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员笑盈盈地把手中的礼品盒递了过来，三言两语便没了话题，自己立刻变得十分的笨拙呆板。李东山再次贴墙，面对马静妍，一边往口里塞着汉堡一边让陀，张少楠欣然挑了一个，闪过一旁，等人一走又原地打转，已到了马静妍家的门前。面对着门，他欲敲又止，踌躇不前。楼上又下来一帮扛东西的人，
让李东山，只好在那，这一刻都不知道被丢。
他迅抄起件衬衣，边穿边往外走。先洗手，
，脏不脏呀。”
“怎么想起搞卫生，”张少楠麻利地？还搞得这么彻底，回头问他。
“••••••别叫师傅。要说，咱俩年龄也差不多，我看以后还是叫名字吧。”李东山接过烟，沉吟片刻，语调深沉，老气横秋地说。
“都怪你们这一张张的臭嘴，是不是粪都淤出来了，欠掏！没见我就要渐入佳境了。”李东山装腔作势地埋怨。
大家交过数量有限的散碎“银子”充当会费之后，就只管跟着他出入各种高档场所，胡吃海塞，花天酒地。
李东山把车子停进车棚，远远看到有人在院子里的场地上打羽毛球，心想：天气一转好，人们也跟林子里的鸟兽似的，顺应季节，纷纷出来动弹了。
这一来，又忍不住地想抬头多望了一眼。
那一栋栋高楼别墅，红砖绿瓦，布局合理，错落有致，处处不乏小桥流水，芳草茵茵，拂杨垂柳，奇石罗列••••••
李东山暗笑：没想到如今这个王老歪，无论是眼力还是眼力价儿都大有长进，实属不易！
一头乱，也似乎好久没有理了，经一夜滚压，已经一绺绺地黏在一起；头顶处有几撮，简直横空出世，倔强地向四面翘起，随身体的起伏，还一飘一飘得，活像把刚从角落里拾出，弃用已久，肮脏无比的鸡毛掸子。
“真不愧是小聪，一点即通。”
“那可多了，譬如：跑车啦，豪宅啦，游艇啦，私人飞机啦••••••”
“停停，打住！接下来你是否会说送上一座岛屿或去月球旅行什么的，”李东山凑上前，指着自己鼻子，瞪大眼睛强调：“看清楚了，我，是我要送人东西，不是比尔•盖茨、巴菲特之流••••••”
“如果是送女孩的话，送上一束鲜花总不会错的。”一直沉默不语的张少楠突然开口了。
“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呢，脑子长哪儿去了。”李东山兴奋地站起身，在屋里旁若无人地来回踱着步，突然，停下来问，“可光送一束花，是不是显得太单薄了？”
“那你可以再送一只精致的花瓶••••••”
李东山听了张少楠的话，眼睛里闪烁着熠熠的光芒。他想起马静妍房里书柜的一角，就摆着各式各样的陶瓷杯子，笔筒，瓷人甚至还摆着几个色彩鲜艳的大盘子——看起来女孩都喜欢收集这些瓶瓶罐罐的。
李东山骑着车子，穿行于街头，目光掠过人群，在一个个店铺间仔细搜寻。
果真现了一个专营瓷器的小店，店门口还摆着两个一人多高，白底青花的大瓷瓶。李东山上前，像个行家似的左右端详着，还把耳朵贴上去用手指敲了敲瓶肚，辨一辨声音，又踮起脚从瓶口往下一看——里面黑洞洞的一片。
这是干什么用的？李东山心里纳闷。
进了店门，看见老板满面红光地正冲自己乐。
“我想买个花瓶送人••••••”
“您来的正巧，瞧见门口那两个没有，刚来的新货，质地上乘，着色均匀，送人那叫一个气派••••••”
李东山手一摆，打断了老板的话，“人家不缺水缸，我是说插花的花瓶••••••”
“您可真来对了！”老板一副相见恨晚的样子，转身从展柜上拿下一件，“纯日本货，你看这花色图案，简单，古朴，还富有禅意••••••”
李东山上下打量：“没看出来有多好呀！就像爬着几只毛毛虫。有咱国产的吗？省的你冒充洋货骗我。”
“有啊，正宗的景德镇瓷器。要说咱们国家的瓷器，历史可悠久了。最早的原始青瓷，距今就有四千多年，而从东汉时期起开始走向成熟，到了宋元明清，进入展的兴盛时期。大约六七百年前，它又分为官窑和民窑，所谓官窑大多是专为皇亲国戚用的，民窑嘛••••••”
“吁——打住！我又不是来你这儿淘宝的。你，拿一下那个。”李东山指着一个淡绿色的花瓶，瓶身底端是一位体态曼妙的少女，静卧在草地上，支颐闭眼，像熟睡了一般，在她身后立着一个细颈宝瓶。
“您可真是好眼力！是送女朋友的吧？”
“嗯••••••算是吧。”李东山神色有一丝不自然。
“这就太妙了，这花瓶不但外形别致，还有寓意呢。”老板故弄玄虚。
“还有什么寓意？”
“静女如瓷呀！我想您送的人一定是一位文静、娴雅的女士••••••”
李东山看到老板极力卖弄的样子，眼睛一瞟，瞅到了展柜上的一只瓷质花斑老虎，指着说：“那我打算买这个呢？”
“那也不错！丽人如虎呀！现在最流行这个。想您那女朋友定是活泼，任性，古怪精灵，甚至有时还不乏刁蛮和无理取闹，这种女孩对男人而言才更有征服感呢。您送她这个，就是要向她表明决心：就算你是只猛虎，我也要将你降服！您这一瞅就是一地道猛男，训个把老虎，那根本不在话下••••••”
“行了，停停，”李东山指向一个相貌古怪的卡通狗说，“那拿这个送女人有什么说法？”李东山心里暗想，这回你总不能再说丽人如狗了吧。
“这••••••这狗的嗅觉是非常灵敏的。闻香识佳人啊！和女孩相处，没有灵敏的嗅觉可就什么都不灵了。正所谓，国色常有而天香难求呀！譬如说：如今想取悦女孩，只夸其相貌——太俗，没新意。你就非说她身上有一种罕见的天生体香，令你迷恋，不能自拔，愿像这小狗一样，逐着气味，追随左右。想那女子，纵使铁石心肠，也难免有所动容。不过提前可要探明对方是否有狐臭、香港脚等隐疾，避免适得其反••••••”
李东山被逗乐了：“服了！服了！你可真是把什么都能胡扯到一起。给我打包吧，包装得精致一点。”
“怎么，三个都要吗？”
“不不，还是要你说得那个‘静女如瓷’吧。”