要么就是他转了xing子,要么就是这中间的利润足够大。不是我对大少爷有成见,他那人要是会转xing子……”唐赫摇摇头。
蒲儿咳完转身,唐赫连忙闭上眼睛。
再回头,方婼儿脸上的神sè已转为冰冷:“雷师傅,麻烦你将此人拿了。”
方铭杀猪一样地嚎叫,唐赫不去理会,抬脚又向另外一条腿踏去——
定是昨晚的事了,方铭这混蛋智商还不低,竟然这么快就找到了自己头上。唐赫一转念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又等了好一会,门终于开了。
纸张送到少东家面前,少东家接过一看,怒道:“狂徒好胆,竟敢拿几个西洋文字来招摇撞骗!来人,将这狂徒绑了!”
听到这里,唐赫转身走开,偷听毕竟不是光彩的事,要叫人察觉,就弄得颜面扫地了。
蒲儿眉一扬:“表少爷再不济,也比你……也比你……”
蒲儿道:“安伯也去了,那管事的说了,铁匠铺的事轮不到我们cao心。小姐,你别问了,快坐好让我给你梳头。”
苏老头口中称谢站起身,又冲道姑拱手:“见过仙姑。”
唐赫笑道:“这叫阿拉伯数字,专用来算数的,小子记账就用这东西。老伯别问太多,只管拿了这东西给东家看,贵东家定然不会再来责怪老伯。”
邹叔瞅瞅四周小声道:“如今的大郎不能跟过去比了,你没见那桃园已经结果了么?他家十几亩地方家都不收租,还不是相当于他自家的,有如此条件,我再不点头不是脑子有病么?说来还是大郎占便宜,他孤身一人,将来娶了慧儿,还不是和我们一起过?铺子明说是送了出去,结果还是回到他手中,还要搭上我们慧儿。”
不知何故,今晚邹婶也一同去了江里,于是家里只剩下唐赫和敏敏两个人。
看着眼前的女子梨花带雨,唐赫的心狠狠地抽动了,这年纪轻轻的女子柔嫩的双肩上承受了太多的压力,将所有的烦恼和委屈都深深埋在心底,给人看到的从来都是从容平静、云淡风轻。她努力地维护着方家的尊严,努力保护身边的人,却在一个下人面前丢失了自己的尊严,都是自己做得太过分!
唐赫一惊:“夫人是说襄阳王?”
唐赫脱身不得,只好硬着头皮道:“这茶楼小子委实买不起。再说做生意无非是想赚钱,我看这里生意冷清,别说赚钱,恐怕时间长了家底都要赔空。”
“住手!”
慧儿今年十四岁,身子刚刚长开,两条粗黑的辫子垂在胸前,脸上略带稚气,娇憨的样子惹人怜爱,唐赫习惯xing地去摸她的头。
“蒲儿姐,这花应该是顺着纹路向外扩展,一点点的,由紧变松,你看你,就这样横竖牵了几条线,哪里是绣花,分明是蜘蛛在拉网!”这是蒲儿的原话,雪儿拿来回敬她。
郑保成一拍惊堂木道:“公堂之上,岂是你逞口舌之利的地方!本官办案只讲证据,你拿不出证据,方家收租就是理所当然!”
蒲儿一愣,随即撅嘴道:“不要就不要,你凶什么?知道你是读书人,江陵大才子,用不着拿出来显摆!不就是桃花岗出了点风头么,有什么了不起的!”
方少爷愣了愣,随即哈哈大笑:“对呀,我是专管收租的,他不交租,要告官也是我们去告,怕他作甚?”方少爷甩开家丁,又一次神气起来,返身用折扇点着唐赫的鼻尖道:“姓唐的,你给我听好了,少爷我是田庄新任的管事,今后你们都归我管,你小子最好是乖乖听话,要不然,有你的苦头吃!”
夫子一句话,唐赫的“三字经”逐渐成了先生们教书的范文,到后来,满大街都能听到孩童的朗诵声:“上大人,丘乙己,化三千……”当然,唐赫的名字也为先生和学生们熟知。这些后话,暂且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