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正好。
措仑说完,冲南平端着酒杯,
每一。
却是玛索多一瘸一拐上前,向阿朵附耳过去。”公主拍了拍,每一片草场都如此熟悉。他曾和哥哥在这里打斗,一声绵长的惨叫划过天际。粘稠的血柱子喷了出来,马奴抽搐了几下,头垂了下去,再也没能抬起来。说了几个字,胳膊带着南平往怀里紧。
行刑的刀子戳进去,而阿姆总是一只手揣在五彩裙兜里,一只手提着羊奶,
一片嘤嘤乱象中。忧心忡忡的等男孩子,反倒是南平坐得住了。
东齐的随侍还未动,却已经慌慌张张磕起了头,高城本地的侍女听见这动。一个个面色惨白,嘴里翻来覆去念叨着几个字。
殿内一时沉寂,唯有方才燃起的那支香,余烟缭绕。
这毫不避讳的举动,倒让南平心中隐隐生出些不妙之感。
玛索多眼见着心上人赏识南平,酒也顾不上喝了,愣是犟起来:“会识字有什么厉害的。雪域的女人,会赛马才是真本事,不如我玛索多今日就和公主比试比试!”
措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单是喃喃自语:“我好像生病了。她说再也不要见我,我的心里就好疼。”
少年把手里东西递过来——他原来是去换奶饼子了。饼子颤颤巍巍,因为还热着,散发出浓郁的炼乳香气。
守夜的卫兵远远的迈着步子,踩碎了一地清梦。月光不甘心的从窗棂里挤进来,从照亮的大小来看,应是亥时时分。
哒,哒,哒。
措仑转脸,眼神有些困惑。
一口才吞下去,对方又固执的塞过来。她躲也躲不开,最后竟然被迫就着少年的手,吃了个九成饱。
南平不语,垂下了帘幔。
莲花漏滴答作响,每一声都在提醒她光阴如梭。
可眼前的少年目光是这样的炽热,又是那样深切。
葛月巴东骑在灰马上,略显不安的扯动缰绳:“王上命我在此等候,设宴为你接风洗尘,庆祝旗开得胜。”
“不用了,我现在就要进城去。”少年心里有火在烧,一刻也等不及了。
他要快些见到南平。
而葛月巴东不动,坚持道:“我不敢违背王命。”
见对方如此推三阻四,措仑突然有些不好的预感,直言道:“是不是她又病了?”
葛月巴东停了许久,才道:“没有。”
少年登时挂上了笑容:“那还等什么,快跟我一起回城!”
葛月巴东瞧着措仑,难得吭哧起来:“有件事……我觉得你应该在进城前先知道。”
“什么事情?”措仑疑道。
“王上……娶亲了。”
第20章“既然如此,去请王后过来”……
“娶亲?”措仑下意识复述道,“我怎么不知道?”
葛月巴东似是嗓子极干渴似的,忍不住咳了两声。
“他娶了谁?”措仑才睡醒,一时脑子有些没转过来。虽然心里隐隐冒出个答案,却不敢伸手去抓。
雨珠从少年的额头上滑落,一路顺着高挺的鼻尖,滚到袍子内领里。
他用手揉了揉把被水蒙住的双眼,看清老友面上的晦涩表情后,突然明白了。
“他娶了……南平。”
措仑一字一句说着,直盯向葛月巴东,希望他能从中间打断自己,截下这个荒唐的结论。
然而对方没有这么做。
措仑的这一点细小侥幸被无情的泼灭,事实在□□裸的告诉他——他被他的亲哥哥戏耍了。
这厢葛月巴东还在试图安慰:“婚事原就是定好的,你既然也知道,就不要过分伤神了……”
啪!
少年一甩鞭子,打断了他的废话。身下马儿吃痛,猛地飞驰起来,直冲高城而去!
“等等!你别冲动!”葛月巴东策马穷追猛赶,一度比肩,但到底是不敌措仑的骑术精湛,越落越远。
他的呼喊被淹没在瓢泼大雨里,起起伏伏,终于消失不见。
措仑骑得极快,耳边充斥血流冲击的轰隆作响,再听不到其他声音。
他从未感觉如此愤怒过。
双亲病逝时他年纪尚幼,懵懂间俱是忧伤与恐惧。阿姆死时,他体会到的则是难以置信的悲痛。
而现下,被血亲背叛的愤怒融进了血管里,胀得他的头突突直响。
好像有人在他的胸膛里点燃了一把无明业火,愈演愈烈,呼吸之间恨不得都带出燥热的星子。每行一步,都有如踏在分崩离析的钵特摩之上,嗔怒焚天地。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