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那个昂首挺胸的小少爷变得畏畏缩缩，五五分账。算起来怎么也够不上五百，刚出锅的油豆腐香气扑鼻，这会儿身上也只剩下了不到两百块。
石志雄犹豫的是石，苟且求生。但是咬开之后豆腥味很重，吃起来味道也很寡淡。
过完元宵节，这春节算是完全结束了。
炸过圆子之后，石爷爷把一大半的豆腐切成小块，在油锅里炸成油豆腐。之前的开销自己才投入了，如果按投入比例来算的话，只能占三成又让石志。只能留下来当成半成品做菜。油豆腐也不算是过年的特色菜。炸过之后能存放更久，油炸只是因为豆腐太。
石瑾知道石妈的裁缝生意越往后就越难以为继，接下来的几年里，而且人们购买成衣也会变得容，买了缝纫机的人家会越来越多，更多廉价的衣服会出现在市场上。差不多在九二年，石妈就几乎接不到什么订做衣服的单子，开始改行另谋出路。
用这种锅煮饭对于石瑾来说最大的困难是倒米汤的时候锅太重，而且锅的铁质提手很烫。拿了湿抹布包着把手费力的倒出米汤，饭算是煮好了一半。
“妈，你看，我画了好多衣服，比杂志上的要好看多了。”说完，踮起脚把自己手里的几张图努力的伸到石妈眼前晃了晃。石瑾真的很卖力的在演。
供销社里的东西在石瑾看来当然是少得可怜，不过对不起街边卖杂货的以及村里的供销社来说，真的是要好了不少。
略显荒凉的野外，地上铺着一张垫子，上面正趴着一位婴儿。婴儿的双手支撑在垫子上，努力的仰起头，一脸开心的望着远方。
留下做种的蚕茧在煮茧之后一个多星期就有蚕蛾钻出来了，小册子上写的分辨雄雌的方法果然不够靠谱，雌蛾占比明显过高，没产卵就死掉了的雄蛾离一百只差了不少。
石志雄带回来的小册子里有很详尽的煮茧方法的介绍，仔细阅读过这些方法的石志维做得有模有样。
看着床单中间兜住的蜜枣渐多，大人们把枣子转移到带过来的篮子里，等到连续打下来一篮子枣子后大家才收手。
舅舅陈永辉和四叔石志雄一般大，都是高中毕业一年，不过陈永辉更像一个技术宅，毕业后这一年的时间里都待在家里，房里一大堆工具，成天在房里摆弄一些收音机之类的电器。再不就是练功，武术套路或者气功。
石瑾跟石爷爷说明来意，石爷爷很轻易就答应了，并且叫了四叔石志雄去把空房清理好。
“锅里的菜要烧焦了。”石瑾忍着痛大声喊到。
酒宴过后，石爸石妈的同学就尽数散去，留下来的只有近亲，大家聚在一起逗弄新生的石瑜，小家伙被人抱来抱去也不哭不闹。
在老家开理发店兼修自行车的大伯一家，刚大学毕业分配到县卫校当后勤主任的三叔，高中毕业游荡在市里不务正业的四叔，卫校还没毕业在县医院实习的大姑妈，连同石瑾一家和爷爷奶奶以及才十岁的小姑妈齐聚一堂。
这个时候石瑾的选择当然不是种仙人掌，桂花这种经济价值较高的植物就成了必然的选择。
石瑾一边慢慢的把碗往外挪，引诱着小狗往外移，果然食物的诱惑还是很大，没多久小狗就被石瑾拐带的了厨房中央。
看到石爸石妈都看着自己，石瑾才想起现在的状况，不过这可能是石瑾在无数次劝架中效果最立竿见影的一次了。
从卧室逃到厨房，石瑾在水缸里舀了水洗掉脸上的腮红，忍痛扯掉绑在头发上的橡皮筋。
看着心急火燎的石志雄，石妈叹了口气，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石妈有些心烦坐到缝纫机前，午睡是睡不着了，想要动手把接到的缝纫订单做一下，但是又没有心情。
石瑾看着急着的石妈想着已经跑远了的石志雄，叹了口气，两个还是太年轻了。遇事就慌乱，想出的办法太笨，能不能解决还不一定。
石瑾当然有更好的办法，可是石瑾不想每次出了什么问题总是自己去替他们想办法。
犹豫再三，石瑾还是觉得这次的蚕不能有事，不然自己后续的一些想法就没法实施了。
“妈，你去找一下立恒叔吧他是小学校长，让他给全校的学生说一下家里收桑叶，一毛钱一斤，花上几十块钱就能把蚕养大。”
一毛钱一斤对于专门种植桑树的人来说肯定不会卖，但是对于把桑树当成普通树在种的人家肯定会乐意拿树叶换些钱。而本地没人规模化养蚕，桑树在本地人眼里就是普通的树。虽说本地种植的桑树不多，但是养活这些蚕还是没太大问题的。
至于找小学校长去宣传，利用数百个小学生去把采购需求扩散出去，这是在信息流通不畅的年代里最快的信息扩散方式。而这个小学校长石立恒是石爸从小到老最铁的钓友。石瑾也没少跟着他们两个一起出去钓鱼。
石妈听到石瑾的建议，拍了缝纫机的台板叫了一声好。快步凑到石瑾跟前，在石瑾脸上亲了一口说到：“还是你聪明”然后就风急火燎的准备去找石立恒，临出门还不忘交代一句：“照看好你弟弟。”
留下石瑾和石瑜在房里，石瑾看着还躺在摇窝当中睡觉的石瑜，叹了口气说到：“你怎么长得这么慢啊我都过来大半年了，你还一岁都没有。”
石瑾戳了戳石瑜的小鼻子，结果把小家伙给吵醒了，醒过来的石瑜也不哭闹，瞪着大眼睛看着姐姐，石瑾拌了个鬼脸，石瑜就开始笑，伸着小手想要抓石瑾吊过来的头发。石瑾把头发撇到耳后，想要抱一抱曾经的自己，结果发现有点抱不动。
石瑾家离学校太近，石妈出去了半个小时左右就回来了。石瑾发现石妈脸色轻松了许多就知道事情很顺利。
石妈看到石瑾把石瑜逗弄得很开心，没再关心姐弟两个，开始坐到缝纫机前做起了衣服。
快到饭点，骑着自行车四处转了一下午只找到了四棵桑树的石志雄。失魂落魄的回到家里，听到石妈说的法子，一拍额头说道。“唉你看我。还是大嫂你想得周到。”
石妈笑着摇了摇头，指着石瑾说到：“这可不是我想出来的，是瑾瑾这个小丫头想出来的。”
“哈哈我家瑾瑾可真聪明”然后一把抱起了石瑾。
石瑾真是烦透了这种动不动就会被人抱起来的状态。
傍晚，石立恒在学校放学前，对站在学校门口的空地上排队等老师护送的学生们宣布石瑾家的桑叶采购需求，并指了指正对着学校门口的石瑾家居住的堂屋，强调了一句。
“就是那家堂屋，摘到了桑叶进去一问就知道了。再说一遍fanwai，不准摘学校的桑叶去卖。知道了吗”
听到学生的应和之后才挥了挥手说了句，放学吧
不得不说，小孩子的行动力有时候比大人强得多，这些小孩子一到放假的时候就漫山遍fanwai野的跑，知道哪里有桑树的不少。等到脱离了护送的队伍就直接溜过去摘了不少桑叶过来。
事实上这种法子也不是石瑾想出来的，石瑾是小时候被别人这种法子诱惑，跟着一群小伙伴去摘过春茶卖。
相比茶叶只要嫩芽，桑叶显然更好采摘，一撸就是一大把。只要找到一桑树棵树，最少也能采到好几斤桑叶。
于是当天晚上，石志雄就收到了几十斤桑叶。桑叶不足的问题算是得到了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