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从来到徐开慈身边后,他可没那么没心没肺。他又不是祁桐,手倒是没蜷着没那么难看。但他实在是没那个心情能笑起来,
程航一,她还没有受过一次气。但是几乎抓不住任何,后来手指肌肉一天天萎缩。
徐开慈可真好看,不止今天好看,不止现在好看,他永远都美得不像个凡人。
以前手指头的肌肉还没萎缩的时候,他自己板着个脸实在没个,
他从床上爬起来。去卫生间里拿来吹风机帮,再也撑不起来他细长的指骨,手也慢慢蜷缩起来,瘦鸡爪的模样,变成今天这样。
他现在可绝不会进去帮徐开慈翻身,他刚刚才和他吵了架呢,
程航一其实说得也没错?现在进去那不就是自己低头,两个人过日子,总是有个人来监视着一举一动有什么意思?
所谓让他回家一起吃饭,也不过是让他早点回家的一个借口而已。
左手还能抬起来微微挪动,偶尔复健的时候还能做一些简单的抓握训练。右手则是一点用都没有,长年就静静放在腿上,这两年已经萎缩得差不多,看上去就是一枝秋末还倔强留在树梢上的枯枝。
只要别又鸟悄地跑掉就很好了。
徐开慈扯着嗓子让护工送块面包进来,程航一侧过身问他:“你没和你妈妈吃饭么?怎么饿了?别吃面包了,多干啊,我起来给你弄点别的东西吃。”
末了,宁望耐着性子和程航一说:“你还是别抽烟了,那些禁烟广告你没看啊?”
轻点两下手机顶端回到最新一条,一刷新竟然看到了孟新辞发朋友圈,还是条九宫格。
他喜欢穿花哨的衣服,对得起花孔雀这个名号。
徐开慈这个人把颜狗两个字刻在骨子里,自己追求漂亮先不说,对枕边人要求也是如此。
其实这近三年的时间里,徐开慈一直都睡得不怎么好。睡眠不好的原因太多了,神经痛,肌肉痉挛。
这种高高在上的态度,让程航一想起来就犯恶心。
另外一个原因就是,徐开慈出院后的那段时间,他们只能和徐开慈的外婆住在一块儿。
那会应该算得上程航一心绪最混乱的时候,他接受不了徐开慈的瘫痪,却又只能背负着愧疚日夜同徐开慈在一起。
那短短不到半年的时间,堪称程航一最不愿提起的半年。
要是真的是被徐开慈家里人接走了,程航一反倒有点不想去找他了。
不想去应付那些烦人的亲戚。
但是不行,不管怎么,程航一都应该给徐开慈打个电话。
没事最好,没事的话就看徐开慈想在那边呆多久,最多也就是过了除夕。
到时候程航一再去把他接回来就好,道歉也该是在这间屋子里道歉。
要是有事,自己也能赶过,总好过最后是被梅静打电话叫过去得好。
电话不是徐开慈接的,是那个烦人的护工。
护工的嗓门有点大,平时在家里都觉得她聒噪,这会在电话里更觉得她吵得耳朵疼:“小程你终于接电话啦?我给你打了好多电话的呀,你怎么关机了?哦哟,小两口吵架就吵架,怎么可以关机呢?你又不是不知道小慈的身体呀……”
程航一还没开口,就被一顿数落,突然又觉得烦得不行,那边话都还没说完,程航一就急忙打断她:“我哥呢?你把电话给他。”
电话那头有点吵,程航一还听到了救护车的鸣笛声,心一下子紧张起来,莫不是着的出事了。
护工的回答印证了他的猜想。
“我和他不在一起的呀,我在缴费处替小慈缴费,他在上头输液呐。”
程航一的心一下子悬了起来,屁股离开沙发,整个人几乎是跳起来的着急忙慌地往外走。
“你们在哪里?他怎么了?他现在还好吗?你怎么自己走开了呀?你出来多久了?他自己一个人吗?”
劈头盖脸一串问题,都让电话那头不知道先回答哪个。
妈的,肯定是那天在雪地里呆久了,都特么冻病了。
都说了不要出去不要出去,非要,这下肯定又发烧了。
护工也有点搞不懂程航一了,明明那天还吵得那么凶,什么狠话没说,今天又关心起来了。
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程航一在关门的声音,还一边很激动地问着:“是不是在平时会去的那个医院?”
“嗯,是……不过我们要走了……”
程航一气得不轻,直接吼道:“徐开慈要走的吗?你是白痴吗?他说出院就出院吗?”
这下子护工有点不高兴了,程航一又没陪在旁边,他知道什么啊就在电话里叭叭个没完。
这次徐开慈生病,不就是他害的,他倒骂起人来了。
护工的声音不像刚刚那么客气,也冷冰冰地说:“已经退烧了,小慈的舅舅和妈妈来接他了,说是要带他回家过节。总不能你不在,小慈还一个人过春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