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第一百货商品玲玲满目让人目不暇接。话不投机半句多她不知道如何应答。
刘红低下了头摆弄着双手。”刘红有些哭笑不得问“心里话。走近看几乎高不见顶。老远就看见它那一柱擎天的影。往前走就是上海国际饭店是全国第。”“是心里话。”她斜了陈彬一眼？”陈彬说“是的。”她问“什么专业？”陈彬说“发动机。”她又问“为什么来水岭？”陈彬说“我喜欢这里。想当初它曾红极一时被称为东亚？陈彬知道自己。过了一会儿刘红把。“你呀有些另类。”
黄委员和鱼校长回去后给陈彬谈了此事。黄委员说“七年。陈彬还是那一句？七年是个什么概念？为什么七年之前不谈婚事？黄看陈彬不愿意回答也不。”陈彬低下了头没有回答。”鱼校长说“你来咱们学校六年多了我对你的婚姻大事关心的太少请你多多原谅。说实话我以前不相信迷信现在我信了好人老天爷都会帮忙的你看刘师长的女儿就是上天给你安排好的。”
啊多么辉煌。
几个人坐定葛局长先说了起来“大奎呀我把厂长那个大位交给了你你没有让我失望。全厂一万号人生产恢复的不错呀。”
大奎听了无话可说老婆逼他表态他说“我不能现在就表态那个陈老师咱们连见都没见过长的啥样都不知道我不能把孩子随随便便交给他。”“你不放心又不管孩子。别人管你又不同意。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大奎说“谁说不管我看在答应这门亲事之前我们必须先做好两件事第一件事是咱们得亲自看一下这个陈老师看他到底是个啥样的人；第二件事是如果陈老师各方面我们都满意下一步咱们还得把葛局长那边的善后事情处理好。先看看葛局长家是个什么态度如果葛家同意放弃那就好办。如果人家不放弃就不能同意陈老师,咱不能做对不起领导的事。”
宋小莉何许人也？她是水岭县北沟公社于家坪村的女知青。一九六八年下半年全国的高初中在校学生响应伟大领袖毛主席关于“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很有必要”的教导知青们高喊着“我们也有两只手不在城里吃闲饭”的口号下乡了。那时的她和所有知青一样满腔热血打算用自己的青春和汗水书写辉煌壮丽的人生她和学校的一批同学浩浩荡荡开进南山山区下到水岭县北沟公社她被分配到于家坪村。当年她已十八岁了。一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杠过惯了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生活的城市姑娘。凭一时的热情在一个山区生活一天、两天一年、两年还将就时间长了怎么受得了。于家坪村在一个山坳里山高谷深开门就是山出门就爬山。这里山地贫瘠打不了多少粮食。去地里光上山就得出一身汗。一天下来全身湿透了。回到住处连个澡也不能洗弄的全身都是虱子。这样的日子她实在受够了不知这种蹉跎岁月何时是个尽头。当初的豪言壮语是在农村扎根当一辈子农民。现在这种愿望彻底打消了。每次回到父母身边常常哭着诉苦。可是知青上山下乡那是大势所趋父母有什么办法。转眼间六年过去了在这六年里她老在琢磨早点离开农村。按常规这个年龄早就该谈婚论嫁了宋小莉整天发愁。她想在城里找个对象找个机会调回去可这时的同龄人都下乡了找个知青自己又不甘心。当她结识陈彬后常去那里补课。陈彬敏捷的思维严密的逻辑推理让她折服。一道很难的数学题经他一指点便茅塞顿开。从此她不知不觉迷恋上了陈彬。她喜欢陈彬那温文尔雅的性格慈眉善目的形象幽默大方的谈吐朴素无华的品质虔诚助人的精神。渐渐地陈彬在她心里占了很重要的位置也常让她魂牵梦萦成了她的依靠和知音。
吃完了饭陈彬带走了两个玉米面饼说晚上不来吃饭了。
听了方丈的话陈彬好似跌入万丈深渊他心灰意冷。在寺内借住了一宿第二天便无奈的回西京去了。
陈彬被分配到加工一车间学车工师傅是一个女的名叫齐秀亭约四十岁人善良车工的水平也很高。陈彬想借这个机会好好提高一下自己的车工操作水平。
小苗无可奈何地走了。见到了王把他拉到一边悄悄说“卫彪队长不让演让你赶快把他们轰走。”
不久学校再次组织文艺宣传队两人都被招入又在一起了。
文倩回到了家仍没有见到高。母亲怕文倩着急上火便说“没事的一个大小伙子还能出什么事要是真的出了事报上早就登了广播也会说的。估计他可能和别人去串联了。”文倩虽觉得母亲说的有道理但她还是放心不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她不敢想下去。但自己又有什么办法呢。这几天文倩度日如年茶饭不思。她恨自己太善良把他带回了家。
看到北京如此乱象他只是担心这个乱局如何收场。
岂止是教育界社会上各个系统、部门、家庭也是如此。由于观点不同常造成同志、好友成仇夫妻反目。
前几天我哥哥从北京回来了他说早知道你来他就提前回来可惜没看到以后再说吧。
盖宝清看陈彬很为难深思了一会儿说“陈彬我休学在家一边补习功课同时还研究了古代兵法中的《三十六计》我认为这件事同样能用上。”陈彬问“怎么个用法？”他说“这个过程用三条计第一计为‘瞒天过海’第二计为‘暗渡陈仓’第三计为‘偷梁换柱’。”接着他一条一条给陈彬解释“‘瞒天过海’就是先按照你妈的意思办让她吃个定心丸就等于你过了第一关。第二计叫‘暗渡陈仓’把你妈瞒过去了你和文倩稳稳当当谈对象。第三计叫‘偷梁换柱’。毕业时你把文倩带回来生米做成熟饭你妈还能怎么着这就叫‘偷梁换柱’。其实我们唱的是‘空城计’你妈也只好‘将计就计’了。”
晚上文倩的父母在自己房间里谈论着陈彬两人对陈彬的言谈举止、长相基本上挑不出什么毛病。至于家庭出身虽不是贫下中农但中农也属团结对象。胡梅则认为家境贫寒了些。子华不以为然说道“贫寒不是缺点反而是优点家贫出孝子出才子。《红灯记》里不是有句话叫‘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吗。穷孩子往往更刻苦更会珍惜来之不易的大学机会往往能成才你看他的小提琴水平真是不一般呀……”
两人正谈得尽兴一对彩色蝴蝶从两人眼前飞过。陈彬对文倩说“你看这对蝴蝶一前一后一个是梁山伯一个是祝英台象征着一个是我一个是你。”陈彬这么一说文倩有点不高兴她说“陈彬呀千万别拿梁山伯和祝英台比作我们他们的婚姻是个悲剧。天下的事就是这么奇怪人们认为最为美满的婚姻最终都未成眷属。《红楼梦》里的贾宝玉和林黛玉《天仙配》里的七仙女和董永还有国外的《罗密欧与朱丽叶》也都以悲剧收场。像《西厢记》里张生和崔莺莺那样美满的婚姻太少了。”文倩说到这里情绪低落。陈彬认为文倩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而且又是一个感情细腻和特别重感情的人。为了不让她受这方面的刺激陈彬忙解释说“文倩呀这些故事都是人们杜撰的你还当真。我们和他们是风马牛不相及你不要胡思乱想。”陈彬说完看到了吃午饭的时间忙拉着文倩吃饭去了。
一个月后学校组建文艺队说也巧两人都被选中了。文倩在声乐舞蹈组陈彬在器乐组。到了文艺队后两人的见面机会就多了。
一天刘红来到陈彬的病房陈彬问她“那天我被送来时你是否认识我。”她说“当时你病情危重全身是泥根本看不出是谁。我当时觉得这个人基本没救了只是尽最大的责任去抢救。当护士把你全身清理完后上了手术台我才基本认清是你。”陈彬问“当时你能下刀吗？”“当然作为一名医生承受不了那个场面怎么能行这是我们的基本功。”“你动完手术后的感觉咋样？”“骨折不是问题接上就好了。关键是脑震荡经过透视问题不大。休养一段时间就会痊愈。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泥水呛进了肺部。不过不多。因为你当时的体态表征太弱可能是耽误的时间太长了如果再迟来一个小时就完了。”陈彬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吗。”刘红关切地说“你现在的问题是要加强营养这次我趁机给你作了体检我发现你的血脂血糖都太低。你的蛋白质和热能的摄入量远远不够。一米七几的个子体重应在一百四十斤以上我看你不到一百二十斤。工作量那么大营养跟不上身体会垮的。”刘红的这一翻谈话让陈彬心里感到热乎乎的。
陈彬住了三个月院终于要出院了那天王主任亲自来接。他给医院送了锦旗感谢医院全力以赴抢救陈彬。临走时刘红给陈彬带了很多吃的。送别时她的眼眶里还噙着泪水。
回水岭后陈彬听了洪水事件的调查情况不仅大吃一惊。这是他迈入社会后所经历的一个惊天动地的事件。陈彬对洪水事件作了证明接着他去了被救的地方。看后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并喃喃自语道“天啦我被洪水抛到了两米多高的两块石头的夹缝里周围是一片乱石滩。也多亏这两块大石头不然被冲下去那肯定完了。这些都是不幸中的万幸呀”
吴魁事件常在陈彬的脑海中浮现陈彬不明白他为什么对我如此大的成见？我影响了他的什么？不会吧我一个毛学生出身什么都不懂。要么是……？一连串的问号陈彬没有找出什么原因。
陈彬本来很喜欢这里的水几乎一有空就跳进大清河游个痛快。在大清河里游泳几乎成了他生活的一部分。可是自那次事故以后陈彬很长一段时间不敢游泳了他对水产生了一种恐惧感。
出院以后陈彬仍然很关心一号沟项目。由于资金原因没有消息。项目不能干他常回学校和孩子们一起练练乐器常常给毕业班讲数学。他喜欢和孩子们在一起老师和孩子们见了陈彬个个高兴的不得了。
最惦记陈彬的还是刘红陈彬出院一周后她来了。这次来带了吃的光午餐肉罐头就有十盒。这都是凭票供应的不知她怎么搞到的。还给陈彬带了一套新铺盖有被子褥子床单等。她说是专门跑了一趟西京买的。刘红临走时还往陈彬的手里塞了一个纸包的东西就匆匆上车了。陈彬打开一看是一沓钱和粮票。他数了数整整两千元粮票五十斤。陈彬自言自语说天呀我陈彬一生没有看见过这么多钱。
知识青年下乡已经有七八年了。北沟公社于家坪大队这几年陆续来了二十多人他们大都吃不了苦。这一两年被推荐当了工人上了大学也只是凤毛麟角。一些人实在呆不下去了纷纷找陈彬让陈彬去给王主任说情。陈彬自知自己没有这么大的面子只能劝他们好好表现以感动领导。学习好了机会肯定是有的。只要他们愿意学有什么不懂的地方他可以帮助。有几个孩子还是坚持学着有的就逃回家了。到了一九七七年九月中央决定恢复高考留下的十个人高兴的跳了起来。十二月五日他们参加了全国统一高考结果有五人考中。这个比例在全洛州专区是第一在全省也属少数。水岭综合学校二十名高三学生考了十个。录取率是洛州专区最高的也是全省最高的。水岭综合学校又在全洛州专区放了卫星关键是他们沾了数学的光县里又把这个成绩记到了陈彬的身上。当孩子们拿到录取通知书后个个都向陈彬表示感谢。有的知青家长们也带了礼物来看陈老师还邀请陈彬去西京做客。大家都明白考上了大学这意味着什么。县革委会还特地举行了庆功会把考上大学的学生们都邀请来开座谈会对学校今后的教学提意见。县革委会对综合学校在高考中做出贡献的老师进行了表彰还给陈彬戴上了大红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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