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无期
眼看他一点点变得柔和，到时候九爷自然就知道祥盛二字了，只等着闻名天下呢：托了您的福，如今去了京城，便抬头看着他回道，我对他的警惕度自然而然地降低下。若真是出息了，就阿弥陀佛：“哈哈，谁人不是？若是低人一等，便只能任他人宰割了。”
“姑娘是面善之人，“戏班子原，”
他愣，豁然笑起来。”她喜得连连念佛，我想她也定是个心善的妇人。顿时只觉市井热闹非凡，
一行人下到堤岸。此次进京乃是由江宁沿大运河直流北上，每到一处大码头，而我们也有幸流连各处的风，尹船主就抛锚停岸进行补给。沧州隶属于直隶河间府，也算是个经贸比较发达的城市，将来这里可是还要出个纪晓岚呢。
我赞赏的回望一眼如玉，背着手念道：“那好，我看咱们这船上共三个船家，便以三江为韵，可好？”
“行了，咱出发吧。傍晚前要赶到码头。”袁盛站在门口冲我们喊道，我细细打量他，前后开襟的褐色长袍，米黄色马褂，再看脚上浑然一双崭新的布鞋，看来今日大家皆是盛装打扮呢，也是想开头顺利吧。
“成嘞！这几个灯，您随便挑。”小贩接过钱，更加殷勤。
她说的倒也的确在理了，我叉手做福说道：“谢过老太太厚爱，少奶奶说的是，况且，生在这世上，是长成凤凰还是喜鹊，倒都是看自己的造化了。殊不知那句人命由天，富贵由我。”我说罢，依旧垂了头，只等众女眷们发话，是赏是罚便在此时了。
“是，以后再不敢耽误了。”我忙对着班主低头说道，如春也跟着下保证。
“说姐姐你学识好，现在看来不过如此，若是两人将梨分着吃，那岂不是这俩人就要分离了？”她将“分离”二字重重地说出口。
“阿苧，你快把这灯放堂屋桌儿上去。”
我煞时羞红了脸，那日之后，整个戏班都闹哄开了，说不如就赶紧把亲事办了才是。
这小伙子是班里唯一的男旦了，只是偶尔会串一下巾生这行，本身长得就有些阴柔，大家伙儿都爱唤他秦妹妹，性格又是极好的，从来不会因玩笑红过脸。他年纪与我一般，平日里我叫他小然子。
听得他发起毒誓来，我撇过头看着他，那样娇憨的模样儿我自是没见过，心下立马软了。
我看着她背影消失掉，便转过身拿起她放在桌上的三弦坐回她的位置，用手指轻轻拨动琴弦，端的一阵噪音，戏班里每个人都会几样乐器，平常表演也都是轮着来，不上场的那几位便在乐池伴奏，闻着噪音，心里硬生生长了层鸡皮疙瘩，想着，便把那三弦还放好，两手端过桌上的盘子胡乱吃着些点心。
我扭头看着如玉，他只是拉着我慢慢坐好，我戳着他的心窝处说道：“你什么时候还学会说这么肉麻的话了啊。”他看着我，一脸的得意，道：“我都说些什么了？我自己怎么不记得。”
“昱娘啊，你可要看住这群猴崽子了，尤其是阿凌，可别掉水里了，猴子可不会游泳！”班主话语刚落，大家都笑起来，那边阿凌红了脸，忙拍着胸脯打包票：“班主您就放心吧，我肯定完好无损的回来。”
“好了，不说这些了，一会儿子阿苧出去遛个弯儿，看看那珠玑巷又有什么新玩意儿没。”霜娘替我卸完妆，说道。
我接过纸包，小心道谢。
说的屋里的几人都笑起来。看着他们的笑颜，又混合着那阵阵浓香，内心猛地一暖，被这么多人关心的感觉真好啊。
“嗯，知道了，我有些困了，你们都去忙吧。”我漱了口又把茶杯递给如玉，对着身旁的兄妹俩说道。
“阿苧，不要选择躲避，那样，你永远都记不起以前的事来。”
“可是，就算我回去，也只能待在江宁的戏班儿里啊。”我轻轻推开她就要压我身上的小身板，朝那地上的镜子走去。
小院顷刻又恢复了亮敞，四周却弥散着无数曲段的绵绵之音来，仔细听那填词，竟是《牡丹亭》的选段，那丽娘断断续续的唱道：“奴命不中孤月照，残生今夜雨中休······”却只听那“休”字如何也唱不尽，竟像似要“吾命休矣！”
我咦了一声，并不理他，反身就走，留他一脸惊愕。待到了门口，我才道：“好听得很呢。”
他这才摇着头笑出声来，我瞪他一眼，却也不再理睬，便去了厨房，兀自热了半壶水，依旧灌在那吊壶里，捧在手间，暖暖的甚是舒服。
“诶，这下就能喝了。”我边说边将水倾在茶碗中，又拿出一只青瓷碗给自己倒水喝。
“你可还真费心。”他喝着手里的温水，冲我打趣，我眨着眼看他：“除了我还有谁这般巴巴的关心你。”说罢，我们只是互相看着对方的双眼，在那清澈的涟漪中寻找着自己的影子。
“哈哈。”几声大笑，我先憋不住笑了出来，紧接着他也笑起来。
“你笑什么呢？”他干笑了两声，不解的问道。
我看着他那一副痴样，故作镇定，道：“我当然笑你所笑啦。”他听了，皱皱眉，见我强词夺理便不再辩解，慢慢站起来走到门口，像是在观赏远处的天空。
我依着他的视线走到他身边，向远处看去，果然秋水共长天一色，落霞与孤鹜齐飞。
“可想出去走走？”他低头问我。
“好啊！正好从后门出去，绕一圈儿到前面戏台布置得怎样了。”我愉快的接受道，主意拿定，我们飞快的钻出了后门，京城的市井果然更加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