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墨看得目瞪口呆,
“渴……要水……,后面立刻又贴,怀里的人,还未坐稳,往马背上一放。然下一瞬却被人扶腰托起,只是软软靠进他的胸口。小脸一侧,眸光沉沉看着一动不动的人儿,半晌,叹了口气,俯腰扶起她,将她拦腰抱了起来。吓了一跳,就是他们等候的那只兔,
…,气息平稳绵长,丝毫不受干扰,
男人面无表情地大步。更没有任何要醒过来的迹象,俯身捡起那方丝帕,目光触及上面的一点鲜红时,如夜般墨黑的双,眉心皱得更深了,低沉道:“谁允许你弹琴了。”
“什么啊……不就是,睡了你的床吗……有必要这么不待见我?”阮墨撇撇嘴,边自言自语,边慢吞吞穿鞋下床。
前半声是吓出来的惊呼,后半声是生生痛得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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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花妈妈看着面前哭得梨花带雨的姑娘,模样也是顶顶好的,抬手抚了她的背,无奈道:“委屈了,回房休息罢,今晚不用伺候客人了。”
他眉心一动:“理由?”
由着男人抱着哄了一会儿,阮墨才推了推他,嗔怪道:“别闹了,饭都要凉了。”
都是她的错……
谁在那儿絮絮叨叨……不烦?
男人的肩背宽厚结实,晶莹的水珠滑过流畅的线条,没入水中,她突然回想起,当日被他一路背着走的时候,她抱着他的脖子,也是伏在这般可靠的肩背上,那时心里竟有一种淡淡的安心。
对诸事漠不关心、只会嫌弃她麻烦的寨主大人,竟然会关心她中不中暑?
陆见闻言十分高兴,说寨主不喜吵闹,长年独居,眼看着大伙儿都成家了,寨主他还是孤身一人,过得不咸不淡,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他作为寨主最亲近的手下,也很是替他忧心。如今她正巧住进了寨主的屋子,若能跟在寨主身边服侍着,他当然是喜闻乐见的。
反正她的目的就是为了讨得他的欢心,让他喜欢上她,如此,一来不会再有其他姑娘打他的主意,二来她在此地的日子应该也能过得安全一些。
当真是捡了一个大|麻烦。
不只是他,旁边还有一个瘦得干巴巴的带痣男人跟了上来,目光落在她手边的包袱上,露出贼亮的精光:“哟,看样子,带着不少盘缠?”
然而师父的下一句话,就如一盆冷水般,瞬间把那点儿火苗兜头浇灭了。
可她如今……竟还要服侍这个仇人!
姑娘捏紧双拳,狠狠朝主屋方向剜了一眼,踩着沉重的步子愤然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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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她走到浣衣房,雨停了,可她一身衣裳也已然湿透了,紧紧粘着身子,又重又难受,便回了自己的屋里一趟,打算换一身干净的。
王府虽大,她们下人住的地方却不算宽敞。六个婢女同住一间,那木房比她过去住的院落里,那间堆杂物的小库房还小上几分。睡的地方是大通铺,夜半总不时被隔壁的人踢一脚、拍一掌不说,被子也会常常被扯了去,她一夜不知要醒来多少回,更不可能睡得好了。
姑娘拣了一条布裙,褪了身上的湿衣裳,才换到一半,便听见外头有叽叽喳喳的说话声,像是与她同屋的几个婢女。
“兰芝姑姑人真好,看着天儿下了雨,还让咱们先回屋换身衣服,等雨停了再干活。”
“可不是嘛……不过说归说,咱们一会儿要洗不完,会不会挨骂?”
“不会不会。”有人轻轻笑了一声,似是幸灾乐祸,“你不晓得吗?兰芝姑姑最近常把咱们的活分给新来的那个丫鬟做,最后没做完的话,挨骂的也是她,你心虚个什么劲儿?”
“就是,姑姑摆明了专门要作弄她,我们就安分听她的话,有什么吩咐立刻照做,姑姑哪里有闲工夫管我们呢?”
“嗯,有道理……那不急,在屋里歇会儿再出去……”
同屋几个婢女的熟悉嗓音传到后头屏风里,姑娘却听得脸都气白了。
方才兰芝姑姑还那般凶恶地骂她偷懒,原来暗地里还一直给她加活儿,好让她无论如何都做不完,再借机羞辱她。
这个恶妇……恶妇!
换做从前,若府里下人敢如此嚣张,她必定立即使人托出去杖毙了,哪会论情面与否。
姑娘垂首理了理身上左一块右一块补丁的粗布衣裳,束好腰带,这才若无其事走出屏风,在几人或惊愕或嘲笑的眼神下,目不斜视地离开了屋子。
虽沦落为奴,但十数年的教养令她说不出半句骂人的话,即便晓得她们心里有多瞧不起她,依旧只能装得毫不在意,不屑与之为伍的模样,来维护她仅存的自尊。
然胸口的那口郁气,却无论如何压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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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个没脑子的东西……岂能将王爷的衣裳与你的混在一同洗?”
前来催工的兰芝姑姑一手叉腰,指着她身旁的木盆,不可思议地尖声责骂道。
姑娘不服气,如何洗不是洗,难不成她穿过的衣裳是有毒的吗,当即闷声嘀咕了一句:“为何不能了?”
做下人要懂规矩,无论对错,绝不能辩驳。
兰芝姑姑一听还了得,两眼一瞪,挥手便是一巴掌,“啪”的一声狠甩在她脸上。她何曾受过如此对待,立刻被扇得歪倒在地,连带扑倒了盛着水的木桶,登时弄得头发、上身一片*的,如落汤鸡般狼狈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